去年十月,有位首长给我讲了个故事,说他两岁半的小孙子感冒了,母亲给他吃药,小家伙就是不吃,结果母亲郑重地告诉孩子,如果许三多生病了,他会是这样吗?小家伙听后,一声不吭地就把药片吞了下去。前些天下部队调研,在连队开座谈会,战士们再次谈到关于英雄主义的话题,一位小战士说,《士兵突击》的许三多与《亮剑》中的主人公李云龙有明显不同,一个是和平年代,一个是战争岁月。
在我看来,许三多和李云龙一样,都是英雄。他们一样都应该是我们人生的榜样。这让我想到今天英雄主义的广大受众成分已经发生了变化,而受众对英雄主义的要求也需要与时俱进。在文化大繁荣大发展,掀起文化建设新高潮的今天,我们的军事题材文艺创作在塑造英雄人物,建造英雄主义家园时,同样需要站在时代的新起点上,赋予更多的创新精神,来提高英雄主义的审美质量,推进文艺创作中英雄主义形象的塑造。
如何站在时代的新起点上看英雄主义的审美?如何推进文艺创作中的英雄主义审美?我想特征之一应在今后的文艺作品中,更加关注英雄成长的环境变化及当代观众的审美需求。如《士兵突击》中钢七连改编了,就留下许三多和连长高城,不久后高城当副营长去了,留下的只有许三多一人在坚守钢七连。为什么部队编制调整的偏偏就是钢七连?因为钢七连是散不了的,钢七连没有了,钢七连的人依然会奋斗在其他的领域,续写着钢七连的不朽之魂。
特征之二:应关注英雄主义的内涵,对英雄主义进行宽泛意义的解读。在《士兵突击》里,我们可以看到军人的意义和英雄主义更在于坚韧、质朴、执著、本真,在于恪守着做人的信念,不抱怨生活,对生活充满信心,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在任何困境中,永不抛弃,不放弃。作品在弘扬一种韧性和战斗精神,这种精神不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期,都是军人素质的体现,都应该成为英雄主义的内涵。这种宽泛意义上的英雄主义内涵,已经适合于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适合于我们对事对人对生活,特别是这种在和平环境里的意志的考验,心路历程的坚守,已成为真正英雄主义的特质。
特征之三:应关注英雄主义的时代物质的打造,通俗地说是对英雄主义文艺作品的经典细节和情节进行精心塑造。比如,《亮剑》对英雄形象的塑造,完全充满了个性化的色彩。李云龙这个人物之所以为观众所喜爱,关键是一些典型细节特别感人。当李云龙的妻子被日军扣作人质,五花大绑押上城楼,李云龙望着心爱的妻子心如刀割,最后在妻子“是男人给我报仇”的呐喊中,李云龙发疯似的咬着牙下达命令:“开炮、开炮!”此处虽没有一句豪言壮语,但一个铁血军人的形象却跃然纸上。《士兵突击》中有许三多和战友们选拔进A大队的细节。能进A大队是每一位优秀士兵梦寐以求的,有限的三个名额中只能选取一个,在选拔中,战士们历经了严酷的考验,但离胜利咫尺之遥时,副班长受伤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许三多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前途,却坚持要背着副班长前行。为了不拖累战友,从不知放弃为何物的副班长,毅然拉起了求救信号,主动放弃了。这是何等的感人,因为它表现了战友间的真挚情谊。所以,时代对英雄主义作品的要求,对英雄人物的要求在情节和细节上更加的经典和准确。
特征之四:应关注英雄主义场景的原始真实和再塑造,让作品的物境越来越朝原生态式趋同。比如八一厂所拍的电影《八路军》所展示的那种逼真的战壕,都逼近了战争的原生态。我在部队调研中,同连队官兵进行座谈时,官兵们谈到这些大片的战场气氛时,反映丝毫没有引起负面效应,而让官兵们进一步认知战场,认识战争,就像多从实战训练去认识打仗和战斗一样。无疑这对我们提升战斗精神,锻造英雄情结有很大的帮助。有人把这种原生态的逼近说成是为了视觉冲击,是形式的装修,是增强娱乐,但对英雄主义的审美来说,它应是英雄主义美学的塑造。
歌颂英雄,追求英雄,实践英雄是千年不变的主题,也是时代的主旋律。英雄主义深深融进了中华民族的血液,成为中华民族的记忆,成为民族精神的传承,风雨几千年,从原始社会一路高歌走来,直到今天的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直到市场经济发展成熟时期,始终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文学和银屏作为英雄主义的最好传播渠道和载体,英雄主义在不断地繁衍生息中发扬光大,同时与时俱进。在时代的新起点上推进英雄主义的审美,还应当从总体文化上要求我们的作品要有真正意义的中华民族特色,这种特色一方面要求不要把中国人的英雄主义庸俗化,粗俗化,而博取外国人的惊呼。另一方面需要考虑的是英雄主义大众化中的青年化,有人说英雄主义本身更体现在青年人身上,如果这句话特指军人来说,那它更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因为军人是以青年人为主的群体。对青年人进行英雄主义精神的培育,研究发展变化的青年人的审美倾向,是作家、艺术家责无旁贷的光荣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