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安徽小伙子周以艮便来到重庆市朱沱镇,成为大学生村官。如今,扎根村里近两年的他讲出了心里话——
做农民的儿子,真好
袁新文 赵亮
2007年7月的一天,重庆市永川区朱沱镇四望山村村委会挤满了赶来的村民。
老人口中的“周书记”,名叫周以艮。2006年从安徽省阜阳师范学院毕业的他,放弃了在马鞍山市一所职业高中教书的机会,参加了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来到重庆市朱沱镇四望山村,担任村里的副书记。
“正是乡亲的真情挽留,才使我一直干到今天。”一年期满后,周以艮又继续留任一年。今年4月,他成为“全国优秀志愿者事迹报告团”成员之一。首场报告会日前在京举行,记者借机采访了周以艮,听他讲述了当村官的那些真实故事——
头一次做计生工作,真不好意思
刚到村里,我一句当地话也听不懂。因为村里有位计生专干会说普通话,我没事就往她办公室跑,帮她做点事,一来二去就熟了。村干部见我挺勤快的,谁叫我做事我都去,就从心里接受了我。
农村工作事无巨细。有一次,王书记跟我说:“计生专干家里有点事,这次妇查你就干了吧。”我张嘴就问:“什么复查?”书记说:“妇查就是妇科检查,你只要配合计生指导站的同志就行了。”我一听,脸就红了,大老爷们怎么做妇科检查呀?书记看出了什么,说:“别不好意思,村干部啥事都得做。”我只好答应。
妇查那天,我的工作就是在检查室外发一发妇查单,叫妇女按顺序进去检查。我不好意思,那些大嫂更不好意思。可是工作总得有人干,要干就把它干好。最后终于完成了任务。
帮农民致富,被当成“黑心包工头”
2006年,重庆遭遇大旱。为了增加农民收入,重庆市委市政府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签订了劳务输出合同,组织重庆农民到新疆采棉花挣钱。
我们村分配到20名拾花工的指标。我很高兴,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让农民挣到钱了,就下到各个社宣传。可转了半天,没一个人报名。第二天,一位女村民来了。我为她填了报名登记表,收了身份证复印件。没过一个小时,她又回来了,说:“我丈夫不让我去,把身份证复印件退给我吧。”“这可是让你们赚钱的好事。”看着她快走了,我才急忙跟她说:“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大学生志愿者周以艮,是上面团委派来为你们服务的。现在担任咱们村上的副书记。”她吃惊的说:“你不是串串哦?”“串串”是当地方言,意思就是“黑心包工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理睬我了。我跟她说:“你放心,区里镇里都要派干部去带队,肯定会拿到工资。”她说:“那我还是去吧!”
此后,我再去动员村民采棉花,就先做自我介绍。村里20个名额很快报满了。他们到新疆干了一个月,平均收入1200元。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启发:要想当好村官,就必须说村里话。现在,再土的重庆话我都能听得懂,而且还会说。
修通了公路,连通了村民和我的感情
村里没有主干道,大部分都是小路。一下大雨,老人们赶场、小孩子上学,都走得一脚泥。赶上新农村建设,上面对修公路有专项补助。村干部共同努力,为我们村争取到了资金。
修路最难的事儿是调地。有一个陈老太,公路要从她的菜地上过。“不准占我的地!”陈老太态度坚决,怎么做工作也不行。得知她小儿子准备盖房子,当天晚上我就找到陈老太的儿子,跟他讲:“你明年盖屋,不说别的,路修通了,光建筑材料的运费,你至少能省3000块钱。如果你妈不把地调出来,就修不成路。”第二天老太就同意了将地调出来。
修路时,我和干部、村民一起劳动。大家的感情也渐渐融洽起来。村民赶场回来,总会拿些刚买的水果给我。有时候收工很晚,村民们就说:“周书记,别回去了,晚上在这住嘛,省得来回跑。”就这样,公路整整修了4个月,如今,路全部修通了。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我和村民们一起生活,一起劳动,过得很有意思。农民们就是这样:你真心对待他们,他们就会真心对待你;你把他们当作父老,他们就会把你当作幺儿一样来疼爱。说句当村官的心里话:做农民的儿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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