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蓥峰股份有限公司抢救现场。本报记者戴明阳摄
一个被困近130个小时、名叫卞刚芬的职工奇迹般地获救。当她被从蓥峰实业有限公司俱乐部的废墟下救出来时,在场施救的该公司职工激动地鼓起掌来。
此时是5月17日18点14分,地点是距离震中汶川45公里的什邡市。前者在12日发生了8.0级特大地震,后者发生了7.6级地震。
对于蓥峰实业有限公司这家被地震彻底摧毁了的化肥厂来说,现在,第一位的任务仍是救人。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6天,一些职工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没有人放弃营救行动。
而与此同时,企业的领导已经开始考虑灾后重建的问题了。“最快三个月开工,挽回损失”
地震发生时,在车间上班的大部分工人及时撤出,而在工厂宿舍休息的100多人不幸被埋在了倒塌的楼房下面。
企业办公区的大楼在几秒钟内倒塌,里面的员工无一幸免。在这家化肥企业里有近2000名职工就业。
地震时,蓥峰实业有限公司生产装置破坏严重,80余吨液氨泄漏,并且发生了爆炸。在硫磺燃烧的时候,工厂正前方海拔上千米的龙门山,被浓烟完全遮蔽住。
地震及爆炸,使原本宏大的厂区在短短的五分钟里被夷为平地。记者在现场看到,宿舍楼全部倒塌,车间厂房也大部分坍塌,只剩下一些钢筋骨架。在17日的余震中,那些钢结构颤颤巍巍地摇晃着,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初步估计,我们公司的损失在6个亿以上。”公司的廖总大幅度地摇着头。
这个1.8米身高的汉子随后说:“厂房毁了,机器坏了,人员伤亡了,但这些都不是阻挡我们重建工厂的理由。”
他握着记者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厂子塌了,但我们要挺立!”
“现在从外面来看,东面的厂房要加紧抢修,3个月就可以恢复生产。我们是有信心的,不信你问我的这帮兄弟。”廖总转过身去指着身后的公司干部和员工。
“公司就是我们的家!”、“重建也没啥困难的!”这些干部和员工们齐声大喊。
这种场景并不陌生,在国家有难时,全国人民就会团结一致。地震,使这个被毁掉的工厂的职工的心一下子凝聚起来。
在记者离开现场前,已经见到该公司组织的抢修队扛着工具,磕磕绊绊地进入了东面的厂房。用手挖,十个指甲都快磨没了
17日是闷热干燥的一天,抢救自己工友的行动仍在继续。
这家企业的施救现场所发生的每一个镜头,都展现出产业工人在共渡困境时迸发出的坚不可摧的意志。
记者根据职工们只言片语的讲述,还原了六天里救助现场的情景———
“12日下午14时50分左右,跑出来的工友大约有200多人,大家稳住神儿之后,立即就开始组织去救人了。”该公司党委书记陈乾驹回忆说。
一位眼睛布满血丝的职工说,我们当天分成两部分,有5个人步行去什邡的公司总部报告,剩下的就开始救人。我们没有工具,通讯又中断了,只能用手来挖。
“你看嘛,手指甲都没有了。”这位职工伸出手来,十个手指的指甲脱落了一半。
在12日下午16时左右,公司董事长刘太林带着100多名职工步行跋涉,赶到受灾现场。当他们看见这里的情况时,每一个人都惊呆了,有的职工放声大哭,呼喊着自己朋友的名字。
随后的10个小时内,300多名蓥峰实业有限公司的职工,在董事长刘太林的指挥下,又一次展开了自救行动。
在没有任何工具,没有任何设备,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他们成功救出几十名工友。
5月13日,第一批到达蓥华镇的武警官兵投入到搜寻生还者的行动中。
经过一天多不停地搜救,5月14日,37岁的田小军得救;5月15日下午14时26分,被困废墟72小时的代军勇被洛阳消防抢险救援突击队官兵成功营救……
“下面还有人。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即使已经遇难了,也要拖出来,让他们安息。”在5月17日傍晚,为公司服务了6年的营销公司的区域经理袁俊涛说。
在念叨着每一个遇难同事的名字时,他的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动。
12日入夜后,职工的家属们带着简单的工具和照明设备赶来帮忙。直到17日,有些家属一直都没有撤出现场。
56岁的郭继全从地震发生的第二天一直坐在现场等儿子的消息。他不停地对着出事的废墟呼喊着儿子的名字。每一次呼喊,都震撼着在场的人们。
郭继全的儿子郭建强今年30岁,是蓥峰公司操作工,地震发生时正躺在宿舍里休息。而他的妻子廖玉琼,则因正在上班而躲过一劫。
18日清晨,刺鼻的液氨味已经减轻。
记者看到,一些职工正忙着在这家化肥厂的周围搭建帐篷。(本报什邡5月1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