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逝者尊严 北京救援队员冒死爬陡坡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形容我的兵。他们站在悬崖边上抬伤员、钻进随时会垮塌的大楼里搜救、为了埋葬两具尸体冒死爬陡坡，他们每个人都是好样的。”
——孔凡泉 北京消防地震救援队赴北川救援总指挥
故事1
5月18日夜
北川中学最后的搜救
这是最后一次搜索了。
孔凡泉，北京市消防局朝阳消防支队政委，特勤大队前任队长，北京消防地震救援队赴北川救援的总指挥，此时正在招呼着队员们整理器材。指挥部传来的最新震情预报让所有人陡然“寒”了一下：随时会有6级以上余震发生。摇摇欲坠的大楼，谁都可能永远留在北川。
“真要那样，就算咱们永远陪着孩子们吧。”队员们的话不知是玩笑还是遗言。队员们在孔凡泉带领下，再次进入了大楼。周围特别安静，除了强光灯照射范围以外，一片漆黑。从夜里10时30分到次日凌晨2时，队员们一寸寸搜索了每一处楼板，直到确信没有信号才最终放弃。
故事2
5月15日
冒死只为逝者的尊严
“我是13日晚上10点多接的电话，准备到地震灾区救援。在朝阳支队，我挑出的都是曾经参加过救助技术培训的人。”孔凡泉对搜救工作极其熟悉，不少国家地震救援队的队员都曾是他的学生。朝阳支队曾专门组织过轮训，业务骨干们几乎都参加了这方面的培训。
出发前，孔凡泉要求后勤购买大量一次性口罩、医用手套等物品。“大灾之后可能会出现疫情，我们队员如果徒手接触尸体，很可能被感染。置备了这些东西，再加上现场得当的指挥，应该能把队员们面临的危险降到最低。”
这些准备果然派上了用场。15日，孔凡泉率领的搜救分队长途跋涉，深入广元市青川县的深山中，在红光乡的5个自然村执行救援任务。工作中，一位村民带着12岁的小侄子找到指挥部，说自己的弟弟、弟妹在山上干活，现在生死不知。孔凡泉随即带领几名队员，在村民的带领下上山搜索。
此时，余震滑坡不断，山顶上，一块块比房子还大的石头时不时就滚落下来。在跨过了3处危险滑坡地段之后，终于在一处山坡上找到了求助者的弟弟、弟妹。只可惜，夫妻二人早已死亡。队员艰难抵达两人身旁时，愕然发现，夫妻俩互相抱在一起。
此时尸体已经接近腐烂，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将两人抬了出来，让他们的亲人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地掩埋。“虽说死者很多，但是对每一个死者，我们都必须保证足够的尊敬。”队员们冒着危险，从倒塌的房屋里拽出一条毯子，找到一个棉被套，将尸体包裹后，按照当地的风俗入葬。
“我找了一些松枝，插在坟边，如果今后家人要移坟，也好有个标记。”孔凡泉说。死者的哥哥下跪给北京消防队员们磕头，队员们急忙上去拦阻。队员们见到死者的儿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把身上能找到的吃的喝的一股脑地塞到孩子手里。
这些天，北京搜救队员们沿着二三十厘米宽的羊肠小路，抬着素不相识的伤员艰难下山。为了减少震动，有的队员不得不站在担架旁死死拉住伤员，脚踩在陡坡上，随时可能栽下悬崖。
“凡是去了前线的，无论干部战士，没有怕死的，没有怕危险的，没有面对求助不帮忙的。他们每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好汉！”孔凡泉说。
本报记者 安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