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泥石流,洪水……5月29日,第二炮兵总医院政委杨传松和22名医疗队员出发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这趟通往北川县最偏远乡镇的路,所承载的惊心动魄和艰难险阻,仍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6月5日,杨传松回到安县大本营,平静地讲述自己和队友的深山七日,很多医疗队员都感动得哭了。
80里山路走了19个小时 5月28日晚,北川一夜大雨,下到第二天上午还不见停。
“不能再等了。”29日上午10点半,杨传松政委带领22名医疗队员冒雨出征。根据第二炮兵抗震救灾指挥部的要求,他们必须尽快于30日前赶往北川县最偏远的两个乡:禹里和白坭,那里有数万受灾群众亟待医疗救助。为了尽量多带药品,每个队员随身只带了2瓶矿泉水和3天的干粮,加上必备的雨衣和睡袋,每人负重20多公斤。从擂鼓镇往里走,就没有了路。他们要翻过3座海拔2000米以上的大山,趟过1条河,才能到达禹里和白坭。
滑坡,又是滑坡……沿途宽幅在50米以上的滑坡,他们就经过了17处,最大的滑坡带宽1公里多,怎么绕也绕不开。踩踏滚石容易出现险情,他们就用棍子在砾石泥土里捅个窝,沿着窝窝一脚一脚踩过去。
头上的悬石龇牙咧嘴,脚下的裂缝面目狰狞。有时相隔不到100米,就有三四条裂口,最宽的有20多厘米,可以塞进一双拳头。雨水沿着坡面不断下渗,这样的地段特别容易滑坡,惨剧随时可能发生。队员们分成几组,一组探路,一组警戒,另一组交替着快速通过。
走了3个多小时,往下一看,擂鼓镇还在脚下。杨传松知道,今天只能在路上宿营了。
晚上11点,小分队到了漩坪乡。从擂鼓到漩坪,平时车程只有30分钟,他们翻山越岭走了13个小时。前方传来消息,禹里乡已经被淹,大家决定天亮后再走。
“同志们,还有3万多受灾群众在等着我们……无论如何,今天我们要赶到山里。”第二天一早,杨传松站在队伍前,铿锵有力地作了简短动员。
从漩坪出发,禹里在东北,白坭在西北,小分队也分成两路,分头挺进。下午2点,杨传松带的一路到达禹里,而另一路也于上午抵达了白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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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天走一户,也要家家户户都走到 好陡的坡!几乎是直上直下。翻到坡顶,医生蔡喆一头栽倒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脸色煞白。
为了救助散住在山旮旯里的群众,蔡喆每天都和队友爬坡越岭外出巡诊。可是山路是那样的艰难,山梁过了一道又一道,看着是对面,一路走来却要半天时间。一天下来,走不了几户人家。
但是,每一个队员都清楚,多巡诊一处,就可能多救几人。他们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
——马玉恒和医疗队员们坐着小木筏,渡过堰塞湖,来到了遣江村。
——张挺和队友走了30多公里山路,来到了岩福村。
——刘春生带着一个小组跋山涉水走了7个小时,来到了金泉村。
……
6月3日,医务部计划科科长杨永进带着一个医疗小组,向白坭乡偏远的苦竹、构枝村进发。上午11点多,他们走到一处阴凉地,正准备歇息。突然,一阵余震袭来,山石呼呼下坠。“快跑!”一行人赶紧往开阔处躲避。回头再看,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滑石。
在丛林村,76岁的王步云老人被医疗队员从生死线上拉回。王步云老人在余震中受伤,因失血过多休克。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医疗队员,闻讯赶来抢救,将其断裂的足背动脉和肌腱进行了清创缝合,老人终于转危为安。
睡觉和稀泥,天天吃“稀”餐 受唐家山堰塞湖影响,禹里、白坭大部分被淹没,乡政府和抗震救灾指挥部撤到了山上。加上道路一直不通,禹里和白坭的食品非常短缺。
医疗小分队到达后,将随身携带的口粮节省留给了村民。和先期到达的兄弟部队一样,队员们每天只能喝上两顿稀饭。掉到地上的一粒米,他们都会拾起来。偶尔从山上挖来野菜,那就是难得的好菜。晚上睡觉,为了躲避蚊虫叮咬,队员们不敢解衣。帐篷里,积水一摊一摊;身下,地面潮湿泥泞,碾过去就是一个坑。
6月4日,杨传松回指挥部参加会议,路上走了13个小时,双腿都僵硬了。回到营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野战淋浴车,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杨传松说,禹里那边缺水,每天的饮用水都有限,自从进了山,连洗脚都困难,更别说洗澡了。每天外出巡诊,都是泥一身汗一身,任凭它干了湿,湿了干。
6月5日,杨传松还将带人前往白坭乡,送去药品和医疗器材。而其他20名队员还一直坚守在深山里……
杨传松说,第二炮兵总医院抗震救灾医疗队的120名医疗队员分成了10支小分队,先后进入北川、安县、绵竹等地的16个乡镇78个村,救助伤病群众已达5000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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