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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 四川地震消息

帮助灾区群众重建心灵家园(图)

团体心理干预。李俊娇摄影

  6月26日,又有20多名来自华南师范大学的心理干预辅导专业人员奔赴四川,为地震灾区人民“疗心”,这已是该校向灾区派出的第四批心理辅导志愿服务人员。从5月19日第一批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赴川,深入都江堰、绵竹等灾区对受灾同胞进行心理辅导和危机干预以来,至今已累计有近100名华师大的心理援助志愿者,为数千名灾区群众点亮了“心灯”。目前,他们借住在四川师范大学,每天起早贪黑往返于成都和都江堰之间。


  面对一个个难解的“心结”,心理治疗师们运用生物反馈仪、沙盘游戏、特别扑克等专业手段,给灾区一颗颗焦灼的心灵带来慰藉和安详。他们的工作得到了中国红十字会会长、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彭佩云和国际红十字会会长托罗的好评。托罗认为为受灾群众开展心理援助是非常有意义的;彭佩云勉励他们克服困难,发扬连续作战精神,争取为抗震救灾多作贡献。

  日前,记者专访了华南师范大学党委书记杨文轩教授,听他讲述选派心理援助志愿者背后的故事――

  记者:地震发生后,全国的爱心都涌向灾区,而华南师范大学发挥自身专业学科优势,第一时间派出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请您谈谈当时的情况?

  杨文轩:地震发生后第二天,我校心理学专业老师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灾区需要心理干预。他们一方面有针对性地搜集心理干预的相关资料,一方面向组织主动请缨,赴川进行心理援助。

  5月19日,我们着手组织人员。短短24小时后,一支以国家教委心理学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心理学会常务理事莫雷教授带队,专业性强、规模大的心理辅导志愿队就出发了。5月20日,队伍抵达成都后,拆分为三个小组奔赴成都市锦江区、都江堰市幸福镇等地,队员们没有一刻休息,立即开展工作。

  记者:华南师大在这次心理援助中,做了哪些意义的事?收到哪些成效?

  杨文轩:第一批心理服务志愿队在为期一周的时间里,先后深入成都、都江堰、绵竹等灾区,服务灾民约达1300多人次,进行个体心理辅导216人次,进行团体心理辅导195人次,还为灾民安置区的200来名受灾群众进行辅导。第二批志愿者对都江堰幸福家园里的85%家庭进行过心理援助。第三批志愿者为1200多名受群众进行辅导,重点排查了20多名重点对象。这三批志愿者辅导的灾区群众超过了3000人。

  在都江堰医院,一位女护士无法接受她的同事罹难的事实,每天都会走进废墟和遇难同事“讲话”。我们的一位志愿者天天陪着她折纸花,倾听她的恐慌和无助,在经过一周的阴霾后,女护士基本走出失去同事的阴影。有一位老大爷的老伙在地震中过世,十多天过去了他拒绝说话,但是在我们的志愿者帮助下,老大爷宣泄了痛苦骑车去办手头上的事。

  当地和周边地区不少受灾群众还主动前来接受心理咨询,一名群众陪着她的亲属从十几公里外跑来找我们的心理辅导志愿队老师为其亲属进行心理辅导,由于效果很好,这位老乡热泪盈眶,连声道谢,夸志愿者的工作做得好。志愿者的驻地帐篷也被当地群众戏称为“少儿活动中心”。每天上午上班前,一大群孩子会早早在工作站帐篷前等候志愿者的到来;每到下午下班时,都会有一群小朋友拉着志愿者的手依依不舍地问:“哥哥、姐姐,明天你们还来吗?”

  记者:志愿队的队员,大多都有心理学专业背景,他们是如何发挥自己的专业知识优势的?

  杨文轩:比如,队员们每次上门辅导,都会带上一套“生物反馈仪”。一开始,屏幕上出现一棵布满枯黄树叶的老树,如果灾民心理紧张,那棵老树将枯黄依旧;一旦他心理放松了,枯黄的树叶就会变绿。直到最后,鸟儿飞上了树梢,天边出现了彩虹。在这个心理游戏中,存在心理问题的灾区群众为了达到“枯树逢春”的目的,不知不觉间便学会了心理的自我调节。

  队员们还印制了1200副具有心理治疗功能的“特别扑克”:图全部是可爱而又健康的卡通形象;文字则全是励志语。这些图文的核心思想是“接纳现实、调节情绪、建立信心、人际互助”。正愁没东西玩的孩子们回家后便跟家长一起玩了起来。打牌过程中,那些具有特殊意味的图文一次次地映入他们的眼帘,产生不断的心理暗示。观察表明,“特别扑克”的心理暗示效果十分明显。在打牌的放松状态下,家长和孩子易于接受激励、变得乐观。

  此外,还有“沙盘游戏”、儿童话剧等等,总之,可以说,我们在这次灾区群众心理救援中,不仅用上了最新最有效的各种先进方法,还创造发明了很多新手段。

  记者:为什么前几批志愿者回来后,你们还要源源不断地选派新志愿者奔赴灾区?

  杨文轩:一方面是华南师大的心理学学科具有强大的学科优势,这是学校能够不断选派心理服务志愿队赴川开展援助工作的关键因素。华南师大的心理学科是我国80年代初最早创立的五个心理学系之一,1984年获批教育心理学博士点,1999年被广东省确立为15个第一层次重点建设的学科之一,2002年发展与教育心理学获批国家重点学科,今年还被批准为“国家级理科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基地”。

  另一方面,帮助灾区群众重建心灵家园是个长期的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在先期干预治疗后不断进行深入巩固,建立心理援助的长效机制。所以我们继续选派志愿者参与一线心理援助活动,并且在当地成立心理援助志愿者培训中心,对当地救援人员进行心理辅导培训。

  记者:的确,有效的心理救援工作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那么华南师大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是如何巩固救助过的群众的心理健康的?

  杨文轩:真正有效的心理危机干预至少持续半年,要为每一位受助者建立档案,并定期回访。灾区心理援助各路人马来去匆匆,“接棒”心理援助人员如果不清楚援助对象情况,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二次伤害。目前,华南师大已与四川妇联、四川师范大学联合,在都江堰的两个受灾群众救助点组建了固定的心理援助工作站,签订了三年的服务协议。此外,我们也不遗余力地宣传心理辅导援助工作,让更多人知道心理援助的重要性和长期性,如有可能再筹集更多资金对灾区人民进行定期回访跟踪。

  记者:志愿队队员回来后曾感慨“得到的比付出的多”,这种付出和收获给高校的启迪是什么?

  杨文轩:这些都考验着一所大学的社会自觉。国家的灾难,人民的痛苦,必然是大学心头之痛。大学必须有明确的社会自觉,在这场抗震救灾中,大学必然要在场。

  这次抗震救灾表明,80后的青年人担当得起复兴民族的重任。比如志愿队员温红博博士工作非常突出,成为唯一一名应邀参加广东省赴川抗震救灾救援前线工作汇报会的心理辅导服务队代表。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是青年学子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爱国心和社会责任感的体现。

  另外,对于大学及其师生来说,单有一腔爱国热情是不够的,还要有爱国报国的本领。当今时代,灾难中的救助日益专业化。这次灾难再次鞭策大学,平时要潜心研究,提高学术水平,做强自身优势专业,做高水平的大学,以便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提供专业的的服务,做出高水平的贡献。

  附:《一线心理医生手记》

  以下是几则华南师大心理辅导志愿服务队队员们从前线发回的治疗手记:

  画一幅画,讲出伤心的事

  吴文丽

  一个9岁的小女孩,被埋8小时后获救,目睹了好朋友被砸死的过程,血溅在了她身上。被救出来后,小女孩未流过一滴眼泪,反而去安慰泪流满面的母亲。这是一个有着创伤经历的儿童,内向且不爱说话,对灾难发生时的情景,也是简单描述,并称自己记不清了。她在有意压抑自己的悲伤与恐惧。

  我拿出了笔和纸,让小女孩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小女孩画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大片绿色的草地,盛开的鲜花和飞舞的蝴蝶。我让小女孩讲述画中的内容时,小女孩说画中的人物是自己的好朋友。我让小女孩与画中的人物对话时,小女孩的泪水涌了出来,压抑已久的悲伤得到了释放……

  对于儿童,画是一种较好的表达情感的方式,画能够表达出人的息、怒、哀、乐,一幅画可能就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经历。

  朵朵白花片片心

  聂欣

  在都江堰中医院的一顶医护人员休息的帐篷中,我见到了地震时眼睁睁看着同事、朋友遇难,如今还强忍伤痛坚持工作的护士曾援。都江堰中医院一栋住院部大楼整体垮塌,100多名患者和33名医护人员伤亡。

  由于房屋的毁损,中医院幸存的医护人员集中在几顶帐篷中,为受伤的人员进行护理。我进去时,曾援在角落默默叠纸做白花,她半天不肯说一句话,眼睛死死盯着做白花的药方纸。

  我默默地坐过去,帮着她叠白花,时而用手握着她抖动的手。她感到我默默的真切关怀,于是慢慢交谈,引出了一段悲痛人心的故事。

  这名护士名叫曾援,34岁,在中医院工作了十多年。遇难的33名医护人员中,大多都是她的同事,有的刚刚还一起吃了午饭。她一边折小白花,一边默默地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用这样的纸,做些简单的白花了,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真的像做梦一样,中午还在一起吃饭,下午就没有了,30个护士啊,平均年龄才20岁,花一样的年华啊……”“一下就什么也没有了,全埋在里面了……”“晚上都睡不着,我们是一具具去确认尸体身份的啊,我们有个护士,只剩一个牌子,头也没有,四肢也没了,就看着那个胸牌知道是谁,真的是没法说啊……”她的话断断续续,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早在眼眶中的泪就夺眶而出了……

  临走时,我与曾护士拥抱告别,真切地感受着她的热泪与呼吸,她说:“我们都要健康地活,快乐地活!”

  说走心头的灰霾

  李俊娇

  今天,我和杨振华、李秋丽、张雪莲四人的工作内容是在都江堰市人民医院的“生活区”对医护人员做团体心理辅导。“生活区”就是原来的“都江堰风景区”所在地,之前那么美丽的景色,现在被摧残得满目疮痍,让人非常痛心。

  8名医护人员走进来。我们让他们围坐成一圈,我站在中间简要介绍我们的目的,并向白衣天使们致敬。

  在自我介绍后,我开始提问:“地震发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做什么?”“有谁是在发生地震时正在工作中的?你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黯然神伤地低下头,似乎不愿意触及心灵深处的那块伤疤。但我必须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当时我在开会,地震发生时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赶到病房抢救病人。”终于,一位女医生带头开口了。

  “想过联系家人吗?”我问。

  “当时没有时间考虑太多,只是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有许多伤员,需要我们保护。”

  他们当中有的护士正在值班,有的不在医院,但都在第一时间抢救病人或赶回医院,无一人丢下病人独自逃生的。

  我们用最真诚的话语赞美和安慰他们,话匣子慢慢打开。当我问到“地震发生至今,你经历过的或目睹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或一个场景、画面是什么”时,大家开始纷纷发言:

  “解放军从车上抬下一名受重伤的小男孩,他口部喷血,伤势很危险,一位护士不顾一切冲上去,马上做人工呼吸。”

  “孩子们跪在旁边,手里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感谢解放军、谢谢白衣天使"。”

  ……

  说着说着,大家已是泪流满面,情绪不能自已。

  活动至此,大部分成员们都发泄了自己郁积的情绪。我们充分倾听,并开始引导他们重新回到现实和理性状态。当被问到如何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时,大家纷纷发言,方法不同,但相互启发。我们则做了点评,总结与引导,最后和医护人员们愉快地合影留念。

  整个过程中,我们四人分工合作,虽然遇到困难,但认真、投入、热情、专业地完成对医护人员的一次团体辅导,取得了缓解压力、表达情感、提升积极方面、增强自我关注度的成效。(记者贺林平整理)
(责任编辑:廖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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