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唐山。闫军 摄
面对灭顶之灾,我们有没有勇气去抗争,去收复往日的辉煌?阅读此篇纪实通讯,或许您能找到答案。——编者 翻天覆地,人们如此形容唐山32年来的变化。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7.8级大地震顷刻之间把唐山夷为平地,242769人丧生,164851人伤残,7200多个家庭消失,4202人成为孤儿,直接经济损失100亿元以上……当时,有西方媒体声称:“唐山从地球上被"抹掉了"!”
但唐山并没有消失。
32年来它有太多的奇迹和感动。
涅槃重生
十年重建书写奇迹 在唐山,李玉林是不折不扣的名人。1976年地震后,他带领3名同志飞车进京,向党中央、国务院报告灾情的传奇故事,依然让很多人印象深刻。
6月20日下午,面对笔者采访,这位74岁的老人回首往事,最为之动情的,却不是飞车进京的事迹,而是灾后十年唐山人民的乐观与坚强。
“当时太苦了!”李玉林举了个例子,最困难时,地上水沟和火车头凹槽部分积下的雨水都被人们喝光了。至于住宿,唐山人在解放军官兵的帮助下,搭起窝棚和简易房等居住点,凑合着过了好几年。
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唐山人生产自救却一点不含糊:震后第7天组装了第一批自行车,第10天产出第一车煤,第14天发电厂并网发电,第28天炼出第一炉钢,仅一年半时间完成了建设总体规划和城市道路、供水、排水、煤气、供电、供热和绿化等专项设施……
“这些都是工人们拼了命干出来的!”那时,李玉林任唐山矿党委副书记,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工人们为抢救矿井里因地震受损的机器,冒着余震爬进几十米、甚至几百米深的井里施工。“脚下是七八百米深的洞,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粉身碎骨!”李玉林至今还心有余悸。抢救出来、经外地维修后运返唐山的机械,在矿区生产自救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当时大家不仅顽强,而且非常乐观!”李玉林记得,那时包括他爱人在内的许多妇女,常常坐着矿车,把煮好的茶水送给井下工人们喝。喝着解渴的茶水,工人们拍着胸脯嚷道:“不多挖煤,首先对不起她们啊!”每当此时,矿井里总回荡着爽朗的笑声。
在李玉林心目中,灾后十年另一个奇迹是群众住房建设。在第一个十年里,住宅是重建工作“头号工程”。从1979年起,45支援建队伍驰援唐山,与当地所有的建筑队伍一道,组成10万建筑大军。在市区100多个工地,“百台塔吊大会战”的宏大气势,至今仍是唐山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1986年7月28日,以94.5%的居民住户乔迁新居为标志,唐山灾后重建宣告圆满结束。4年后的11月13日,联合国向唐山市颁发了“人居荣誉奖”,唐山市政府被联合国评为“为人类住区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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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
奋蹄扬鞭迎头赶上 “唐山的发展因地震耽误了10年!”接受采访时,唐山市规划局原副局长、时任唐山抗震救灾指挥部成员的赵振中说道。
1988年,唐山被国家列为“沿海对外经济开放城市”,这对于刚刚取得重建胜利的唐山而言,不仅仅是一份殊荣,更是一种鞭策。
建于1878年的开滦煤矿,一直是唐山经济的支柱产业。上世纪80年代末成为全国煤炭行业最大亏损户后,其扭亏为盈之路,可见唐山改革开放的一些端倪。
1991年9月8日,时任副总理的朱镕基带队开赴开滦煤矿。经过两天调研,为开滦带来优惠政策的同时,朱镕基还一再叮嘱开滦矿务局局长徐翼:“国家给你们的是外部因素,你们要练内功、挖内潜。”
练内功、挖内潜?一开始对此不得其解的徐翼,最后从下属的唐家庄矿扩大经营的做法上找到了突破口,开始放手二级单位参与除煤炭之外的其他经营。这一举措收效十分明显,到了1994年,开滦煤矿实现营业收入1.7亿元;1996年,多种经营总额超过了12亿元。
与此同时,开滦煤矿对10个煤矿展开企业内部体制变革,下放计划管理权、下放资金管理权、下放产品销售权。此外,还积极向市场要份额,1995年7月19日,开滦矿务局投资近1亿元的“京唐港开滦码头”通航,成为全国首家拥有业主码头的煤矿。
1996年,开滦煤矿仅经营业主码头就实现利润近1000万元。同年,盈利7350万元,与亏损额最高的1990年相比,减亏增盈3.7亿元,上缴国家税金增加了2.5亿元。
开滦煤矿革新是唐山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以首批进入“全国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和“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城市”为契机,唐山拉开了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重点,以产权制度为主要内容的改革帷幕。1994年,唐山38家国有企业、300家乡镇企业竞相实现了股份制。
后起之秀蕴藏着无限潜力。唐山“七五”赶、“八五”超,全市国民生产总值以年均18.5%的速度增长,超过全国平均增速。到1996年,唐山市生产总值已达607亿元,跨入全国综合实力50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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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模式
科学发展告别“傻大黑粗” 6月20日上午,笔者在坐落于唐山丰南区的唐山市烨兴煤炭有限公司厂房,见到该公司总经理皇甫文靖。
笔者感兴趣的是他2004年11月力主发展的洗煤加工业务。一开始,该公司连年亏损,2004年至2006年,亏损额一度达170万。直至2007年底才翻身盈利170多万。
“扭亏为盈,转机在哪里?”面对笔者提问,皇甫文靖说道,之前人工洗煤效率不高,且污染严重。2007年公司引进了一套数字化洗煤设备,一次加工的效率提高得十分明显;而且余下煤泥直接打成面状,没有污染,方便于二次提炼。精煤的回收率从56%变成62%。“一吨煤能多赚这么多,您看!”他在计算器上敲了几下,得出数字是:89元。“您想想,几百吨、几千吨下来,过去这个被忽略不计的小环节就多赚很多呀!”皇甫文靖高兴地说。
“几年前,大家拼的是产量。现在政策倾向于环保、高效,市场也拼技术了,以往我们唐山人净挖煤,被调侃为"傻大黑粗",现在也要讲科学发展了!”皇甫文靖计划花费230多万,在近期再购进一套数字化洗煤设备。
在唐山,像皇甫文靖这样的不是个例。这座因煤而建、依钢而兴的资源型城市,长期以来经营粗放特征明显,现在正大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作为国家循环经济示范区,唐山曹妃甸港区探索了一种全新的重化工发展模式,以钢铁、化工和电力三大产业循环经济链条破题,在产业内部、产业之间和更加广泛的范围发展循环经济。
针对外界对曹妃甸污染的担忧,工业区规划发展局一位官员说道:“曹妃甸的发展思路是,影响当地环境的污染项目不能要,不采用国际国内先进技术的项目不能要,"绿色"是曹妃甸的生命基色和发展目标。”
城区也在悄然发生变化。2007年12月11日,河北省唐山市开平区后屯村,在被市民戏称为“石灰窑工业园区”的拆除现场,40多座小石灰土窑被彻底拆除。对此,被网友们称为“赵大拆”的唐山市委书记赵勇一再强调,节能减排的问题、结构调整的问题、资源环境的支撑问题,是唐山要努力解决的突出问题。
因为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半城绿树半城楼”的美景已在唐山初露端倪,城区绿地率38.41%,人均公共绿地面积9.9平方米,占地1300多公顷的南湖公园原是采煤沉陷区,从1997年起,唐山市在此疏浚开挖、整理填埋,植树造林。如今,南湖公园成了市民休闲度假的好去处。2003年,唐山获得“国家园林城市”称号。
“如果说灾后第二个10年,唐山迎头赶上是补课,那么科学发展之路则是唐山人"以巧取胜"的新开端。”唐山知名媒体工作者、纪实文学《新唐山,三十而立》作者李焱,接受笔者采访时说道。
发展档案 1977年3月,唐山全市692个市县区企业有666个恢复生产;1978年,全市工业总产值达到震前最高水平。
1985年底,唐山全市恢复建设工程竣工总面积达到1770万平方米,其中工业及各项公共事业等工程670万平方米,各类住房工程1100万平方米。随后,213000户迁入新居,占全市总居民户数的94.5%。
“七五”期间,唐山市经济发展速度赶上全国平均水平,“八五”期间,唐山国民生产总值增速达到18.5%,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1989年,唐山进入全国25个国民生产总值超百亿元城市行列。
1998年,唐山市国民生产总值达781.2亿元,比1980年增长760%,实现第三个翻番。
2005年,唐山生产总值达到2027亿元,人均生产总值达到28459元,全部财政收入达到226亿元,上述两项均居河北省首位。
到2010年,曹妃甸港区投资规模总额预计超过1000亿元,与三峡工程总投资基本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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