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杭州6月27日电 (记者段菁菁、刘莉莉)5月14日10时,浙江省赴四川地震灾区医疗队首批队员踏上了四川土地。那一刻起,穿着“浙江卫生应急”制服的浙江省医疗队员与灾区百姓的生命紧紧连在了一起。
据统计,浙江省医疗队在四川共救治伤员7000余人次,实施外科手术200余例,心理干预20000余人次。
在死神肆虐的废墟中,在伤员焦急的眼神里,他们是浙江来的“白衣天使”。
“开车开得腿抽筋,坐车坐得胃痉挛” 5月18日下午3时,浙江省第二批医疗队到达四川平武,与大部队会合。5月21日,浙江省卫生厅副厅长张平率10名疾控人员组成突击队,挺进到了平武县南坝镇石坎乡,这是第一支挺进石坎的医疗防疫队伍。在张平的指挥下,医疗队救治了当地大量伤员,并第一时间开展了预防疫情的工作。
然而,由于山路曲折、颠簸,加上高原反应,队员们呕吐连连。来自浙江省儿童医院的李中跃医生还把这段经历编成了顺口溜:“不知道过了几座山,转了几百个弯,开车开得腿抽筋,坐车坐得胃痉挛……”
5月25日,青川发生6.4级余震的时候,驻扎在平武县的浙江省赴前线医疗队二分队队长徐少文正在医疗队自己搭建的简易竹棚中工作,强烈的震动使猛然站起来的他又跌坐下去,“6.4级余震,我们又挺过来了,竹棚没有塌,人都没有事……”
初到时,队员们在路边人行道上搭起了自己带来的“迷你帐篷”,这些平时在公园休闲度假用的帐篷,这时看来就是“玩具”,既不挡雨也不避寒。冯刚是位骨科大夫,但在队里,他又成了“后勤总长”,在他的努力协调下,队里找来了竹子、各种绳子、铁丝,队员们齐上阵,动手搭起了一个竹棚,盖上编织面料,建成自己的“竹棚医院”。
“好像是为了考验我们的手艺,当天深夜,又下起了大雨。”冯刚说,“每个人都起来开始动手加固我们的棚子,还好棚子经受住了"考验"。”
由于帐篷紧缺,11名医疗队员挤在一个帐篷里,只有一条被子,这条宝贵的被子其实只能用来盖住大家的脚。绝大多数队员都是彻夜未眠,干脆一起围在火堆旁,商量起明天的工作。直到天蒙蒙亮,队员们用江里的水洗把脸、吃一小碗绿豆粥后,又开始一天的救援工作……
“几颗药就管用,这才是真正的专家” 青川6.4级余震发生时,医疗队收治了一位受伤的脑疝病人。病人因颅内淤血压迫已陷入昏迷,一侧瞳孔散大。
时间就是生命。医疗队决定马上进行手术。可当时现场的医疗条件实在让人揪心:当地医院多年来没有实施过开颅手术,器械还存放在已是危房的医院5楼的库房内,没有CT等辅助设备,寻找切口成了难题。
“你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逝去。在灾区一切从简的情况下,对每个人的业务能力和应变能力是非常大的考验。”为了抢救伤员,邵逸夫医院的麻醉医生田树明和浙江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手术室的冯伟琴护士冒险进入外表瓷砖和玻璃都已粉碎脱落、里面墙体处处有裂缝的危房,硬是抱着从手术室里“抢”出来的麻醉剂和其他医疗器械,从5楼冲到临时手术室,为患者组建起一个相对合格的手术室。
5时零5分,开颅手术正式实施。主刀医生是来自新华医院的殷利春,一刀下去,切口正下方正好就是淤血处。没有CT的情况下手术,相当于20年前杭州的医疗水平,当时杭州这样的手术成功率也很低。手术进行3个小时,病人脑部的血肿渐渐消退了,自主呼吸恢复了,呼吸中枢压迫解除了,瞳孔恢复也正常,暂时脱离了死亡威胁。
就这样,浙江医疗队员宁可让自己身处险境,也不能让灾区群众的生命受到威胁。谈起医疗队员,当地老百姓没有不伸大拇指的。不过,尽管广受好评,他们也有“受委屈”的时候。
由于身为儿童医院的消化科副主任,李中跃医生自然在临时医院中“包圆”了所有儿童病人,成了“儿科专业户”。“由于灾区医疗物资短缺,再加上"是药三分毒",不能给小朋友开大剂量的药,我每次开药都尽量做到"对口、正好"。”他说。
不过,李医生这番苦心刚开始时没有得到老乡的理解。有时,小病人的家长用浓厚的乡音问道:“药这么少,这是啥子专家哟?”可是过了几天,孩子的病好了,这名老乡又跑来对药房的人说:“几颗药就管用,这才是真正的专家。”
“我们也被他们感动着” 浙江医疗队员以高超的医疗技术赢得了当地医护人员和病人们的一致肯定、赞扬。
在四川抗震救灾的日子里,灾区人民为医疗队提供后勤保障,医疗队为灾区人民全心全意作贡献,在灾难面前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
“如果要问灾区的生活苦不苦?说实话,真的艰苦。”李中跃说,“不过,当你看到孩子们健康地在你身边转来转去,那快乐的心情无法形容。”
6月10日,李医生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准备次日返回。那天晚上,他昔日的小病人们来到他居住的帐篷给他送行。“您还会再来吗?”“您什么时候再来啊?”……孩子们无邪的目光和稚嫩的声音让李中跃一时难以控制情绪,眼泪落了下来。
每当医疗队有队员要返回,总会有老乡送来山核桃和煮鸡蛋等食物。冯刚医生告诉记者,有一次,有位老乡连夜来到他们居住的地方,说要找明天返回的医生,并把一个篮子交给他。冯钢低头一看,老乡送来的竟是一篮子煮鸡蛋。“知道你们存粮不多,这些鸡蛋带在路上吃吧。”老乡憨厚地搓了搓手。
“当我接到那一篮子鸡蛋的时候,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冯钢说,“其实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淳朴的灾区群众用他们的方式向我们表达着情谊,我们被他们感动着。我感觉,我们大家是在一起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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