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简介
韩杰:从事新闻摄影工作8年,曾就职于天府早报等媒体,现为成都晚报摄影记者。
曾榛:从事媒体工作多年,先后供职于成都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等。5月底即以志愿者身份进入汶川地震众灾区,参与灾区医疗站的建立。
灾区群众最缺的是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韩杰在采访过程中多次面对自我拷问 |
韩杰与曾榛 |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走进搜狐成都访谈间,今天进入我们成都访谈间是成都晚报社的记者韩杰,以及这次汶川大地震以志愿者身份进入灾区的曾榛。
韩杰:大家好。
曾榛:大家好。
韩杰:我实际上这次“512”一开始就接到命令,就直接到都江堰,当时进入都江堰的时候,我们得到所有关于地震方面的信息最多的一面是来源于电台,我们通过车载电台的方式得到很多信息,非常不乐观。但是到了都江堰之后,和我想象当中是两回事,比说的东西更惨烈。
我们是15号出发,16号的早上接近中午的时候到理县了,可能到汶川就只有40公里了,不是很长的路了。刚刚进县城就发生地震了,前方得到的消息就是说,前方的道路在已经打通的情况下,瞬间又被山上的石头压了又堵塞了。这个过程大概走了20公里路的样子。途中就遇到有一些来往的车辆,因为塌方的路段是一段一段,不是所有路都压到。这个中间就有一些民间的车辆,他就往返在这个道路上走,一个是巡逻,二是搭乘一些人,方便运输,但是只能在这些道路运输,也不能到塌方路段的外面去。我们很幸运就遇到这样的车子,部队就考虑到我们要采访,就让我先坐车子先走。我们也走了,所以很幸运我们只走了20多公里,剩下的几十公里就通过这些间距的小汽车,15号晚上到达汶川,就开始采访。持续到20号左右,从汶川回到成都。
曾榛:我是在灾后10天以后才进去灾区,发生地震的时候在出差,也回不到成都,当时很焦虑,就是家乡遭灾了,我想要做一些事情。我回来就是有一个机会,就是有一个组织在组织志愿者,我就参加了,有搭建账篷,有做教育的,有做医疗的。我就是做医疗的,我是领队,我们医疗队有来自台湾、香港的华人,也是跑来支持灾区。我当时到灾区的感觉,我以为心理上有很大的冲击,但是我去了之后,因为地震已经有10天了,我觉得灾民的生死的威胁已经慢慢散去,他们面临是更大的挑战,就是接下来怎么办?我当时带了医生到灾民的安置点,他们每一个人地震造成的创伤已经愈合,但是地震后产生的皮肤病,还有精神上浑身上下的例外的症状都开始出来。本来农村就是不地震也是缺医少药,再加上一地震就更没有保障,我的焦虑就加剧了。我去了就是感觉自己太渺小了,我又焦虑了。但是很好的是这团队的医生非常的敬业,对灾民非常非常的耐心,非常的好,我后来就有一个感觉,就是我觉得我就不要想那么多,这个地震灾害太大了,几年都可能恢复不了,我就做一些可以做到的事。我的焦虑就缓解了,我就带着医疗队,有一些香港过来的语言也不好沟通,因为来看病的人非常多,一个医生一天要看几十个病人,他们相当于每个医生都是要做全科,我中间就起到一个是翻译作用,非常的忙,不停给医生翻译,还要做护士,要安抚在等待的灾民,还要给医生配药,给村民发药,我觉得地震是一个机会,我觉得要关注农村的医疗,农民是缺乏基本健康的卫生知识,而导致一些小病,或者是一些习惯,导致他的健康恶化。我还要做宣讲的作用,特别是年龄大的灾民,感觉想教小孩子一样,他同时身上可能同时有很多病,每次可能要给他四五种药,我就怕他吃错。我们就曾经发生一个老人家吃高血压药吃多的起不了床。我每次发药的时候就要给他说清楚。反复几次他记住了能把药发给他们。
我因为去的都江堰龙池所在的受灾的村,我们有几个医疗点,我们会放两个医生,比如年纪大的女医生,再定点让周围的村民去看病,还有在路不通的,比如龙池里面的村,风景区里面,都是不通,我就跟另外一个医生,因为我们身体好一些,有登山的经验,就背着药到山里面给他们送药。我就感觉他们没有生死的威胁,但是我觉得我们进入不单单是送药,而是给他们一个关注。我发现被困在深山里面的人,我们也去了安县,安县里面的秀水乡,永安镇什么的,偏远山区的农民,他就觉得平常就是受到忽视,因为我住的远,或者平常有什么都不会找到我们。受灾以后确实有一定的差别,他的物资可能比别人少,看病或者接受帮助的机会要少一些,他们有很严重的受害者的心理。我们一去,就让我把医疗点设到他们里面,所以我们就采取了有流动、有定点的方式,所以村民就非常感激对他们的关注,我觉得这种关注让他们可以重建一个希望。其实我们受灾很偏远的地方,但是还是有人在关注,我可以给他一个信心。
我曾经有一个同事,我在外地困着回不来,我就问我的同事,问灾区缺什么,他说他们有物资,医疗也有了,他们现在就是缺信心。我到那个地方,就忽然想起来他说的那个话。所以我们医疗队很坚定的,到了一个村,把每一点都走到,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认为忽略掉了。哪怕没有病,我们也会发一些平常的药给他们,还问他们有什么需要,比如女士内裤,卫生巾什么的,甚至有的说她好多天没有梳头,好多天没有照镜子可以照了,我们确实开始没有想到,后来给他们买去。我觉得很好,一个人地震了,遇到灾害,家园也失去了,他还要照镜子,还要梳头,我很感动,我觉得他对生活还是有需求。
还有孩子,我们看病的过程中,有一个村很多孩子伤了,而且是才摔伤的,我就发现这些小孩没有人管,因为家长有没有心思让他呆着,后来我们就建个新点,找老师来,组织他们唱歌,上课什么,我们只是希望用开心的办法,把孩子聚拢起来,后来我们真的发现我们持续的搞医疗点,夏令营之后,我发现村民的关注比较多,我也发现他们睡觉比以前多了,因为我是和他们一起住一起吃饭的,刚刚开始5点就来叫我吃饭,现在7点都不来叫,吃饭也比以前吃的多一点,这个很感动,因为他们能睡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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