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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桂林还在广州接受治疗。本报记者高笑梁文祥摄 |
他被截肢错过高考,却给同学带来高考机会
昨日,地震重灾区延期高考结束。三日来,来自四川、甘肃的12万名延考生在“迟到的高考”中拼搏,在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黄埔医院的骨科病床上,19岁的双腿截肢伤员龚桂林却只能遥相企盼他的同学传来考试顺利的消息。值得一提的是,正是被压的龚桂林在废墟中坚持徒手挖开层层瓦砾,才为一名同级同学留住生还的希望,并及时康复赶上高考。
双腿截肢无奈错过高考
“这次错过了,下次一定要参加(高考)!”龚桂林咬咬牙,用修长的双手有力地撑起自己的身躯面向记者,“我双手还很灵活!”
小龚是绵竹市东汽中学高三2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位于前列,也是学校篮球校队队员。
“这个孩子特别坚强,送进来的时候,发着高烧,身体很虚弱,他有时说很累,但从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最近伤势逐渐好转后,已经有说有笑了。”医院党政办的陈主任说。
采访过程中,小龚的坚强令记者吃惊。他戴着眼镜,瘦削斯文的脸上不时扬起浅浅的笑容,“相比失去生命的人,我还有双手。医生还处在两难的时候,我就说,如果腿实在保不住了,那就赶紧截掉吧。”
勇救同学却一直没说
“今年他不能高考了,却给他好朋友带来高考的机会。”医院的王书记一个星期前接到深入绵竹抢救伤员的北京医疗队同行打来的电话,“抗震救灾英雄少年怎么没有龚桂林?他在废墟里救了人呀!如果不是他坚持着把同学挪出来,他同学很快就会被压死的!”经过医护人员耐心询问,连妈妈都瞒着的小龚,几天前才将救人经过腼腆地透露了出来。
“这没什么,换了谁都会这样做,我一直没说,可能是同学韦兵告诉医疗队的吧。”然而回忆起受灾被困的经过,惊心动魄的情景还是让他迅速打开了话匣子。
5月12日那天下午,正在4楼上课的小龚突然感到地面摇晃。“老师就喊我们赶快跑出去,我和几个同学刚跑到3、4楼楼梯间的平台,强烈的晃动让我们都站不稳了,我屁股刚一落地,两块巨大的预制板就从眼前坍塌下来,压在我的两只小腿上。”
双腿被压不忘挖土救人
尽管双脚不能动弹,小龚当时并不感到特别疼痛,还暗自庆幸自己上身还能活动,头脑也一直清醒。“我右边有三个女同学,都被断墙砸中,没气了。我的同级好友韦兵,头靠在我的左手边,被砖块碎石压住腰部和背部,下身只从一截预制板露出两只脚丫。他疼得嗷嗷叫。”韦兵和小龚是高一高二的同班同学,高三分班后也一直是好朋友。
“下午的时候,他疼得不得了,很难讲话了。东方汽轮机厂的几名志愿救援人员来看了一下,看见韦兵身上压着五六十厘米厚的砖块,就说要等大型机械才能挖开救人。”小龚尝试动了一下预制板,发现韦兵的腿并没有正面受压,可以慢慢挪开。“只要挖开砖块,就有可能把他拉出来!”于是,小龚就开始用双手不断往厚厚的砖块上掰。
“我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也不顾得手挖破没有,反正挖一下,我就让他往空隙挪一下。到深夜,他身上压着的厚重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我挖走挪开了,但是他的腰显然被压伤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晨时分,被掩埋了大半身的韦兵终于解除了压迫。然而,剧烈的疼痛让韦兵情绪非常低落,小龚不断在旁安慰鼓励,两人熬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第二天上午11时和下午4时,韦兵和小龚分别被救援人员成功救出。
有了考广东高校的冲动
被救出时,小龚的两条腿甚至没有骨折,但被送到成都市第四医院后,强烈的腐烂气味让医生当即断定小龚的右小腿需要截肢处理。5月29日,转送到中山大学附属黄埔医院的小龚生命仍然垂危,医生多次开刀减压力图保住他的左腿。然而,肾衰竭、伤口感染、组织坏死等并发症令医生不得不在十几天后,再次忍痛将其左小腿截除。
“他的伤口还需要修整,经过全院专家多次会诊制定方案,积极治疗,小龚现在伤势基本稳定,正在逐步好转,但今年的高考却是赶不上了。”主治医生雷博士告诉记者。
“我很想家,我也很喜欢这里,感觉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让我有了考广东高校的冲动。我的家人还等着我,我要考上大学,为家乡做贡献。”小龚嘴角微笑着,憧憬着明年高考的到来。
在遥远的家乡,他的好友韦兵在广州的中山二院悉心治疗后,内出血的伤势基本无碍,已返回四川,和东汽中学百余名考生一起,在考场上为自己的前程拼搏。“患难之时,伸手相助。没有他,我就不能实现高考的梦想!”昨日,韦兵在电话里对记者说。
本报记者谢庆裕实习生王孟歌
通讯员陈军陈启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