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网消息(楚天金报) 阅读提示:丈夫身患绝症,为了摆脱不能自拔的生存危机,丈夫主动替妻子“招夫”;当妻子与“新夫”在共同承担义务中迸发出爱的火花后,颇不是滋味的丈夫却告上法庭,将妻子与他亲手招来的“新夫”送进监狱。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幕由丈夫自导自毁的重婚闹剧仍然没有尾声……
身患绝症构思“招夫”奇想
蒋和平与王妍是安徽省黄山市徽州区的一对农民夫妇。婚后的10年中,他们守着著名的黄山,经营着自己的茶林和笋田,过着平淡的日子。同多数农民一样,“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旧意识在蒋和平思想中根深蒂固。无奈的是,妻子却在四年中生了两个女孩。这使蒋和平郁闷不已,从此他与妻子长期“冷战”,对两个孩子也不闻不问。
这年冬天,蒋和平突然发现自己的右牙龈长出一个囊肿块,他以为是炎症,吃了一点消炎药后就没放在心上,可两个月后,肿块不但没消,反而越长越大,最后把右口腔都撑满了,连吃饭都觉得困难。他着了急,连忙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为“右上牙龈鳞状细胞癌”。
蒋和平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小肿块就是癌症。尽管丈夫对妻子十分苛刻,可一听到医生的诊断,王妍还是急了,她劝丈夫说:“不管怎样,还是到合肥去看看吧。”她知道上省城大医院看病少带钱是不行的,于是她拿出了家里全部的积蓄,又跑遍了所有的亲戚家,东拼西凑了1万块钱,陪着丈夫来到省城一家大医院。经过专家认真详细的化验,结果与原来的诊断一模一样,医生告诉他:“得赶快做手术、化疗,否则3个月癌细胞就要扩散!”
可当蒋和平得知手术和化疗要三万多块钱时,他就像接到“死亡通知书”一样绝望。到医院才几天,仅仅做了化验检查,吃了一些药,一万多块钱就花得所剩无几,现在不但家里没有一分钱积蓄,反而欠了好几千元的外债,哪里还能筹到三万多的医疗费呢?那一夜,蒋和平彻夜未眠,他想:“癌症总难逃一个死字,与其负那么多债去死,不如现在就回家等死!”第二天,他不顾王妍的苦劝,执意办了出院手续。
癌细胞就像魔鬼,常常折磨得蒋和平死去活来,不久他就瘦得皮包骨了。他躺在床上,想着过去对王妍、对孩子的冷落,看着家里穷困潦倒的样子,心里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他想:自己的时日也许不多了,这岌岌可危的家靠王妍一个人怎么能撑下去呀?
突然,蒋和平想到了一个叫徐钊的汉子。这徐钊35岁,由于平时只知道干活很少言语,直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一个奇怪的想法划过蒋和平的脑际:如果能把徐钊“招”上门来,我现在就多了一个人照应,将来王妍和孩子也有了依靠。晚上,蒋和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妍,开始王妍说啥也不同意,蒋和平劝着妻子:“徐钊上门为我家做事,我们管他吃喝,其实这与请劳工一样,有什么不可以?”王妍考虑到自己的生活压力,经丈夫反复劝说也就默许了。
第二天,蒋和平叫老爸、老妈亲自到徐钊家,把自己为妻子“招夫”的想法告诉徐钊。可徐钊是个很刚强的汉子,他听两位老人一说,觉得这事太荒唐,一个劲地摆手:“不行!不行!这像什么话?”
徐钊不同意,这可急坏了蒋和平,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想到了徐钊的姐夫——在屯溪县城开米店的郑某,他是蒋的好友,从郑某平时的言谈中,蒋和平知道徐钊特别信任他。蒋和平硬撑着身子起了床,铺纸提笔给郑某写了一封“遗书”:我跟你就要永别了,今有一事拜托,我死后,根据我本人的要求和王妍本人自愿,徐钊来我家“顶门户”……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钊身上,希望他好好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好好地对待王妍……你我兄弟一场,对我的关怀和帮助,只有来世报答了……
收到蒋和平的“遗书”,郑某十分难过,他很快给蒋和平发了一封回信,信中说:“和平兄,看了你的来信,我心如刀绞。你提出的事情我有求必应,保证让徐钊到你家顶立门户养孩子,给老人送终。必要时我给你们起草一份协议……”
在郑某的反复劝说下,徐钊心情十分复杂,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蒋和平“招夫养子”的请求。
朝夕相处迸出“爱情”火花
春节刚过,郑某来到蒋和平家,在他的面前,蒋和平与徐钊订立了一份“招夫养子”协议,内容大致是这样的:由徐钊与王妍共同管理家庭,完成蒋和平承担的义务,共同抚养女儿、赡养老人,负责给蒋和平送终并继承蒋的财产。
这以后,徐钊就正式成了蒋家的一员,在他的心里,蒋和平就是自己的大哥,渴了,徐钊给他递水;饿了,徐钊为他端饭;冷了,徐钊替他送上暖水袋……他的勤快给病重的蒋和平带来了安慰,也减轻了王妍的生活负担。徐钊对农活特别内行,元宵节一过,他就忙着为王妍家的责任田上肥,田野上,王妍家田里高高的肥堆十分引人注目,那都是徐钊用粪筐一担一担挑过去的。春风刚吹进江南,别人家的田还在沉睡中,徐钊就牵着耕牛开始耕田了,看着徐钊挥汗如雨的样子,王妍也帮不了什么忙,她悄悄烧好茶,带上两个荷包蛋,把热茶热饭放在徐钊劳动的田头,然后又赶回家,陪在丈夫身边。
转眼到了新茶开采上市的季节,王妍除了侍候丈夫,还要到山上采茶,有时忙得饭也顾不上做,这时,徐钊就会系上围裙做起饭菜,饭熟菜好后,他总要先盛上一碗端到蒋和平的床前,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下,然后自己草草吃上几口,再装上一大瓷缸,急匆匆地送到王妍那里,“夺”下王妍的茶篓,换下她去吃饭。
那几千元的债务像一块石头压在王妍心口上,一天,她无意中说:“唉,什么时候没债就好了。”这句话徐钊听得真真切切,他没有说什么,第二天,他一个人早早上山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王妍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就从兜里掏出二十多块钱塞到了王妍手上,他说这是从山上打竹笋换来的。随后又对王妍说:“家里的茶摘得差不多了,我们干脆收点茶叶、笋干到外面卖卖。”晚上,蒋和平把自己过去的客户名单写在纸上,次日一大早徐钊就和王妍走村串户收起了茶叶,一季下来,他们真的赚了不小的一笔钱,为蒋和平还清了所有的债务。那天晚上,王妍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丈夫,他瘦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徐钊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从“招”进蒋家那天起,他都不在蒋家过夜,他怕周围的人说他“闲话”,他和王妍之间就像兄妹一样相处着。尽管徐钊和王妍从没停止过为蒋和平求医问药,但蒋的病情仍在一天天恶化,他自己也觉得随时要离开人世,一天夜里蒋和平突然口吐鲜血,他用微弱的声音叫过母亲,对她说:“快去……叫徐钊过来住,我只怕要走了……”母亲也急了:万一儿子夜里有个三长两短,没个男人可没主见。她赶紧来到徐钊家,哭着对他说:“和平恐怕活不长了,我和王妍都很害怕,你赶快搬到我家住,有个三长两短也好照应。”徐钊本不想去,但想到自己和蒋和平已签了协议,现在他已生命垂危,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于是,他跟着蒋母住进了蒋家。
徐钊住进蒋家后,他仍坚持与王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除了共同照顾着蒋和平,共同抚养着两个女儿,他们间没有任何故事发生。但人非草木,自从徐钊为蒋家还了几千块钱的债后,王妍心中就有一种特别的感激,徐钊住进蒋家,王妍在与他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恋。
省吃俭用是徐钊一贯的性格,到王妍家他更是连菜都舍不得吃,一天晚上,王妍看徐钊又在吃“白饭”,就随手从碗里夹起一点蔬菜送到徐钊的碗里,这一举动让在一旁的蒋母看到了,她把筷子一扔,冲着他们两人说:“这像什么话?和平还没断气呢!”本来这样说说也就算了,可她又把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蒋和平。躺在病床上的蒋和平心里当然不是滋味,这以后,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一天,王妍为蒋和平熬好了药,刚端到他的面前,蒋和平尝也没尝,就冲着王妍骂道:“想和野汉子结婚,要把我烫死啊!”说着把一碗药汤全部倒到了地上。王妍委屈极了,她扭头冲出了门,一个人跑到屋后,呜呜地哭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徐钊走了过来,他刚想劝王妍几句,还没开口,王妍就一头扑进徐钊宽厚的怀里……
自毁闹剧丈夫一怒告妻 这以后,人前人后数落王妍成了蒋母的家常便饭,公婆冷若冰霜的面孔和丈夫冷酷无情的态度伤透了王妍的心,慢慢地她对蒋家失去了信心,而对徐钊的感情却急剧升温。看着自己的妻子真的投向了别人的怀抱,病中的蒋和平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于是他偷偷地给当地司法办和派出所写了一封检举信。
有关部门闻讯后高度重视,很快,派出所民警和妇联干部就找到了徐钊和王妍,分别对他俩进行了警告和批评教育,要求他们迅速中断关系。
但是,蒋和平的所作所为非但没能阻拦王妍与徐钊关系的发展,反而使他俩产生了对蒋的敌意,5月初,王妍索性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搬到了徐钊家,和徐钊公开过起了“夫妻”生活。
蒋和平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为了解决生存危机,想出的“招夫养子”奇招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强忍剧痛一纸诉状将王妍和徐钊告上了法庭,要求追究两被告“重婚罪”的刑事责任。黄山市徽州区人民法院迅速立案,王妍、徐钊涉嫌重婚罪被依法逮捕。不久,徽州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公开开庭审理了蒋和平诉王妍、徐钊重婚一案,经过激烈的法庭辩论,最后法院根据刑法有关规定做出如下宣判:王妍犯重婚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徐钊犯重婚罪判处拘役四个月。
就在王妍和徐钊走上被告席的时候,自导自毁这幕重婚闹剧的蒋和平也在极度痛苦中离开了人世。
悲乎喜乎剧情还将延续
蒋和平走了,但这幕闹剧却没有尾声。
王妍和徐钊受到法律制裁后,不少人为他们鸣不平,他们认为事情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蒋一手造成的。
尽管许多人对两被告表示同情,但是,王妍和徐钊的感情更多的是被世俗所不容。现在王妍走到哪里,都有人指背,对这些,王妍说自己不在乎,而让她最痛心的是两个女儿都不理她了,见到她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
随着徐钊的获释,围绕王妍和徐钊之间有关情感与法律、良心与道德的争论还在继续下去……(据江西卫视,文中人物除蒋和平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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