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新办新闻局长首次登场 力求对媒体“零拒绝”

郭卫民

郭卫民

　　汶川地震发布会反应速度最快 国防部新闻发言人首次登场 本报专访国新办新闻局长——　我们的目标：对媒体“零拒绝”

　　今天上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以下简称国新办）举行2008年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

　　对国新办来说，2008年是忙碌的一年：这一年，举行了83场发布会，史上最多；特大突发灾害——汶川大地震26小时后就举行新闻发布会，创造纪录。

　　国新办于1991年成立，单单从国新办发布会数量看，从上世纪90年代的十多场到今年的80多场，很显然，国新办新闻局局长郭卫民和他的同事为中国新闻发布制度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从而在公众和政府之间搭建了上通下达的桥梁。

　　与此同时，中国政府新闻发言人制度从无到有，郭卫民见证了这个过程，“制度建设最重要，这点我们感受最深刻。以前我们去了解情况，从办公厅推到研究室，再从研究室推到别的部门。但现在发言人和发言人机构会承接下来，去了解、核实；虽然有时候不尽如人意，但会有一个反馈。”

　　今年国防部新闻发言人的出现是新闻制度建设中的亮点，一向用词严谨的郭卫民用“隆重推出，闪亮登场”来形容。对未来，他也充满了信心，认为中国的新闻发布会工作一定会越来越透明。

　　郭卫民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就新闻发布会和新闻发言人制度建设的情况给予了详细的解释，但他不喜欢回答关于个人的问题。

　　郭卫民在国新办今天上午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请记者提问

　　会前提前沟通给发布人“保驾”

　　在国新办开新闻发布会的通常都是大事件，来的都是大人物，由新闻局的正副局长轮流主持。

　　在新闻发布会大厅的右侧有间贵宾室，在进入发布会大厅走上主席台之前，郭卫民都会到贵宾室里和参加发布会的官员进行沟通。

　　郭卫民说：“我们请他们来讲，一方面要发布信息，另一方面还要做好保驾护航的工作。我们提前会准备材料，告诉他们围绕境内外舆论关注的问题做好准备；有些发布会筹备的时间很紧张，参加发布会的局长会提前一两个小时来，我们提前碰头商议。有些发布会的内容很敏感，你能看到在台上的几个发布人商量着谁来答。”

　　会上习惯看表掌握发布时间

　　郭卫民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块表，谈话的时候他会有意识地抬头看一下时间，这也许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国新办新闻发布厅主席台的对面也挂了一块表。

　　“我们发布会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每次只能问六七个问题。有时候我看着下面有记者整场一直在举手，我想点他，但衡量下来实在没办法。”郭卫民说。

　　作为国家对外宣传的窗口之一，发布会的提问机会要对国外媒体、中央媒体和地方媒体进行综合考虑。

　　发布会结束后，郭卫民特意跟没有得到提问机会的记者说对不起。

　　会后向记者解释空调开得低

　　走出贵宾室，走下主席台，郭卫民对待记者很是客气热情。

　　“由于灯光的原因，主席台上的温度要比大厅里高，发布人还穿着西装，满身大汗，所以空调开得低一点，请大家谅解。”在夏天的一场发布会后，身为主持人的郭卫民这样跟抱怨温度太低的记者们解释。

　　谈到新闻发言人作为官员与媒体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发言人不是高高在上，其实是忙；有可能是误解，因为不常接触所以觉得高高在上，其实都很好接触。大家都是做新闻工作的，我是发言人，你是记者，大家是平等的。”

　　郭卫民

　　（国新办新闻局局长）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国际政治系，曾在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工作7年，此后调至中央外宣办。这位在国新办发布会上频频亮相的主持人，经常会给国务院其他部委进行新闻发布培训，讲解新闻发言人制度和新闻发布技巧。

　　对话郭卫民

　　数量最多围绕突发事件举行发布会

　　《法制晚报》（以下简称FW）：今年国新办举行了83场新闻发布会，是历年来最多的，只是数量上比往年多吗？

　　郭卫民（以下简称郭）：围绕突发事件和重大事件举行新闻发布会，时效快，发布数量多、密度大、节奏强。

　　FW：突发事件之后举行新闻发布会是不是首推汶川地震系列发布会？

　　郭：汶川地震发生后第二天就举行新闻发布会，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这是突发事件后反应最快的，这种连续性、高强度、大密度的新闻发布以前从来没有过。

　　震后26小时破例下午举行发布会

　　FW：从头天下午2点地震发生到第二天下午4点地震局、民政部、中国地震台网中心联合到国新办召开新闻发布会，中间经历了什么？

　　郭：汶川地震后我们当时的想法就是最快地举行发布会。按照常规我们的发布会是在上午10点举行，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好放到第二天下午4点。

　　这个过程包括请示上级部门，和这些参加发布会的部门联系沟通，包括发布人、发布内容、翻译等细节都要考虑到，现在想起来的确不容易。FW：在这个过程中碰到了哪些困难？

　　郭：困难很多。汶川特大地震等突发事件发生后面临很多问题，要主管部门或当事部门及时出来说，是有难度的。

　　重大事件发生后，有很多敏感问题。一是主管部门能不能及时做好准备，对外发布信息有个过程；二是发布后对这个部门会不会产生影响，所以要推动他们出来都会有难度。

　　但是这次我们会同有关部门和地方基本上克服了这些难题，所以才有了连续20多场的系列发布会。

　　抗震救灾国防部发言人适时亮相

　　FW：中国军队对外界而言一向比较神秘，但今年却有了新闻发言人，是如何产生的？

　　郭：发言人出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很大的突破。其中重要因素是中央领导对部队对外信息发布和对外宣传非常重视。

　　FW：5月18日国防部新闻发言人第一次出现在国新办引起很大轰动，是抗震救灾工作推动了国防部发言人的出现吗？

　　郭：在抗震救灾的当口，部队发挥了那么大的作用，国际舆论对部队那么关注，这个时候新闻发言人出来介绍部队是个很好的时机。

　　FW：但感觉它的面纱还是没有真正撩起来。

　　郭：撩起来了。八一的时候国新办和国防部一起邀请国外记者到军营采访，外国记者评价说这是“破天荒”。

　　神七发射的时候，第一次邀请境外媒体到现场做采访，在现场开发布会，这都是变化。

　　FW：国防部新闻发布会的数量还是很少，未来会有什么变化吗？

　　郭：国防部会越来越开放，越来越透明，但这也需要一个发展过程。

　　国防部发言人会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

　　三鹿事件不及时出面百姓就担心了

　　FW：三鹿奶粉事件发生之后，国新办也及时地组织了新闻发布会，这也是突发事件新闻发布的一个很好例子吧？

　　郭：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不及时出面，老百姓就担心了、恐慌了，大家对奶粉的安全感就没了。

　　这个时候需要政府权威信息发布，让大家知道市场上的奶粉可不可以食用，安全性到底怎么样，这个很重要。

　　突发发布中央高层领导很重视

　　FW：突发事件中包含着好几个方面利益的纠缠，及时召开发布会会不会遇到很大困难？

　　郭：突发事件后，让主管部门出来说，说什么，怎么说，既要介绍事实真相，进行权威发布，又要稳定人心，引导舆论，而且时间又那么紧，肯定会遇到很大困难。

　　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没有不同意见、不同看法，中央高层领导的重视和决心起到了很大作用。

　　FW：突发事件后的新闻发布会有没有带来负面影响？

　　郭：围绕汶川地震、奶粉事件组织的新闻发布会都是在第一时间举行，也是最权威的、最真实的、最有影响力的，国内外舆论反应很好。

　　这标志着新闻工作上了一个新台阶。长期以来，突发事件后及时进行新闻发布都有很多敏感点，也是难点，今年有了很大进展。

　　未来目标对媒体达到“零拒绝”

　　FW：您一直在强调新闻发布制度建设的重要性，明年会做些什么工作？

　　郭：在做好我们新闻发布会工作后，积极推动中央其他部门和各省、区、市新闻发言人制度的完善。明年我们会进一步加强协调工作，比如新闻发布会的统一协调，尽量减少时间冲突。

　　FW：在为媒体采访提供方便的方面还会做什么工作？

　　郭：我们今年在奥运会期间提出，要求各个部门的新闻发言人办公室的电话能打通，而且24小时能找到人。奥运会期间我们没接到投诉。

　　FW：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郭：前几天我和香港媒体有一次交流，他们说当时基本上能找到，但现在又找不到了。怎么把取得的进展保持下去，是我们要做的工作。有难度！

　　FW：困难在哪里？

　　郭：虽然我们现在重视新闻发布工作，但在编制、人力上没有新的安排。有部门反映，当时我们抽调了好几个部门的同志来值班，现在回去了。

　　FW：未来要达到什么目标？

　　郭：找到人，会有人回复，我们希望达到的效果是零拒绝。即使你得不到信息，给别人一个回复，告诉他这个采访有困难。

　　本版撰文/记者郭媛丹摄/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