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月阳

　　3月10日，有两个重要信息源透露了最新的经济运行情况：一是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月份价格指数；二是十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召开记者会，商务部长、工业和信息化部长在答记者问中涉及2月份的工业和外贸情况。

　　单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月份数据看，物价情况不乐观。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CPI）同比下降1．6％，工业品出厂价格（PPI）同比下降4．5％。以此而论，说出现了通货紧缩迹象似不为过。

　　国家统计局网站刊登了一篇该局综合司的文章，解释2月份的物价情况。其主要观点是，2月CPI和PPI双降，主要是受国际市场初级产品价格显著下降的传导和一些特殊性因素的影响，还不能就此判定出现了通货紧缩。

　　“国际市场传导”因素容易理解。2月份，国际市场上能源价格同比下降48．8％，降幅比1月份扩大3．4个百分点；非能源价格下降33．1％，扩大9．4个百分点；金属和矿产品价格下降48％，扩大10．3个百分点。

　　所谓“特殊因素”，首先是去年和今年的春节分别在2月份和1月份，有较大的不可比性。把1月和2月累计起来看，CPI和PPI下降的程度要轻一些：1－2月份CPI同比下降0．3％，工业品出厂价格同比下降3．9％。其次是去年2月份因冰雪灾害，物价上涨明显，因而基数较高。因此，看目前的物价形势不仅看同比，更要看环比。从月环比看，2月CPI与1月份持平，形势还算平稳；PPI环比下降0．7％，降幅比去年12月和今年1月分别缩小1．6和0．7个百分点。综上所述，的确不能轻易说已经出现通缩。

　　从物价的结构上看，问题主要出在生产资料价格上。在2月份的工业品出厂价格中，生产资料出厂价格同比下降5．7％。其中，采掘工业下降17．4％，原料工业下降8．4％，加工工业下降3％。生活资料出厂价格同比略降0．4％。可以看出，越是上游产业下降越重，越是靠近消费下降越轻。这从一个侧面说明，消费动力还没有大幅衰减。

　　再来看看10日当天透露的工业生产信息。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李毅中在当天的记者会上证实，2月份用电量同比上升4％。但2月份与去年同期不可比，1－2月累计，用电量比去年同期下降3．7％，比起去年11月的下降7．5％和12月的下降8．7％，降幅明显减缓。这当然是一个积极的迹象。

　　李毅中还说到另外几个好消息：一是钢铁的生产能力正在恢复，抽样调查显示恢复90％。2月份钢的日产量比1月份增长7．9％，1－2月累计，粗钢产量同比增长2．4％，钢材产量同比增长3．1％。二是汽车，恢复更明显一些。1－2月份汽车产量153万辆，比去年同期降1．7％，降幅大幅缩小（去年11月和12月分别下降15．9％和18．9％）。三是化工，开工率有所上升，乙烯的开工率已到90％。还有建材水泥，1－2月份水泥产量1．59亿吨，增长17％。

　　李毅中没有明确透露1—2月的工业增长速度。他在提到工业的增长速度去年11月是5．4％、12月是5．7％之后，用了一个疑问句：“1—2月份合起来是多少？由国家统计局来公布。根据我们估计，扣除一些不可比因素，大体上就是这样的水平。”从前后语境看，似乎是指大体保持了12月份的水平。此前中金公司预计，1—2月份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7％。

　　李部长没有提到的一个数据是：2月份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由1月的45．3％上升至49％，连续第3个月回升。

　　但李毅中强调形势依然严峻，还是处在一个很困难的状况，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言好转。

　　外贸方面，商务部部长陈德铭的用词是“还是比较严峻”，因为国际市场还在继续萎缩，美国、欧洲、日本最近几个月的经济还要下行。

　　陈德铭在回答关于出口退税的提问时说，由于世界的金融危机还在继续下行、蔓延，“所以中国的宏观调控政策到今天出来的是逗号，不是句号。我们要随着形势的进一步演化，进一步制定我们的政策，进一步减轻出口企业的负担。”

　　陈部长的话让我们想起“两会”开幕前一个广为流传的传言：中央政府已决定在4万亿元投资的基础上加大投资，规模加至8万亿元甚至更大。3月5日，温总理做政府工作报告后，传言不攻自破，但并未完全打消人们的猜测或者说期望。3月6日，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在记者会上专门就此解释说，去年4季度提出调整宏观经济政策的时候，用了“灵活审慎”这样一个词，因此会不会增加投资，要根据形势的发展而定。

　　近几天，“两会”代表和委员也有提出加大刺激经济力度的建议。我接触的一些省部级领导私下表示，相对于每年17．2万亿元的投资总规模，两年多才4万亿元的投资规模的确小了些，何况其中不少还是原定投资计划之内的项目。他们建议力度再大一些。

　　以“灵活审慎”的原则观察，目前的经济形势还是扑朔迷离——国内有亮点和暖意，国际却更加复杂。“逗号”之后会不会、何时会添上新内容，真是颇费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