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笼坪的“老爸”陈仕贤。 本报记者 李幸璜 摄 |
南渡江流过加笼坪林区。青山绿水形成一幅天然的美丽图画。 |
7旬老人坚守生态25年 海南加笼坪由荒山变森林
陈仕贤,坚守生态25年的“老爸”
也许你没有植物学者的学识,那就以普通游客的眼光,从分界岭上打量加笼坪的山头。仅仅隔着一座山或一条河,加笼坪的山和树是自在的、舒展的、欢笑的。这是一片有118座山头、面积达3.28万亩、经过25年坚守、曾被联合国专家誉为亚洲生长最快、恢复最好的次生林。
海南被称作“坪”的地方不多,按照词典的解释,“坪”是指山区或黄土高原上的平地。
海南承包荒山第一人
1984年,时任国营昆仑农场农牧科副科长的陈仕贤申请停薪留职,与澄迈县政府签订50年对加笼坪封山育林的合同。合同规定:承包人必须对加笼坪118座荒山实行封山育林,育林所得经济效益,林业部门与承包人按5∶5的比例分成。
今年74岁的陈仕贤生长在仁兴,家乡距离加笼坪的山很近。当时眼看许多人砍树,使加笼坪的许多山都变得光秃秃的。陈仕贤有了一个梦想,希望通过自己努力,让这里重新变成绿色王国。和县政府签了承包合同,他卷起行李,拿根竹棍,带了点大米和盐就进山了。
陈仕贤的儿子陈平辉为父亲25年来的事业作了个总结:护林队伍从几人发展到上百人,护林点从1个发展到11个,护林工具从双脚走变成摩托车代步,基础条件从土路变成水泥路,煤油灯换成电灯,茅草屋改成瓦房,老爸则从壮年步入老年,从有钱人干成了举债人。
加笼坪的变化却是巨大的。1996年,加笼坪被确定为海南省“生态保护区”。省林业部门曾于1998年到此作鉴定,加笼坪次生天然林木材蓄积量,从承包前的每亩0.34立方米增加到了每亩10多立方米,有包括胭脂、坡垒、青梅、厚皮槁、油楠等珍稀树种的树木160多种。原来在此难觅踪影的水鹿、猕猴、穿山甲、蟒蛇、原鸡等160多种野生动物重新出现。
据有关专家估计,加笼坪林区综合价值已达5亿元以上。比经济效益更大的是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保护区有60%的森林分布在南渡江中上游的两岸,对防止水土流失保护南渡江水质起着很好的作用。加笼坪林海还是周边地区的“挡风墙”和“小气候调节器”。与20年前相比,加笼坪林区周边地区的平均年降雨量增加了100多毫米,夏季平均气温降低了1℃多,台风的风害也明显减轻。
著名“老爸”
陈仕贤是黎族人,身材魁梧高大,头发虽然是染黑的,但其浓密度却不输中年人。海南日报记者3月18日慕名前往加笼坪采访时,正遇到陈仕贤为妻子生日摆寿宴。
家中孙辈很亲昵地叫陈仕贤“小陈”。为妻子唱生日歌时,陈仕贤快活地拍着手、扭着腰,抢着吹生日蜡烛。继承了老爸幽默基因的陈平辉要老爸唱首歌,陈仕贤声音洪亮地唱起用毛主席诗词谱成的歌曲《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不论是加笼坪的护林员还是附近村民,都管陈仕贤叫“老爸”。
现在陈“老爸”最爱坐在加笼坪保护区总部的树阴下,眯着笑眼,满脸惬意。回到20年前,加笼坪可没这么平静。1989年5月,几十个人闯进加笼坪砍了100多亩藤条,陈仕贤领着9名护林员上去没收,对方领头的竟端起猎枪顶在陈仕贤额头上。陈仕贤暴喝一声:“你打!有胆你就打!”对方慑于他的威严,终究没敢扣动扳机。“老爸”说,类似的事件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我们不怕,正义在我们这里,在山理大啊!”
“在山理大”也许是句翻译成了普通话的黎话。在加笼坪,这种夹杂汉、黎语言习惯的话语随处可见,都出自“老爸”手笔。成为加笼坪一大特色。
保护区主干道两旁的大树上,有些贴了树名。有一个写着“黄洞头出的牙,1984年前1公分,至今4个牙每株30-40公分”,“老爸”解释说,这是棵黎话叫作“黄洞头”的树,以前才1厘米粗,现在已经从根部长出4根枝干,每根都有锅口粗了。
“绿金”稳定护林队伍
护林员告诉海南日报记者,今年2月,10多位护林员巡山时遇到20多个外县人来盗猎,“我们人少,但我们有正义和勇气,盗猎分子看到我们就四下逃散,最后逮着两个,交给县森林公安了。”
现在加笼坪保护区有40多户100多名护林员,很多人曾经是农场职工。刚开始跟着陈仕贤一起护林时,大家靠着政府下拨的护林经费过日子,不够基本开支,陈仕贤为了护林拿出家里的积蓄、甚至借钱,仍然不能有效稳定护林员队伍。
到2003年后,保护区允许护林员利用茅草地和荒地种橡胶,每户胶林限制在30亩之内,1000棵左右。发动大家养蜜蜂、养鸡等。有的护林员靠养蜜蜂,一年能有上万元收入。
有了胶林,护林员就有了安身养家之本,“老爸”风趣地说,大家都成加笼坪的股东了。这也是“老爸”很得意的地方,护林员与保护区在利益上有了联动性,不靠护林经费作为主要收入,大家的护林工作劲头反倒更足,护林队伍也稳固下来。
一度为自己的护林事业如何继续而忧郁的“老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烦恼了。对于加笼坪的下一步,大家正琢磨着挖掘加笼坪的生态旅游资源,将之打造成一个热带季雨林旅游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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