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强何泽慧传记被指抄袭 七旬作者突发脑梗塞

　　中广网北京5月7日消息 5月7日，《北京青年报》刊登题为“《钱三强与何泽慧》被指抄袭臆造”的文章，因为涉及到钱三强、何泽慧两位著名科学家，因此很快被媒体关注。记者联系到传记作者祁淑英，她除了提到报道中所提到的一些申辩之外，还发来一篇老伴儿的文章澄清事件真相。文章如下：

　　前言：

　　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4月10日，老伴祁淑英因为这件事突发脑梗塞住院进行抢救性治疗，后来听孩子们说网上有一篇博客讨伐我们。我从来不上网，就劝老伴儿不要太在意，要好好养病。但是我随后也就写了一篇文章，准备澄清事实。这篇文章写完后，我们迟迟没有发表，主要是不想在媒体上打口水仗。尽管对方向祁淑英泼了大盆污水，考虑到她的病情，我们还是选择保持缄默吧。况且以七旬之躯去应付对方发起的这种言论攻势，实在也力不从心，而且感觉没什么必要。然而实在没想到钱氏子女运用他们父母的威望和关系，在《中国科技日报》和《北京青年报》发难，我们觉得有澄清一下事实的必要。意不在争论什么，只是希望广大读者明白其中曲直和真相，知道谁是善意的，谁是恶意的。另外也希望大家不要单就报道来判断我们的对错，还是看过书或者做一番调查之后再做判断吧。

　　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吗？

　　——对《科学时报》2009年4月9日“b1读书周刊”所刊文章的回应

　　4月9日《科学时报》在它的”b1版““读书周刊”栏目中，用了近一个版的篇幅，发表了钱民协、钱思进代表何泽慧和钱何两家所有亲属写给春风文艺出版社的一封信，还有该报记者的以及葛能全的文章《一本存在多处抄袭和随意虚构的书——评《原子世界的科学伴侣、中国的居里夫妇——钱三强与何泽慧》》。其声势之大、用语之极，十分吓人——前有家属的强烈抗议；继有该报记者未作任何核实的报道推波助澜；更有被封为“严肃作者”、署名后注明为中国工程院原党组成员、秘书长的葛能全这样重量级人物的压阵，确有泰山压顶之势。这一棍子打下去，就是要把这本书判处死刑，就是要将作者置于死地。这阵“文化大革命”式的暴风骤雨，果然见效——年近七十六岁高龄的作者祁淑英，因承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压力，也因她为科学家立传、为青少年励志的良好心愿受到严重摧残和侮辱，于4月10日突发脑梗阻住进了河北老年病医院。

　　作为这个事件的知情者——祁淑英的丈夫魏根发有责任站出来澄清事情的真相还这本书的本来面目。

　　一、关于抄袭

　　葛先生在他的文章中称，他“用五个白天加晚上的时间，细阅读了祁书”，从而开列了一大串所谓抄袭葛1、葛2以及王春江先生《裂变之光》的帐单，总共24笔，约2万余字（祁书37万字）。文中所列举的例子，均在这个帐单之中。在葛所列帐单中，其中涉及到葛先生于2006年由山东出版集团出版的《钱三强》（以下按葛的标示为葛1）一书的共6处；葛于2001年由河北科技出版社出版的《钱三强》（以下简称葛2）一书的共9处；王春江的《裂变之光》一书的共9处。葛先生精心开列的清单中，还开列了每一处的页码、字数，给人一种手握真凭实据的印象。岂知，这并非事情的真相——

　　早在《钱三强与何泽慧》出版之前，作者祁淑英于1999年应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系列丛书之邀，接受了撰写《钱三强》的任务。之后，祁从北京图书馆、新华社、人民日报社、河北日报社等新闻单位搜集和购买了大量资料，并采访了于光远、何祚庥两位院士。原本打算采访何泽慧院士，但何祚庥院士告知，何泽慧院士从不接受任何记者、作家采访。只好作罢。《钱三强》一书共22.7万字，于2000年9月完稿，于2001年6月付梓出版。该书使用了多种报刊资料，尤其是使用了王春江先生的长篇报告文学《裂变之光》以及葛先生的有关回忆钱老的文章（祁书完稿之时葛的科学巨匠《钱三强》尚未出版，且至今祁也从未见过该书的模样），祁在该书的后记中诚挚地写道：“这部传记文学在写作过程中，参考了王春江撰写的长篇报告文学《裂变之光》，以及钱老的秘书葛能全同志撰写的文章。在此，我向两位作家表示深深的谢意。”与此同时，鉴于这部作品运用资料较多，作者用了“编著”的称谓。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了作者祁淑英并非想将他人的劳动成果攫为已有的一种坦荡胸怀。

　　在祁的新作《钱三强与何泽慧》一书中，属于钱三强的个人部分，基本上是从祁2001年版的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钱三强》那本传记文学中移植过来的。因此，葛先生所罗列的24处文字，绝大部分（22处）来源于属于祁拥有版权的2001年河北少儿出版社出版的“功勋科学家”《钱三强》那本传记文学中的资料。只有两处（即10至11页——关于“五四”运动；141至143页——关于钱三强与何泽慧回国从上海登岸）使用了葛先生修订后的《钱三强》一书中的史料，约3000字左右。一部三十七万字的《钱三强与何泽慧》，使用了葛先生《钱三强》（修订本）中三千余字的史料，怎能轻易扣上抄袭罪名，而大动干戈呢？当然，由于祁的失误，在《钱三强与何泽慧》一书出版时，忽视了撰写“后记”加以说明。连日来，祁对此追悔莫及，乃至积忧成疾。在此，祁托付于我向葛先生，乃至向热爱祁作品的读者表示深深的歉意！

　　二、关于随意虚构

　　葛先生称：“钱何家人愤怒地说，祁书中虚构的内容越看越多，几乎通篇都存在……”这就不对了——祁书通篇写的是在钱三强与何泽慧两位科技伟人的人生轨迹，描绘了在钱三强与何泽慧两位科学家的主持与参与下，我国原子弹、氢弹研发成功的过程以及他们关于“三分裂”“四分裂”的科研成果。这是祁书的主流及核心部分。如果说，祁书“几乎通篇都存在虚构”，难道连钱三强与何泽慧的上述丰功伟绩都不复存在吗？

　　葛先生在文章中也列举了“祁书”虚构的例子。在这里，我想与葛先生探讨一下有关人物传记是否允许虚构的问题。对此，学术界曾经有过争论，但始终无定论。故而，时常是各行其是。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文学传记允许虚构。故所有文学传记作品中，都有虚构。因为文学传记作者不可能亲临先人、古人所经历的事件，即使传主拥有大量文字、实物资料，这些资料可用以描绘其人生轨迹，但却不可能包容其传主的立体人生。倘若没有虚构，便不可能深刻地反映传主的精神生活，感情世界，更不可能反映传主生平的方方面面。所以，传记文学作家须依据传主的性格、人品及其所处的社会背景，从而推论传主的言语举止，音容笑貌。世界著名传记文学作家莎伦.奥布莱恩认为：“每位传记作者都有一个独特的透视角。因此，他们创作的同一传记人物常常大相径庭，人物传记实际上存在虚构。”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世界文学研究所所长、中外传记文学研究会会长赵白生先生，在他的专著《传记文学理论》一书中，分别从传记阅读、传记形式与传记创作几个不同角度论述了传记的虚构性。他说：“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入手，我们都看到了相同的结论，传记具有不用回避的虚构性。”他还指出，“传记不是历史，他还要表现传主的个性。也就是说，除事实的真实外，传记还需要另一种真实。”世界著名画家梵高去世后，竟然先后有七部《梵高传》版本问世。当然，其内容有相同之处，也各有不同。却从来无人站出来拿着棍子追问：哪一部真，哪一部假？哪一部是原创，哪一部是抄袭之作？美国传记文学作家欧文.斯通在他的《梵高传》附记中写道：“读者也许会暗自发问："这个故事有多大程度是真实的呢？"其对话不得不虚构，必要时也会有纯小说的夸张……我还写了几个完全可能发生的小插曲，如塞尚和梵高在巴黎的邂逅。”就以我国传记的始祖司马迁来说，其一部经典《史记》的《项羽本纪》篇中，将项羽的言谈举止描绘得惟妙惟肖，倘若没有虚构，今人很难将那位血肉丰满的项羽流传得家喻户晓。再以葛先生的修订版《钱三强》来说，其中传主的每一句话，葛先生都可以找到出处吗？在该书的第81页第三行写道：“钱三强每读到一条这样的坏消息，他心如针扎。有时偶尔见到一条好消息，他兴奋不已。”请问葛先生，钱三强的“心如针扎”，你是怎样窥视到的？这不是虚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