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全国心理援助联盟”的志愿者,带领板房区小朋友朗诵母亲节诗歌 |
愤怒面对走过场的心理援助组织
在等待蒋玲时,问起刘猛为什么北川人,尤其是政府部门的人,自杀见报的会比其他地方多。他很愤怒地指责在北川和其他地方的心理援助组织,说他们更多的只是走过场,没有长期、深入地了解地震后人们的情况。
其实,这种指责刘猛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并被多家媒体报道,但同时他也要承受更多来自同行或其他人的指责,“中青的那篇文章出来后,就有很多人给我打电话,说我这么做,会毁了中国的心理学。
“北川的心理求助应该是由在北川的心理援助力量来解决。我做不了那么多,无能为力,也力不从心,我就那么几个人。”但矛盾的是,随着刘猛心理援助的效果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并有更多的人向他求助。“刘猛是个男人,困难的难。”央视记者这句半开玩笑的话,也许是最能诠释刘猛此刻状态的。
面对这种情况,刘猛矛盾并烦躁,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首先,他自己能力有限,他的常驻工作地点是在都江堰,而且他涉及的范围就是都江堰城北馨居那一个社区。现在北川有越来越多人找他,他在采访中总说自己知道自己是吃几碗饭的。但是现在找他的人,情况都很糟糕,并对当地心理援助失去信心,搞不好就会出事。所以他不能把这些推给当地的心理援助力量,更不能直接拒绝。
但如果他现在接受了这些和他联系的人,对他们进行干预,虽然会帮助几个人,但是会害了一大片。因为,当地的心理援助机构会和他产生很深的矛盾,因为北川人会越来越不信任他们,那他们就索性再不去管。
刘猛也需辅导 常求助一神秘老师
说到后来,他说自己已经受不了,快要崩溃了。在央视记者的提醒下,他当即打电话给他的一位老师,给老师说了所有的情况。这位老师经常会辅导他,是他的隐形助手。当他给老师说,北川这边心理组织不作为时,那位老师说,现在不要再去怪他们了,他们其实也想做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并告诉刘猛,现在他应该及时的把自己一年来总结的那套心理干预重建模式教给大家。
在接完电话后,刘猛想了一会,首先对记者说,“你能不能做个事情,把前面的录音全部删了。”(前面大段录音是他说心理支援专家、学者的)。接着他不住的点头,说老师说的很对。虽然之前他也多次给其他人讲过他的模式,但是因为时间和次数有限,组织力量也不够强大,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刘猛对蒋玲的这次紧急心理干预持续了5个小时。半夜1点多时,刘猛困得厉害,就躺在床上,那时蒋玲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他就闭着眼睛休息。当记者告诉同在的央视记者不要再去打扰他,让他休息会时,央视的记者直接说,没事刘哥是铁人。果然在听到蒋玲又再次把冯翔的空间打开,又开始哭后,刘猛一下子坐起来。
凌晨两点半,蒋玲说要回家,刘猛送她回家。因为她家在七楼,所以蒋玲坚持不让刘猛爬楼梯。刘猛在蒋玲进楼梯后,一直站在楼下,看着一层层的灯亮。五楼灯亮的比其他楼层晚了点,刘猛说:“恩,是爬累了,在休息呢。”一直看着蒋玲家的灯亮,刘猛才放心地离开。
爱玩、不循规蹈矩的刘猛
刘猛是一个爱玩,喜欢看朱德庸的《绝对小孩》,并不循规蹈矩的人。在见我之前,他因为冯翔事件接受了很多媒体的电话采访,非常疲惫,精神接近崩溃。于是他和一直跟随拍摄的央视记者,故意互换了身份,他扛着央视的摄像机,央视的记者演他。两个人一本正经地,把我忽悠了整整二十多分钟。
后来刘猛跟我解释:“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一个正常人,我就只能拿你来调节一下自己。”说这话时,他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作为拥有高级心理咨询督导师资质的他,太知道什么样的精神情况是危险的,是需要调节和释放的。
哪怕是在对蒋玲做紧急心理危机干预时,刘猛也不忘记开一两个小的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当蒋玲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刘猛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就给蒋玲说,“我给你说个好消息,某网站要给我们两千万,你说我们该怎么花。”蒋玲当时就回了句,多少人说要给,给了么,把钱拿到手里才算。刘猛说也没有觉得多靠谱。等回去了,就立即做一个靠垫,上边绣上个大大的“谱”字,往椅子上一放。只要是来谈钱的人,都让他们坐在上面,看他们还说话算不算话。
每天刘猛都会向开记者招待会似的,被一堆记者包围,每天他都要对不同的媒体、不同的人说些已经重复过很多遍的话。在采访他的过程中,会明显感觉到他对记者的判断和挑剔,如果是他认为这个记者做了准备,并且有自己的思考,问的问题也到位深刻,那么他多会认真地回答。如果相反,那他会漫不经心地对那些记者说,“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在来四川前,作为国内第一批高级心理咨询督导师,刘猛的心理咨询费是每小时1000元。“每个采访我的记者,都会问一句,刘猛你什么时候走。我就告诉他们,等我挂了,我就会走。”刘猛一语双关地说。
来源:中国江苏网 作者:特约记者 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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