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3个小时的努力,救援队员终于将卡在车内的这名男子救出。 |
李雪峰的家人在现场外一夜等待,但是等来的最后结果是噩耗。 |
凌晓春身上多处软骨组织损伤,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丈夫房厚斌仍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 |
一场本可避免的人为事故
现场搜救基本结束,已有9人遇难、16人受伤,24辆车被损毁
经过一昼夜的艰苦拼搏,湖南省株洲市红旗路高架桥坍塌事故现场搜救和清理工作基本结束。截至昨日傍晚6时30分,在这一罕见的城市高架桥大面积坍塌事件中,已有9人遇难、16人受伤,24辆车被损毁。
记者在抢险现场看到,为了救出被困人员,湖南省调集了约2000人参与现场抢险。
关于事故发生的原因和责任,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救援
桥下挖车,车内救人
昨晨5时20分,车顶已贴着车底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在沉沉雾色中被两辆吊车吊起。在路边刚一放平稳,消防和防疫人员就围拢上来。车内有两名男子存活几率不大。
消防人员用液压钳将车顶剪开,掀开车顶后,不堪入目的遗体呈现在人们面前。“身体已经看不见了,是肉泥了。”但是一个仰面躺着的苍白的头在雾色冥冥的晨色中异常显眼。
白大褂、蓝口罩的防疫人员喷洒消毒液后,已经在一边守候将近12小时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刘先生,抓起了身边黄色的尸袋。这是他们运走的第五、第六具遗体。警方同时从车内搜出了两名死者的身份证明。
死者随着一辆一辆车子的被挖出而得以发现。塌陷的桥体边缘,依稀能看到试图爬出车窗的人们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努力,永远被压在了桥下。
“必须先将桥面破碎成块,才能知道桥底下是什么样子。”株洲消防员成昌林告诉记者。与他一样忙碌在救援现场的消防队员来自湖南湘潭、岳阳、衡阳等多个城市。成昌林救出的最艰难的伤员是前日晚8时救出的。“晚上6时多的时候,生命探测仪找到了他,他是趴在车里的,右脚完全被车前台卡住,液压钳剪开车门,用千斤顶将车内空间顶开一点,好让他有活动余地”,此后变换着姿势,用绳子套住他的右脚脚踝,一点一点地扯出来。成昌林不记得这名伤员的名字,此后陆续又有3名伤者被救。
李雪峰是昨日下午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其家人十多口赶到现场,未能见他最后一面。“他刚买了新车运货还不到10天,昨天下午出了门就不见回来了……”家属们在现场唤不回死者。
身穿迷彩服的武警仍然源源不断地前往现场救援,这座城市在灾难降临后进入高度应激状态。
逃生
一边预爆破,一边却通车
几乎与湘江平行,红旗路高架桥也将株洲城一分为二。前天下午4时10分许,位于桥面坍塌路段旁边的攸县土菜馆服务员小庆,正兴致勃勃地在看菜馆门口两位扫地阿姨吵架。预爆破的安全分界线便在他们菜馆门口,“我记得那时候是下午4时10分,50米往西位置轰隆一声,听起来是预爆破成功了”,而此时50米往东的桥面下,沿着桥体走向则排满了车子,“有四排,已经塞车1个多小时了”。
“西线预爆破后几秒钟工夫,东线就像骨牌一样持续倒下去了。”尤树根的所坐的东风雪铁龙车便在这一片隆隆声里被压。他本是和3个朋友坐车去汽车城买器材的,“车子在红旗桥下堵得厉害,我就睡着了,哪里知道醒来的时候像地震一样,眼睛也睁不开,我想怎么地震从四川到我们株洲了。”尤树根在塌桥发生后的下午5时左右扯开路边的红白蓝胶布,爬出了车门。虽然两根肋骨断裂,但尤树根已经感到万幸了。
马长林也是幸运的幸存者,虽然颈部以上部位已经动弹不得。与尤树根不同的是,他在难以忍受堵车的情况下,下车走到长长的车龙前要探个究竟,“我是要从株洲回湘潭的,到了这里也没个标志也没有交警疏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下车后马长林看到前方蓝色铁皮挡住去路,准备转身回车上,“走出不到二三十米,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听到有人说是预爆破,但是几秒不到,预爆破那头就有石头直往这边飞,抬头一看,桥面就要压下来了”。马长林一纵身就跳到了路边,巨大的桥面砸在了他身边的大货车上。与他同车的一对马氏姐妹,则是在一小时后被司机抱走送上了救护车的。
杨洪卫躺在病床上不说话,眼睛直愣愣盯着正在直播现场救援的电视屏幕,他开的是吊车,与他同车的20岁搭档“肯定不行了”。
探因
迟来的交通管制
从昨日清早开始,株洲市的电视、广播里反复播放的是由该市应急办下发的交通管制的通知,倒塌现场附近的路段全面禁止社会车辆和公交通行。一位负责现场救援指挥的人员表示,如此是为了防止二次坍塌给市民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当蓝色铁皮挡板被里一层、外一层围起来,当警戒线在红旗桥沿路70多个路口拉起来的时候,当解放军塔山军团进入现场驻守的时候,更多的株洲市民发出的感慨是:“早些时候如此,就不会有事故了!”但是官方至今仍未给株洲市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15日,比原定时间推迟2个多小时后,湖南首座城市高架桥———株洲红旗路高架桥成功预爆,2个桥墩3段桥面安全倒地。
现场负责人表示:“如无特殊情况,20日将分两段爆破1.5公里长的高架桥,此为全国最长的城市高架桥爆破工程。”然而这一全国之“最”,却引发一场大灾难。
出租车司机陈少忠很少敢跑这段路,“桥梁爆破拆除应该像建桥一样经过精密测算,在做到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进行拆除,但是,每次从这里过都目睹了拆桥的过程,有种惶恐不安和担忧,每次过桥总是快速穿过,然而灾难还是发生了。”其表示,塌桥前的堵车队伍中有他的车,“好在我从中间开上台阶,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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