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现场表演：“当年我们就是这样扭着大秧歌的！”

革大学员合影（前排中间为桑毅）

    我是开国大典秧歌队方阵领队

　　当年举着镰刀斧头扭秧歌

　　“能参加开国大典，这是多么兴奋的事！但那一刻，我满眼是战友们前线牺牲时的画面，在蹦跳着喊着‘毛主席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时，我几乎是号啕大哭……”回溯1949年10月1日，当年那位站在秧歌队方阵前，腰间系着红绸子，右手拿着镰刀的19岁少女桑毅，将那一刻的激动之情化成了流不完的热泪。如今，走过半个多世纪，退休在沈阳生活的桑毅已近80岁，在提起1949年的开国大典的一幕时，眼角仍旧流下热泪。

　　“假小子”行军中学会两种秧歌

　　见到桑毅老人时，让记者很惊讶，眼前这位1930年出生的老人，身子骨相当硬朗，1.66米的个头，腰板拔得直直的，说起话来声音高亢中透露着爽朗和热情。“在部队当兵时，战友和领导们都叫我‘假小子’。”桑老笑着说。

　　正如她的性格，桑老年轻时就是一名文艺骨干。1930年，桑毅出生在齐齐哈尔一个贫苦家庭。幼年时，母亲靠当奶妈、帮人洗衣服等为她和弟弟赚学费，等攒够读书钱时，桑毅已经9岁了。1945年，日本投降后中国共产党成立了一所中学。桑毅正式来到这里读书，因为成绩优秀，还是贫农出身，她被任命为“贫雇农委员会主席”，经常组织学生做一些爱国活动。她的文艺细胞就是从这时候培养出来的。

　　“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很想当兵扛枪打敌人。”桑毅说，1946年，她在老同志的带领下参加了家乡的东北土改运动，1948年，终于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听说我要当兵，母亲一直在哭，就连父亲也是眼泪纵横。他们允许儿子们去当兵，却觉得女孩子当兵太苦了。”桑毅为了让父母放心，亲自带着母亲来到部队参观，终于得到父母的同意。部队中，桑毅从来不怕苦，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劲儿，“假小子”这个外号由此得名。

　　虽然上不了前线，但桑毅在后方每天都会根据战报，编出鼓舞人心的快板儿剧或是唱歌跳舞等方式鼓舞战士，当然也包括扭秧歌。“不仅会咱东北秧歌，我还会延安秧歌。”桑老笑着说。

　　扭秧歌拿着“镰刀”和“斧头”

　　而后，桑毅参加了辽沈战役，一直在解放锦州和沈阳等战斗的前线上活跃。1949年3月份，桑毅所在的四十九军来到北京，那时候北京刚刚解放，桑毅被安排进了革大学习。“大概7月份左右，我们接到了参加开国大典的通知。”桑老回忆说，当时有华北局党校、外国语学院、革大的学生们一同参与，而且要表演大秧歌。

　　桑老说，那时候在党校、革大学习的人年龄参差不齐，大到年近50岁的老红军，小到不足20岁的青少年。所以，要扭出一套大秧歌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在部队会扭秧歌，所以她成了“小老师”，下课后同学们都找她学秧歌。“因为我扭得不错，个子还高。我就成了秧歌队方阵的领队。与我一起的是另外一名男同学。”桑毅说，秧歌队别出心裁，除了每人腰间带上红绸子外，两位领队分别拿着木头做的镰刀和斧头。

　　说着，桑老起身为记者表演。“当时就是跟随着鼓点，每一段后，我右手举起镰刀，与身边男领队的斧头合着摆出党旗的标志。”桑老笑着说，那时候秧歌队伍三四百人，并没有规定统一的姿势，也没有统一的服装，大家身上穿的喜庆衣服都是四处借来的。“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是军装，为了看上去喜庆，我还特意到老乡家借来一个鲜艳一点的衣服呢！”桑老说。

　　大典上“假小子”泪流满面

　　“大典那天我们早上就集合了，步行前往天安门广场。”桑老说，那时候大家都特别兴奋，很多人都是一宿没睡，就等着看毛主席。桑老笑着说，步行到天安门两个多小时，没人觉得累。

　　而提到开国大典开始那一刻，桑老却湿了眼角。桑老回忆说，她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而看着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前升起时，桑毅挺着胸，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泪花。“一时间，我想到了我的战友，他们有的已经牺牲，无法看到新中国成立的这一刻。我一直默念：战友啊！我替你们看到了毛主席了，新中国成立了！”说着说着，桑老潸然泪下。

　　而后便是从天安门西头走到东头，秧歌队向城楼上的毛主席问好。“大家都蹦跳起来，拎起腰上的红绸子向毛主席呼喊，耳边是不间断的‘毛主席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的口号！”桑老说，每个走到天安门前的队伍，都不愿前行，都想多看一眼毛主席。典礼结束之后，很多人嗓子都喊哑了，久久不能忘记那一刻的兴奋。

　　把“过去的故事”发到网上

　　“我妈妈特别乐观，也很好学。现在，经常写点文章发到网络上。”桑老的女儿说。桑老一年前在大女儿那里学会上网，只见桑老给记者打开视频语言聊天系统，一边与在杭州的女儿聊天，一边给记者点开她常去的网站论坛。

　　老人登录常去的网站“宝泉岭论坛”，其中的“知青文化”栏目里，屏幕上一张桑老旅游时的照片显现出来，照片下面写着“魅力老太”。“哈哈哈！”桑老笑了起来：“这就是我。”记者看到，桑老的帖子写的都是过去革命的故事，其中就有一篇讲述她参加辽沈战役的故事，回帖的网友很多，都亲切地称呼她“革命老妈妈”、“魅力老妈妈”，并希望她多写一些“过去的故事”。桑老说，现在她每天早晚都会出去锻炼，偶尔也会再扭段秧歌。“今年是建国60周年，我希望自己还能在天安门广场上参加庆典。”（本报记者 丁宁　摄影/翻拍 李双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