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时寒冰
美国因何而强大?这是许多人心中的谜团。前不久,我近距离接触了美国的大学教育,为那种自由交流构筑起来的“享受型教育”而震撼。
在美国大学 不想学都难
从洛杉矶驱车两个多小时,我到了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朋友介绍说,这所学校国际生(美国以外国家的学生)的比例为2%。
正赶上学校开学,我上了巴瑞•诺顿教授在新学期的第一节课。诺顿教授是美国研究中国经济问题的专家,其观点对美国政府有较大影响。
诺顿在开讲时谦虚地说:“今天,中国学者时寒冰先生来听课,我非常不好意思,我讲15分钟,请他为大家做个演讲。”然后,他转向我说:“这样安排会不会让你为难?”
这个开局让我很意外,赶紧说:“我是来学习的,希望分享教授的研究成果,到后面我再讲吧。”诺顿说:“那好,我先讲点儿有趣的东西。”
诺顿讲的是次贷危机后的中国经济,讲了中国应对危机采取的措施,以及这些措施可能带来的影响。他用了“赌”这个词。“目前来看,中国赌赢了,中国经济在复苏。”不过,他认为,中国救市措施过猛,造成了很大隐患,“猛药”催生的经济增长难以维持,他预计,在2020年以前,中国经济增速将逐步下滑……
接下来本来是互动环节,但诺顿把剩下的这一个小时给我演讲了。
诺顿的学生们来自美国、中国、日本、韩国、印度等国。诺顿讲的都是最新内容,听课的学生非常认真。这一点值得中国的大学教育借鉴。当老师们拿着他们自己都认为严重过时的教材宣讲时,学生是不可能有兴趣的。
我在这所大学待的几天里,被浓厚的学习热情震撼,学生们积极提问、发言,与老师交流、互动,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不想学都难。
同样令我震撼的,是教师们的敬业精神。一位50来岁的教师热情地向我介绍这所学校的情况,谈到与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光,她眼睛里闪耀着幸福的光,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快乐。我在美国接触过许多行业的人,他们共同的特点是敬业和满足。
在美国,大学教育是冲刺阶段。小学玩着学,中学慢步走,大学快跑。国内则是小学、中学玩命跑,大学玩着学。
校外民众可到大学听讲座
接下来的一节课更令我震撼,原来,中国面对的是这样的教育训练出来的对手。
这节课是晚上7点开始的,只有12个学生,边讨论边上课。上课的教授是美国前助理副国务卿苏珊•舍克。苏珊是研究中国问题的资深专家,主要从政治角度研究中国。她写过4本与中国有关的书。1971年,苏珊作为美国研究生访问团的一员第一次到中国,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
真正让我感受到她厉害的,就是这节课。她讲的是中美关系,她让学生记住两点:台湾是中美关系的一个重点;中国追求的目标有特殊性,有些时候,面子的分量很重。苏珊要求学生分成四组,两组代表中国,对中国政府提建议,并说出如何具体操作(即如何对付美国)。另两组代表美国,对美国政府提建议,并说出如何具体操作(如何对付中国)。这4个小组都必须谈及台湾问题,可以选择从经济、宗教、气候等具体的关系谈起。然后,苏珊要求每个小组写出10页的文章,详细阐述自己的观点。苏珊推荐了几本书,鼓励同学们查阅更多书籍和参考文献。
10月1日晚,这所大学的4名研究中国问题的资深专家,联袂做了一场演讲,分别从4个角度对中国问题进行剖析。听课的不仅有学生,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美国的大学比较开放,课程安排都挂在网上,像这样的讲座,附近的市民有兴趣也可以去听。
在美国大学功能排序中,居第一位的是“社会批判”,不媚权,不依附于政治。为了确保做到这一点,“美国大学教授联合会”促成了教授终身制制度的确立,强调教授作为教师和学者有权自由发表言论;除非不称职或道德缺陷,教师的职位必须得到保证。美国人认为,学术自由是大学得以存在的必要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