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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黑车”司机成群体:有人拦就说是我亲戚

来源:中国经济周刊
2009年11月04日00:52

  编者按:10月26日,上海浦东新区和闵行区明确表态针对“黑车”的“钓鱼”交通执法今后将禁止。但在需求巨大的运输市场面前,“黑车”的源头是什么?不仅是上海,在北京等地“黑车”司机也成群体。

  北京黑车司机脸谱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崔晓林 宋雪莲 姚冬琴 李萌 杨眉/北京报道

  黑车司机小马:

  大哥罩着 “绑架”乘客没商量

  南苑机场坐落于北京城南,是由军用机场转为民用的,机场的规模很小,每天起降的航班也不多,所以一般情况下,这里都显得很冷清。

  南苑机场也有热闹的时候,那就是只要有航班到达,黑车司机们就会一哄而上,争先恐后抢夺“生意”,那场面,像极了偏远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北京青年小马,南苑黑车司机中的一员。小马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衣着前卫,留着半长的头发。如果不是看见他拉客,你也许会以为他是来接女朋友的。小马拉客和别的司机不太一样,别人都是跟在乘客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小马干脆就把人家的背包抢下来,放到自己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对乘客说:“大哥,你要是觉得价钱贵,我可以一分钱不要”。

  第一次坐小马的车,记者就是被小马以这种方式“绑架”到车里的。那一次,飞机降落南苑机场已是半夜时分。刚出站口,就发现远远近近有很多汽车的灯光,犹如无数只“贼眼”,晃得人什么也看不见。

  南苑机场只有一趟开往西单的大巴,尽管在大红门有一站,但却不是记者回家的路线。奇怪的是,除了一辆孤零零的机场大巴,和凌乱停靠的黑车,你根本看不见正规出租车的影子。

  上了小马的车,发现后座上已有两个男性乘客,此时,小马把我们三个扔在车里,他自己再次冲进抢客的阵容。大约10分钟过去了,大巴车早已载满乘客开走了,大部分黑车也拉上乘客得意地鸣着喇叭上路。终于,小马回来了,手里拎着个旅行箱,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的对小马吼道:“大巴车早走了,现在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了,你是成心的吧?”

  小马不生气,但态度不热情了,“别磨叽了,上车吧。”

  我们5个人,勉强挤进了小马的两厢富康车里,汽车终于启动了。

  “为什么机场都是你们这种车,看不见正规出租车?”,小马撇了撇嘴:“你去问问他们敢来吗?” 小马告诉记者,在南苑机场,有一个“大哥”,他控制着这里的所有黑车。“正规出租车进来(拉客)也行,但是,必须交管理费,不交费,还拉活儿,连人带车一起砸。”小马得意地向记者炫耀,有“大哥”罩着自己,在南苑机场,没有人敢惹他。

  小马还不断向我们吹嘘他的生活“品味”:“哥们在南苑拉活儿,挣钱不比白领少。知道我平时都做些什么吗?逛夜店、坐酒吧、泡洋妞,哥们每天忙着哪!要不是有‘大哥’罩着,挣钱轻松,我还真不来受这罪。”

  这趟活儿下来,小马收了我们每个人50元钱,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目的地的,下车的时候,小马说,你们5个加起来一共是“250”,说完一踩油门跑了。

  失地农民老段:

  庆幸生京郊,那么多人打黑车

  早晨6点半老段(化名)到记者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从机场跑个来回了。一大早就分别送两个客户去机场让老段心里很高兴,因为不到两个小时200元已经到手。

  老段其实并不老,还不到38岁,是曾经多年的农田劳作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但这个曾有着一亩三分地的农民已经不再有一点农民的印记。

  老段是五年前失地的。“不迁不行啊,总有人三天两头到你家里去。”不过,对于外界传言每家都得了100-200万的拆迁款他却未置可否。“有多少钱也不如有地心里踏实。”老段说。

  老段告诉记者,拆迁款一下来,他们村的好多人都陆续买了车,“这总比那些拿了钱赌博的好。”

  开始干黑活并不顺手,一是刚学的车手生还受出租车的排挤。二是随着从北京来京郊买房的人越来越多,打黑车的人很多都是去北京城区,老段不认识路。为此,老段花了1个多月的时间去熟悉北京站、北京西站、首都机场等路线。“那才是一段辛苦的日子呢,挣的钱都用来烧油了。”

  老段说他这两年才不再那么辛苦了,他已经有了20几个固定的客户了。“他们几乎都是像您这样在市里上班的,总出差,平时下班公交过了点就没有车,回来时市里的出租又不愿意拉。”老段说,“去北京站100,去机场100,去西站150,都是我喜欢的好活。这样一个月收入也不会少于3000元,够养活老婆孩子了。”

  他说,得庆幸自己生长在京郊,“要不哪来那么多补偿款,哪会有自己的楼房,又哪会有那么多人打黑车呢?”

  回迁户老韩:

  有人拦你,你说是我亲戚

  第一次坐老韩的车,是在2006年春天,霍营城铁站外。他那辆簇新的银色索纳塔在一长溜灰头土脸的富康、奥拓车队里十分扎眼。同样是打“黑车”,为什么不挑一辆好一点的呢。

  老韩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平淡,但是穿着整洁,车里也收拾得不错。打了几次他的车,我们便成了朋友。老韩是霍营城铁站外众多黑车司机中的一个,因为那地方交通实在不方便,生意自然非常的好。

  老韩告诉我,他家就住在附近的东村家园——一个回迁户小区,由2004年原回龙观镇黄土东村拆迁而来。当时的回迁补偿标准是每人70平米,他家共有5口人,拿到的补偿款减去回购房的价钱后,还余下近50万元的存款。

  他和家人一合计,买了辆索纳塔“拉活”。“村里还有几家也买了车在拉活,但他们大多买了二手车,我不想要二手车,买辆新的,自己家人用着也气派。”

  一般遇着生人打车,老韩会主动跟人打招呼,“我姓韩,一会儿路上要遇着有人拦,你就说是我亲戚。”而像我这样的“老客户”早已是心照不宣了。开“黑车”的两三年来,老韩很幸运,从来没有遇到拦车检查。“抓着一次罚两万。”老韩说,他们“同事”之间也经常会互相提示一些“危险路段、时段”。

  除了散客,老韩还有3个固定客户。他们是合租房屋的3个小伙子,都在上地中关村软件园上班,每天早晨搭老韩的车去单位。“这一段路,正规出租车要20块,我的车10块。就算坐公交转地铁,3个人差不多也要10块钱的。坐我的车还可以多睡个懒觉。”据老韩说,不少在中关村软件园上班的人都租住在西三旗、回龙观、霍营这一带,他们图方便常打“黑车”。

  认识了老韩,几乎像是有了一个私家司机。不管多晚,你都可以打电话给他,叫他来某地接你回家。一次去某市,我买了早晨6点多的航班,约了老韩送我去机场。冬日的清晨,寒风萧瑟,天完全是黑的,当我步出小区,看见黑暗中老韩车上亮着的一盏小小的红灯笼。

  河南农民工小杜:

  白天当“老板” 晚上开黑车

  晚上10点,司机小杜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趴活儿,终于等到一个去首都机场的客人,100块钱来回,包机场高速费。

  北京东部的这个小区,因为距机场只有不到20分钟的车程,很多出租车嫌近,不愿意拉。于是,跑机场的业务就成为 “小杜们”一个主要的收入来源。

  小杜老家在河南,他长得英气,中等个子。

  小区大门对面是一个大型市场,小杜说,市场里有他的摊位。“我卖服装”,他有点自豪地扬起嘴角,似乎对自己的“老板”身份更为认同。他说,拉活儿用的二手夏利是卖服装赚的。

  “我白天进货,晚上市场关得早,不想白闲着。”小杜说。

  小杜开车脾气急,车里的音乐是羽泉的《奔跑》。前面要是有车骑线,或者开得太慢挡了他,他超过去就是一别,摇下车窗骂一句再走。怕乘客埋怨,他还会回头解释一句:“没辙啊,这路上不会开车的太多,嘿嘿!”

  在这片拉活儿的司机里,小杜算是最年轻的,他不抽烟,也不好酒,别的司机等活儿的时候甩扑克小赌一下,他也只是站在一旁看。和一些本地的司机相比,他安静得多,也从来不抢活儿,有着和年龄不甚相符的淡定。

  “家里兄弟姐妹多。”小杜说,他家里兄妹5个,全都在外打工,去北京、上海的都有,他在里面算混得不错的,但也很少回家,“过节的时候票不好买。”

  路过一片正在施工的住宅楼,“将来这里能住上不少人吧?”他念叨。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老家还有不少地呢!”小杜说,自己是农业户口,家里有几十亩地,都种着玉米,“去年回了趟家帮忙收玉米,哎哟累得我!”小杜笑着。

  “现在家里种地的只有爹妈了。”小杜说,开车拉活“也就能赚点饭钱”,但也比回家种地强。

  小杜老实,不是特别“甜”的活也肯跑。于是,他在小区里很有人缘,拥有不少长期客户,还经常有包车的。他的记性很好,在小区门口遇到曾经的乘客,哪怕只坐过他车一次,他也会笑着打招呼,尽管很少会有人记得起他。

  “哥哥,”下车的时候,小杜笑着,露出两个酒窝,“有事喊我”,19岁的小杜说。

  “北京爷”老张:

  遛完鸟后开黑车

  如果评黑车司机里的另类人物,48岁的北京人老张一定会入选。

  “小姐,坐我的车吧”。在路边等了近20分钟也没打到出租车,记者站在路边着急地东张西望,这时停在对面小区门口的一辆红色普桑的车门打开着。

  记者上车刚坐下,一下子又吓得跳了起来:后排座位上放着一个用白布蒙着的东西,里面传出“啾啾”声。

  “没事没事,这是我的鸟笼子。”司机若无其事地说。 “拉着鸟跑黑车”。这行为够酷,这主人也够好玩。

  上黑车,首先得谈好价钱,我按平时坐出租车23元开价,司机没有讨价还价,而是漫不经心的地说“好”。

  “我这可是名贵鸟。”他更关心他的鸟,“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遛鸟,然后才出车。”

  他说他姓张,就住在刚才停车的小区里,属于回迁户。买车的3万元钱就来自动迁时的货币补偿部分。他以前在北京的一家化工厂工作,后来公司改制,下岗了。

  “下岗也不是坏事,上班就那点工资,不能迟到早退,还得看领导脸色,没劲。”对于下岗,他很乐观。

  对于开黑车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他回答“反正比上班挣得多”。问他怕不怕警察检查罚款,他说不怕,“只要不违犯交通法规,警察不会拦车检查。”他开黑车两年了,一次也没被罚过,也没被检查过。

  “你们记者认识人多,能认识大老板,能不能给我介绍些大客户,我给你提成。”他跟我谈起生意。

  “如果给我介绍个大客户,固定用车半年或一年,我给你提一万块。”他开价说。

  正逢上班高峰时段,10分钟的车程,40分钟才到目的地。

  下车时,我问老张有无出租车发票,他说“没有”。我刚要下车,老张忽然问道:“这附近有没有洗浴中心?”他接着解释说:“现在路上太堵了,还不如去泡个澡。”这趟活他挣了23元,不知是否够买一张澡堂子门票。

  我被“黑的哥”黑了一把

  廉合/文

  前不久,我来北京参加一个考试。因考试结束后要到山东济南办事,匆忙赶到西客站。在候车室,我没找到要乘坐的车次,掏出车票查对,仔细一看心里慌了,原来此次车在北京南站始发。

  打出租是最便捷的方式。

  北京西客站外停了一长溜“出租车”。我提着行李包赶忙上前问询,一位年约30岁左右、理了个光头的“的哥”说:“到北京南站80元。”我问:“打表不?”答曰:“不打。”我又试着问了几位,口径一致。

  这时,有一位“的哥”跑过来拉了一下我的包,低声说:“坐我的车,打表。”我看到了一位“公正”的“的哥”,没有多想就上了车。“的哥”问:“到哪?”我说:“北京南站,要快,不然就误车了!”

  接着我说:“师傅,你不用打表了,便宜点吧?”他沉默一会儿说:“那就75块钱,不能再便宜了。”我心想,总是少了5块钱,就答应了。

  过了大约20分钟,我问“的哥”:“师傅,你这是到哪呀?”“北京站。”我心里一下子慌了,连声说:“错了!我是到南站的!”他说:“你不是到北京站吗?”

  我真是气愤至极,又欲哭无泪。“的哥”故作叹气:“唉,你这人,不说清楚!这该怎么办呢?也怨我,应该看一下你的车票。”说着把车停到街边。接着说:“要不,我收你50元,你下车再想想办法?”

  我看了一下表,离开车时间还剩不足一小时,心想,“完了,完了,保准赶不上了。”我心里有些绝望,但又不甘心。问道:“这儿离北京南站远吗?40分钟能不能到达?”“的哥”说:“不近,要看路况,走环线40分钟应该能到。”我明白了,今天算我倒霉,为省5块钱,结果碰上了一位黑“的哥”。但别无选择,还只能靠这位黑“的哥”送我到北京南站。

  于是,我只好用一副更加可怜的口气,几近于哀求说:“师傅,求求您帮帮忙吧,我心里着急赶车,没把话说清楚。这样好不好?我再给您出25块钱。”“的哥”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唉,算我今天倒霉,我尽量赶时间吧!”

  于是,出租车继续前行,一路风驰电掣,大约用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北京南站。离开车还有一刻钟,我赶上了车。事后,我了解到从北京西站打出租到北京南站只需要20元。

  我坐“黑车”被抓了个正着

  紫陌/文

  搭“车”到了万达广场沃尔玛超市的路口,停了下来,我给了司机10元钱,刚下车。突然,路边冲出四个男子,两人冲向司机,两人冲向我。司机被两个人摁在了前车门上。一个男子拿出一个工作证对我说:“交通队的”。这时,另外一个穿绿制服的人把10元钱还给了我。

  显然,他们刚才看到了我给钱的那一幕。“绿制服”递给我一张纸说,“你把这个表填了吧,他是黑车。”

  看我不想配合他们的工作,“绿制服”接着说:“这样吧,你只要留下你的身份证号和你的姓名就可以了,写上‘情况属实’”。我说:“不知道情况属实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写。”

  “绿制服”又退了一步,让我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即可。后来,我留下了一个假的身份证号码和名字。

  第二天,我照例又打不到车,上了一辆“黑车”后,我提前把10元钱给了司机。这个司机告诉我,如果他们被抓住了,一次罚款就2万元。  

责任编辑:张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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