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哈回合前路艰难 激发WTO能力改革提上议程

　　本报记者直击WTO第七次部长会议

　　“仅仅谈判，是种浪费”

　　多哈回合坎坷 激发WTO能力改革

　　特派记者 袁 雪 日内瓦报道

　　11月30日，日内瓦阴雨绵绵，而街头示威者对世界贸易组织（WTO）的不满仍然如火如荼。WTO部长会议在这一天日内瓦国际会议中心开幕。

　　场外，一个名为“我们的世界不是用来出售的”（Our World Is Not for Sale）的组织率领约百人在会场外面高喊“我们不要WTO”。

　　10年前WTO西雅图会议面临的抗议更多是来自场外，但这次WTO总裁拉米还需直面成员国对WTO的强烈质疑。发展中国家能享受更多全球化福祉的多哈回合僵局至今未破，而金融危机更令发展中国家备受贸易保护之苦。

　　一位印度代表在开幕前质问拉米：“你口口声声说贸易有益于提高世界的福祉，为何WTO成立后，食物匮乏和饥饿问题愈加严重”。加拿大奶农协会主席反驳：“我们国家能生产的食品比我们实际能消耗的多得多，但由于关税或非关税壁垒，这些商品没法卖到发展中国家市场。”

　　农产品贸易是多哈回合谈判的死穴，不过不是这次部长级会议的主要内容，但纠结于农产品贸易的多哈回合谈判僵局此次却成为了触发WTO改革的导火线。中国商务部部长陈德铭在会上发言说，这次会议应该传递开放、前行和改革3大信号。WTO总裁拉米表示：“部长们要交换想法，如何能让这个组织更加充满活力、有效率和有影响”。

　　多哈回合前路艰难

　　此次部长级会议会期为11月30日至12月2日。国际贸易总是不乏争论。日内瓦的暴力游行让人担忧10年前西雅图的尴尬将再次上演。“我们的世界不是用来出售的”组织坚信自由贸易将加重世界的不平等，除非贸易政策是为了保护贫穷国家，而非跨国企业。尽管以拉米为代表的贸易官员、全球化支持者坚持降低关税和补贴将给世界经济带来数十亿美元的刺激，数百万人也会因此脱离贫困。

　　多哈回合僵局给了辩论反方一个新证据。在贸易领域工作40余年，经历过几乎所有贸易谈判的前WTO副总干事罗德里克·埃博特（Roderick Abbot）表示，虽然公开消息宣称多哈谈判已经完成80%，但他相信未解决的矛盾远不止20%，而且目前各方也没有显现出立场松动的迹象。

　　而这一个8年还没跑完的马拉松，被贸易反对者解释为发达国家无意顾及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的发展问题，遑论全球贸易让世界脱离贫困。

　　东南非贸易信息和谈判研究所研究员，前乌干达驻WTO大使 Nathan Irumba说：“如按目前进展结束，多哈回合将会让我们的经济问题更加恶化，因为它将夺走我们的政策工具，我们可用它解决现有危机并防止未来危机的发生。因此，非洲国家需要站起来维护他们的利益”。

　　而当前的经济危机从发达国家蔓延到发展中国家的事实加重了人们对自由化的怀疑。

　　世界合作研究中心的研究员Myriam Vander Stichele认为，因为允许有毒的金融服务自由化，WTO很大程度上应该为金融危机负责。“而多哈回合仍在继续同样的议程，它将会导致进一步的去监管化。”

　　能力改革提上议程

　　面对指责，尽管前路坎坷，拉米和各国商务部长一致同意，当前WTO的重中之重，是完成多哈回合。“因为多哈回合现在已经不仅关乎经济，而是已经代表了一种集体能力，共同决心加强全球治理产品的能力”，拉米说。言下之意，只有提高WTO的效率和能力才有希望推进多哈回合谈判。多哈回合的僵局已经将WTO能力改革的议题提上日程。

　　与IMF和世界银行两个机构不同，WTO更多是由成员国推动的一个组织，本身领导力相对不显著。拉米在介绍这次时隔4年的部长级会议的议题时表示，这些议题完全都是由成员国决定的，秘书处只是起到了质询的作用。WTO的“弱势”还体现在人力资源上，WTO秘书处仅有630人，与IMF的2600人，世界银行的上万人相比，相形见绌。

　　加拿大贸易部部长、加拿大驻WTO大使赛吉奥·马奇（Sergio Marchi）表示，他过去在WTO的经验则告诉他，“过去，除了谈判，WTO从来都不向他们提其他的问题。这是一种浪费。”赛吉奥·马奇提议应该加强WTO的治理能力。

　　印度更是提交了具体的改革建议，其中包括建立一个网络信息系统，监控国家实施的非关税壁垒措施；在预算等委员会加强发展中国家的代表；以及加强对双边协议的监督等等。该建议也已经得到了包括欧盟、中国和南非等的认可。

　　专家分析，多哈回合至今难以走出泥沼的部分原因，是WTO缺乏领导能力，缺乏施加压力让各国达成妥协的能力，但上述改革建议仍然着眼于加强WTO的工具作用，而非其领导能力，WTO领导能力的加强则意味着各主权国家影响力的相对减小。

　　不过，此次会议政界和学界已经形成一些共识，即各国的贸易部长不仅要负责谈判，而且要为WTO这个组织的发展做出更积极的参与。

　　此次部长会议的主席、智利金融部长Andrés Velasco表示，各国部长交换意见将不仅仅帮助WTO与时俱进，而且还会让WTO在未来的国际贸易体系中保持中心地位。他还宣布，各国已经决定在未来两年内，召开第8届部长级会议，“这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