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条约》：现实平衡的选择

　　12月1日，旨在简化欧盟决策机制并增强欧盟国际影响力的《里斯本条约》正式生效。《里斯本条约》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取消目前每半年轮换一次的欧盟主席国轮替机制，设立欧洲理事会常设主席与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两个新职位，即所谓欧盟“总统”和“外长”。通过协商，来自小国、中右、男性的比利时首相范龙佩和来自大国、中左、女性的欧盟贸易委员凯瑟琳·阿什顿分别担任欧盟“总统”和“外长”。

　　这是欧盟各方理性平衡选择的结果，也是当前欧盟政治现实的反映：欧盟仍是一个特殊的“国家联盟”，而不是一个“欧洲合众国”。

　　20世纪70年代，美国政治家基辛格曾就欧洲一体化提出过一个著名的问题：当国际危机发生的时候，我到底应该打谁的电话才能找到“欧洲”？几十年来，欧盟一直努力回答这个问题，最终于不久前通过了《里斯本条约》这一简化版的“欧盟宪法”，设立了任期两年半的欧洲理事会常设主席，并合并设立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一职，希望以此让欧洲在国际上的声音更统一、更有力。

　　近年来，随着国际经济政治格局发生新的变化，许多欧洲人表现出对“欧洲被边缘化”的担忧。他们希望由一位有分量的政治家来担任欧盟“总统”，以加强欧洲的世界地位。不过，欧洲一体化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一程度，欧盟各国领导人的欧洲意识也没有达到这一“高度”，遴选欧盟“总统”的过程充分表明，欧洲各个民族国家仍然是欧洲政治的主角。

　　在两个要职人选的协商过程中，欧盟大、小国家各有“算盘”：荷兰、比利时等小国不希望让欧盟陷入大国主导的局面；大国，譬如德国，素有支持欧盟小国的传统，同时它也害怕一个过分独立的欧盟“总统”会削弱德国领导人的声望。因此，欧盟各方希望找到的是一位能够协调各方利益、有高超沟通和斡旋能力的“主席”，而不是一位全权代表欧盟说话和谈判的“总统”，这也是范龙佩最终能够胜出的原因之一。此外，现任英国外长米利班德是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一职的最佳人选之一，但他选择了退出，专心准备明年的英国大选，这也显示出欧盟层面的政治职位缺乏足够的吸引力。

　　可见，欧盟需要的是一位以协调见长的“主席”，而不是能做出有力决策的“总统”；需要的是一位外交事务的“高级代表”，而不是执行力很强的“外长”。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在国际谈判桌上，代表欧盟的仍将是一列“首脑们”，而不是一位“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