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芒格比巴菲特更聪明

　　精诚合作四十多年 性格迥异理念互补

　　查理•芒格，比巴菲特更聪明

　　《环球人物》杂志特约记者 张锐

　　即使是不关心财经的人，也很少有不知道“股神”巴菲特的，但要说到查理•芒格，就很少有人对得上号了。这并不奇怪，因为在与巴菲特携手合作的40多年里，查理•芒格从来都不事张扬，即便是在公共场合，只要有巴菲特在，他便极少发言，甚至有些刻意回避人们的目光。在投资圈里，专业人士也更愿意将巴菲特的话作为金科玉律，而把芒格的发言视作“备选”。但是，必须承认的事实是，只要芒格一开口，巴菲特就会认真倾听。正如巴菲特的长子评价芒格时所说：“我爸爸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上第二聪明的人’，第一是谁？查理•芒格。”

　　这话并不夸张，巴菲特创造的许多经典投资案例，以及他买入的种种牛股，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芒格帮他物色的。就连巴菲特的好友比尔•盖茨也说，“如果没有芒格的辅佐，巴菲特恐怕很难做得这么好。”

　　出生便与巴菲特结缘

　　1924年，芒格出生于美国中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的一个小镇，6年后，巴菲特也降生于此，与芒格家只相隔几个街区。

　　芒格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虽然父亲不是商贾名流，但凭借着做律师的不错收入，他让芒格享受了良好的基础教育。17岁时，芒格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密西西比大学，读数学专业。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他弃学从戎，在美国陆军中做了一名气象分析员。“二战”结束仅半个月，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哈佛法学院录取，并在3年后拿到学士学位，成为当年哈佛法学院300多名学生中成绩最好的之一。

　　大学毕业后，在家人的鼎力支持下，芒格与几个伙伴在洛杉矶联合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3年后，芒格又成立一家小型建筑公司，并轻松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140万美元。

　　1959年，由于父亲去世，芒格特地从洛杉矶赶回老家奥马哈。对芒格早有耳闻的巴菲特找到芒格，邀请他与自己共进晚餐。此时的巴菲特，正在家乡打理一家私人投资公司，并已在投资上有了一些成就和心得，两人一见如故，但还没有合伙做生意的打算。

　　1962年，芒格用赚来的钱与一个扑克牌友合伙成立了一家证券公司，惠勒•芒格公司，一向节俭的芒格甚至坚持在杂物间里办公。从公司成立到1972年的11年间，年均收益率达到28.3%，业绩证明了芒格的投资天赋。

　　体会到“钱生钱”快感后的芒格，不久就完全从律师行业和建筑行业退出，以专心从事投资业务。然而，美国股市在上世纪70年代陷入狂热，这一时期，芒格和巴菲特在投资上的表现也大相径庭：巴菲特在自己的股票还在上涨的情况下忍痛解散了全部合伙公司，进而逃脱了那场全球股灾。而芒格的公司却没能幸免，1973年-1974年，连续两年出现接近31%的亏损，将公司前11年一半多的盈利抹掉了。所幸的是芒格顶住了压力，坚持持股不动，终于在1975年迎来75%的盈利反弹。

　　看着自己的财富坐了趟“过山车”之后，芒格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再单打独斗。于是，他在1975年清算了自己的合伙公司，将资金投入到了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中。

　　教巴菲特与老师“作对”

　　收购蓝筹印花公司，可以看作是芒格与巴菲特合作的第一件“战利品”。1970年，加州数十家小型零售商联合状告蓝筹印花公司垄断市场，美国司法部于是对其作出了出售55%股份的裁决。看准了时机的芒格连夜赶回奥马哈，当面力劝巴菲特进行收购。最终，巴菲特夫妇及其哈撒韦公司出资收购了蓝筹印花公司45%的股份，芒格的公司收购了8%的股份。据悉，巴菲特和芒格在这项收购中共斥资4000万美元，但仅过了3年，这部分财富便膨胀到了10亿美元。

　　不过，芒格对巴菲特影响最大的，应当是对其投资理念的更新与改造。巴菲特的老师、投资学鼻祖格雷厄姆曾经教导巴菲特，最好的赚钱办法是投资“廉价股”。巴菲特也一直遵从老师的教诲，在早年低价收购美国运通和华盛顿邮报等公司的交易中赚到大钱。但是，芒格认为，类似格雷厄姆标准的“廉价股”已基本消失，如果一家公司的盈利足够好，即便股价高一点，也是值得购买的。

　　不仅如此，芒格还认为，巴菲特的老师在投资时，不太重视公司管理者素质，这种做法是不明智的。他告诉巴菲特，如果一家公司的领导层是一群有抱负、善管理的人，那么这样的公司一定能获得光明的前景。就算以高出账面价值2-3倍的价格来收购，也只能是“太便宜”。

　　对于芒格倡导的与老师完全背道而驰的投资理念，巴菲特作出了肯定的评价，他说：“他把我推向了另一个方向。我以非同寻常的速度从猩猩进化到人类。”也是在芒格的敦促下，巴菲特从买“便宜货”的老路迈向买优质企业的新途。2008年，巴菲特斥资2.3亿美元买入中国比亚迪10%股份一事，就是巴菲特“转型”最典型的例子。

　　收购比亚迪是芒格的主意。起初，芒格通过一个朋友偶然认识了比亚迪总裁王传福，通过接触，芒格在他身上看到了“爱迪生和杰克•韦尔奇的影子”。激动不已的芒格随即将这家公司介绍给了巴菲特。最终，芒格的热情使得巴菲特打破自己“不碰科技型公司”的原则，用高价对比亚迪提出收购。现实没有辜负芒格，按照目前比亚迪在香港的股价，巴菲特所持有的股份账面获利已经超过了500%。

　　当然，巴菲特看重芒格的，绝不仅仅是他的投资智慧，更多的是芒格的人格品质。从两人最初合作，到后来一起经营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他们之间从未提过要求，也从未将合作条件列成书面合约，凭的仅是相互信任。

　　记不住妻子和秘书的名字

　　芒格比巴菲特大6岁，算是同年代的人，两人身上也存在许多共同之处：他们都坚信价值投资的理念；拒绝复杂的数学模型和公式；都诚实守信；都喜欢读书；都过着简朴的生活……

　　现年85岁的芒格和巴菲特比起来，可以说是命运多舛——29岁时，妻子和他离婚；第二年，年仅9岁的大儿子身患白血病不幸夭折；1978年，成为哈撒韦公司副主席且正欲大展宏图之时，他发现自己患上了眼疾，不久后不得已摘除了左眼。然而，种种磨难并没有让芒格放弃乐观生活的态度。

　　出海钓鱼是芒格最喜爱的户外活动，甚至他会痴迷到在水桶里钓鱼。

　　他还酷爱阅读，而且阅读范围非常广泛，从遗传学到凯恩斯的学术文章，到建筑学，再到哲学和传记。作为一个“贪婪”的读者，芒格目前看完的自传类书就有一吨重，以致孩子开玩笑说自己的父亲是“长着腿的书橱”。

　　芒格在生活中是个不注重小节的人，朋友替他解释说：芒格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兴趣领域了。不过你能相信，有人会忘记自己妻子和秘书的名字吗？芒格就会。芒格曾请过三任秘书，只因为第一任秘书叫维维安，芒格管她们都叫“维维安”。好在他的两任妻子都叫南希，不然他可能也会叫错妻子的名字。

　　律师出身的芒格秉性正直。1989年，美国储蓄贷款机构纷纷倒闭，行业领袖们出于自保争相游说政府，而芒格却以一封石破天惊的抗议信揭露了这个行业的黑幕，从而引发了美国国会对行业法规的整改。1991年，投资银行所罗门兄弟因操弄股价被调查，而身为公司董事的芒格却不护不掩，坚持让公司给政府和大众一个交代。

　　近年来，芒格和巴菲特都进入了迟暮之年，他们的关注点已经从投资转向了社会公益事业。多年前芒格挂帅发动了使堕胎在美国合法化的运动，并最终取得胜利，尽管这项活动为他带来不少非议，但他从未后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