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甲流别感(图)

　　墨西哥为甲流病愈的5岁男童埃德加·埃尔南德斯设立一座雕像。他无形中“感染”了全球数以百万计人

　　8月18日，在墨西哥拉格洛里亚，世界首名确诊甲型H1N1流感患者埃德加·埃尔南德斯（右）和他的妈妈在埃德加的雕像前留影。

　　新华社/法新

　　从比利时布鲁塞尔标志性雕塑小尿童获得灵感，墨西哥韦拉克鲁斯州拉格洛里亚村也为甲流病愈的5岁男童埃德加·埃尔南德斯设立一座雕像。

　　童子尿淋灭了敌军炸药导火索，挽救了布鲁塞尔，男童成为布鲁塞尔“第一公民”；埃尔南德斯，原本几乎没有知名度，却无形中“感染”了全球数以百万计人，无疑成为这一年中“最具感染力”的人物。

　　2009年3月底，埃尔南德斯出现流感症状并接受治疗，4月初病愈并被确诊为“猪流感”，4月底这种流感更名为甲型H1N1流感，6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进入最高警戒级别“流感大流行”。

　　截至12月13日，世卫组织统计，甲流已流行在全球207个国家和地区，实验室证实甲流致死病例达10582人。

　　溯源非源

　　埃尔南德斯今年5岁。患流感病愈后，小小的拉格洛里亚村庄内，埃尔南德斯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掘取新闻的媒体记者，嘘寒问暖的政府官员，还有问诊咨询的医疗人员。

　　美国福克斯新闻最早给这个5岁男童戴上了“零病号”的头衔，给拉格洛里亚村扣上了“零疫区”的帽子。美国人喜欢用“零”这个词，或许因为说“零”这个词时既不用像说“第一”那样有证有据，而且还能表达出比“第一”更递进一步的意思：原点，发源地。

　　经由美国一些媒体报道，“猪流感”始于墨西哥拉格洛里亚村里的5岁小孩埃尔南德斯。仿佛流感病毒在他身上突然变异，进而变种形成一种新型未知病毒，继而感染全世界。

　　美国人的这一说法并没有获得埃尔南德斯家人或墨西哥官方认可。

　　埃尔南德斯的母亲玛丽亚说，早在今年2月，村子里就开始大面积流行感冒，不少人都出现发烧、咳嗽、关节疼痛、头痛症状，部分人还呕吐与腹泻。大约有1300人都寻求医生的帮助，“我起初打算别让孩子去上学了，但他的爸爸说，我们不能为某些也许发生、也许不发生的事情而担心”。

　　埃尔南德斯直至3月底才开始感冒，高烧，严重头疼，视力下降。玛丽亚带着儿子找到一家村里的诊所，开了几盒消炎药物阿莫西林和退烧药。几天后，埃尔南德斯病愈了。

　　其间，一些墨西哥医疗人员在村里取走了35名患者的血液样本。4月底的一天，韦拉克鲁斯州州长菲德尔·埃雷拉乘坐直升机抵达村庄，告知村民，34人的甲型流感化验呈阴性，只有埃尔南德斯一人呈阳性。

　　墨西哥官方对“零疫村”或“零病号”的说法相当反感，墨卫生部长何塞·安赫尔·科尔多瓦·比利亚洛沃斯认为，病毒不可能在某一与外界没有太多接触的孩子身上发生结合并变异，说埃尔南德斯是这种新型流感的原始载体实在有些冤枉。

　　求证难求

　　约瑟夫·W·卢特尔三世是美国猪肉巨头，他旗下拥有多家猪肉相关食品企业，总部设在弗吉尼亚州的史密斯菲尔德食品公司是其中最大一家。

　　2000年，美国最高法院以排放污染相关罪名为由，判处弗吉尼亚州史密斯菲尔德公司1260万美元罚款。这家企业自二十世纪70年代以来将屠宰场的猪下水直接排入弗吉尼亚州切萨皮克海湾，由此遭到当地环境部门控告。

　　此后不久，史密斯菲尔德转战墨西哥，在当地合资建起一家年屠宰量达300万头的巨型养猪场，位置就在拉格洛里亚村北8公里，取名为格兰哈·卡罗尔。

　　拉格洛里亚村疫情出现后，不少村民抱怨正是格兰哈·卡罗尔公司分散周边的72座养猪场给村庄带来了灾难。一些村民描述，养猪场建成七八年来，村里整天弥漫着“瘟疫的味道”，养猪场后偌大的化粪池每天都注入数十吨新猪粪，苍蝇“绵延数十公里不绝”，“如云雾一般”包围村庄里的每家每户。

　　一些墨西哥机构和媒体认同村民的怀疑，认为养猪场条件恶劣可能是引发疫情的根源。“墨西哥社会安全研究机构调查发现，病毒的传播媒介是从猪圈和猪粪池里飞出的蝇群，”墨西哥《每日报》今年4月报道说。

　　如是措辞出现后，史密斯菲尔德食品公司弗吉尼亚州总部随即发表声明回应，该公司位于墨西哥的格兰哈·卡罗尔合资农场没有出现任何一头猪患有猪流感，也没有任何一名工人患病，“依照现阶段可获得信息，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史密斯菲尔德公司与这场猪流感疫情有任何关联”。

　　但联合国粮农组织动物健康顾问彼得·罗德从病毒传播病理方面推翻了史密斯菲尔德的否认。

　　“病毒从动物载体传播到人类载体后，可能即刻发作，也可能需要数月时间或者一年以上时间才在人体内变异并且发作，”罗德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说，“还完全可能的是，某一头患有猪流感的猪不幸地被某个感冒工人传染上了人流感，而此后它又接触了由鸟类传播的禽流感，三种病毒在猪体内完成基因重组后，形成甲型H1N1流感病毒，再次传播给工人……但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正名不正

　　4月30日，世卫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等国际机构正式宣布将今年传播的“猪流感”更正表述为A型（H1N1）流感，也就是甲型H1N1流感。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先前已作类似更改，不再称这次流感为“猪流感”，或“墨西哥流感”，或其他一些国家先前称呼的“加州流感”。

　　剖析开看，A型，是与B型和C型流感相对应的一种流感类型，表示有能力引起大流行的流感种类。迄今，致使人类流感大流行的所有流感类型均为A型。而H1N1，则是猪流感病毒毒株的正式名称。

　　一些认为这次“正名”不够严谨的医学和心理人员指出，甲型H1N1流感这个名称翻译成“白话”就是“可以在人体间引起大流行的猪流感”，只不过不再提及“猪”这个字。世卫组织也说，正因为“猪流感”一词容易误导消费者，引起农业界和联合国粮农组织关切，这才改名。

　　美国流行病危机构预防专家彼得·M·桑德曼就这次更名撰写一篇报告，题为“名字的学问”。桑德曼说，使用猪流感这个名称可能引起消费者对猪肉产品的误解，带来不必要的经济损失，但“H1N1”这个称谓并没有在学术上描述出这次流感病毒的特征。

　　桑德曼说，1918年“西班牙流感”、1976年美国新泽西“猪病毒流感”和1988年美国威斯康星“猪病毒流感”的主角均为H1N1猪流感病毒毒株，但原先这种H1N1毒株在此后数代季节性流感疫苗中已经被控制，而今年出现的H1N1毒株则是对以往疫苗产生抗体的新毒株，“两种H1N1”应当有所区别。

　　真貌失真

　　在过去大流行的流感中，没有任何一种流感以毒株名直接命名，即便是在前几年的禽流感疫情中，只有在需要特定描述时，才会加上“高致病性H5N1”作为禽流感病毒称谓的“前缀”。

　　美国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主任迈克尔·奥斯特霍尔姆认为，在此次流感疫情中，美国政府表现出过于浓重的政治味，致使疫情的真实面貌失真。

　　奥斯特霍尔姆说，虽然改了名称，尽管正确烹调猪肉可确保安全食用，但一些美国民众依旧基于对政府的不信任而停止食用猪肉。美国官员此前一直强调今年的这次“猪流感”与猪无关，“没有发现任何一头猪感染上这种病毒”，因此不再使用“猪流感”的称谓，但没过多久美国媒体就传出发现3头猪确实感染甲流的报道，此时政府官员又转而表态：“我们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病毒够毒

　　政治或许确实可以在人类应对某种灾难时发挥无可替代的作用，但也可以产生特殊效益。在今年疫情正酣之时，一些媒体曝出甲流“秘闻”。美国记者组织不仅称甲流源自美军实验室，而且指出美国前总统布什任内的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是甲流的“真正获益者”。

　　美国记者洛丽·普赖斯援引一位印度尼西亚专家的话指出，去年美国已经能够利用印尼送交世界卫生组织的禽流感样本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所研制生物武器了。

　　普赖斯还强调说，现阶段的甲流疫情为拉姆斯菲尔德带来了巨额利润。拉姆斯菲尔德自上世纪末开始担任吉利德科技公司董事会主席，而这家企业正是抗击甲型流感药物“达菲”的专利持有者。在他任职国防部长期间，美国陆陆续续囤积了至少可供5000万人使用的达菲储量。

　　自2000年以来，吉利德科技股票从每股14美元涨至2009年的55美元，拉氏身价扶摇直上。

　　“或许这些背后的事情可以解释为什么美国政府这些年来一直在宣传瑞士罗氏的"达菲"了。”西班牙《起义报》这样说道。

　　确实，从前几年的禽流感疫情开始，“达菲”就成了抗击“顽固类”流感病毒的独门秘方，而且从不外传，直至今年5月配方才经由一家美国网站大白天下：“达菲”里最重要的成分是莽草酸，而莽草酸的提炼源是全球仅在中国四省和越南谅山地区有所种植的食品香料——八角，或称大茴香，五香八角。

　　这些年来，罗氏收购全球八角九成以上产量，致使八角价格翻倍上涨。同理成立：2005年，中国八角产量下降，“达菲”价格飙升。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建议，今后在猪流感期间烹调猪肉时，应该翻翻中国菜谱，“因为中国人炖猪肉时一定会放八角”。（新华社供本报特稿/凌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