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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版许霆”出狱恍如隔世 称曾想过轻生(图)

来源:解放网-新闻晨报
2010年01月18日08:57
何鹏出狱后,在跟自己中学同学聊天时才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何鹏出狱后,在跟自己中学同学聊天时才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最新报道:“云南许霆”将继续申诉无罪 已有企业愿意招聘

    仅10元余额银行卡里取出40多万被判刑8年半

  “云南许霆”出狱 称曾想过轻生

  晨报首席记者 张 源云南陆良报道

  何鹏终于出狱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银行储蓄卡上突然多出了100多万元,何鹏已经大学毕业并很有可能如愿当上了警察。然而,正是这“天上掉下的馅饼”,让他在过去的8年半中身陷囹圄。

  2001年的某一天,正在云南公安专科学校读大一的何鹏忽然发现,原本只有10元的银行卡上多出了100多万元,遂从多家银行的多台ATM机上取出了40多万元。事发后,何鹏被判处无期徒刑。然而在何鹏家人多年的申诉,特别是许霆案的改判出现后,何鹏也觅得了一个减刑的机会。终于,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何鹏由原先的无期徒刑改判为8年半有期徒刑。

  前日凌晨零点,曲靖市第四监狱为他办理了出狱手续,并连夜将他送回陆良。回家的路上,何鹏借狱警的手机,此生第一次通过手机与自己的家人通了话:“爸,我出来了! ”

  监狱破例凌晨办出狱手续

  为了接儿子回家,何见贵一家人彻夜未眠,早早就在门前摆起了5000响的鞭炮,准备一大早就去监狱接何鹏回家。

  1月16日,是经法院核准后何鹏出狱的日子。从被刑事拘留至今,何鹏已经有8年半没回过家了。1月15日,何见贵接到了曲靖市第四监狱的来电,告知他第二天早上8点去接何鹏。

  然而,何鹏的出狱却享受了“特殊待遇”。时钟刚过1月16日零点,监狱就开始为何鹏办理出狱手续。按照常理,曲靖市第四监狱一般都在早上上班后才为犯人办理出狱手续,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几分钟后,何鹏踏出了8年半后迈向自由的第一步,深深吸了一口高墙外的新鲜空气。何鹏事后对记者说,出来的那一刻,他感受最多的不是兴奋,而是一种面对大千世界的茫然失落。

  何鹏提前几小时出狱,家人并不知晓。狱警在将何鹏送回家的路上,让何鹏用电话通知家里人他出来了。手机对于何鹏而言,还是个十分陌生的玩意儿,狱警的手机是触摸屏,何鹏第一次接通手机,因为贴得太近电话被挂断了;再次拨通,他将手机举离自己近半米远,冲着手机吼道:“爸,我出来了!”

  这个消息令原本计划早上6点去接何鹏的何见贵兴奋不已,一家人匆忙驱车赶往陆良县城,为何鹏接风。在陆良县城见面后,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儿时熟悉的陆良县城,现在却让刚出狱的何鹏感到陌生不已。按照当地习俗,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要先去沐浴,洗掉一身的“晦气”。在回家之前,何鹏先在县城好好地洗了次澡,然后换上了他小舅为他置办的一身行头。

  一套崭新的灰白色西装,黑得发亮的皮鞋,紫罗兰色的斑点领带——何鹏以一身“准新郎”的打扮,度过了他出狱后的第一天。

  凌晨4点多,何鹏终于回到了位于陆良县马街镇的金家村。家门口他已经认不出来了,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何鹏看到了很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他的干爹连喊了几遍“何鹏”的名字,何鹏才大声地回答一声:“到!”

  400多亲友为何鹏道贺

  2001年何鹏的银行卡里莫名多出100万元时,他还是个刚到省城求学的青涩大学生;而当何鹏再次回家时,却已是个年过而立、对这个世界备感茫然的年轻人。他的头上,白头发比起同龄人明显多出不少。

  相比很多刑满释放人员的接风宴而言,何鹏的这一场显得异常高调,更像是一场喜庆的婚宴。400多亲朋好友前来相聚。陪同父母迎客时,何鹏胸前还戴起了大红花。何鹏说,前来道贺的人他连三分之一都认不出来,他只好在父母的介绍和对方的一再提醒下,不停地说“抱歉”和“谢谢”。

  每隔一会儿,何见贵就会拿着手机让儿子接听,并告诉他例如“这是你公公”、“他很关心你”之类的话。虽然有些生涩,但何鹏还是一一礼貌地向对方问好。跟何鹏最为亲近的,是他的中学同学们。尽管8年多未见,但他们之间显然聊得更为尽兴。看着这些大多已经结婚生子的同学们,何鹏坦言他有些恍如隔世。

  到场的所有嘉宾,没有一个人把何鹏当作“刚出狱的罪犯”来看待。在他们眼里,何鹏更像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最终得以沉冤昭雪的悲情英雄。“你受委屈了”、“何鹏好样的”、“你走到哪里都不是孬种”——诸如此类的话语,何鹏不知听了多少遍。

  在与世隔绝的高墙之内,何鹏仅剩的爱好就是篮球和书法了。“一动一静,篮球让我锻炼身体,书法让我收心。”在一位央视记者的再三要求下,何鹏在家现场书写了一副春联:“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

  “儿子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在记者看来,何鹏出狱后的第一天,最忙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其父亲何见贵。晨报记者曾于2008年4月许霆案重审时在广州与何见贵相识,此后几次见面,数十次通话,何见贵从来都没有展露过一次笑脸。他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几乎已经在记者的脑海里定格。

  但这一次,记者终于看到他一脸笑容了。从儿子取出那40多万元开始,这么多年来何见贵一家人彻底告别了平淡生活。如今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最终结果则是,除了那笔飞来的40万元全部归还外,为儿子的事情四处奔波还另外花去了老俩口卖房、卖车、借债换来的20万元。最让他们一家人痛心的则是,何鹏在监狱内耗去了这8年半的青春。

  南下广州,北上京城,何见贵和老伴为了能给儿子翻案,这些年来吃尽了苦头。而这当中的许多经过,他们根本就没有让身在高墙之内的何鹏知道。何见贵在当地亲友们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实人,从小日子就过得十分清苦。何鹏的事,让这位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何见贵从来没觉得儿子有罪过。即便儿子已经出来了,在接受很多记者采访时,他依然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曾再三向媒体说过的理由。可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何鹏已然逝去的8年半青春,身为人父的何见贵却很无奈。他私下里告诉记者,能看见儿子健康地回来,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晨报记者对话何鹏

  “刚入狱时想一死算了”

  晨报记者:现在还记得最初从卡上取出40多万元时的心情么?

  何鹏:这个钱从一开始,带来的担心就比兴奋要多。我把钱拿回家后就想,要是有人来要就马上还给他们,没人要再商量怎么处理。

  晨报记者:你会为此被判无期,想到过没?

  何鹏:没。我是先被放回家,之后又被抓进去,反复了3次,才被判了无期的。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监狱服刑的最初那段时间,我都快把监狱的门撞烂了,还大骂看管我的狱警。当时我甚至想,让他们一枪打死我算了,一了百了。

  晨报记者:你轻生的念头持续了多久?

  何鹏:大概两个月。父母来看我,才给我支撑下去的希望。我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肯定还有希望,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不应该被判无期。

  晨报记者:监狱里其他人知道你的案子么?他们怎么看?

  何鹏:都知道。我们一起的狱友有10多个人,大部分是因为涉毒进来的。他们说我这个案子“很稀奇”,也觉得不该判这么重。

  晨报记者:你自己制订过一个减刑计划,你原先希望多久能出来?

  何鹏:我在里面表现很好,努力的去争取记表扬的机会,争取减刑,而且我也做到了。我本来希望自己到36岁时能出来,在这次改判之前,我离原先的目标其实已经不远了。

  晨报记者:很多人说你是“云南许霆”。许霆的案子,你认为对你有多大影响?

  何鹏:我们的案子很像,但我是我,许霆是许霆。我从广播里知道许霆案时,只觉得案子跟我很像,没觉得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因为在监狱里有很多人申诉、上访,但真正能改判的几乎没有。直到后来看到许霆被改判5年的新闻,我希望翻案的愿望才一下子强烈起来。

  晨报记者:出来后觉得自己跟这个社会有脱节么?下一步如何打算?

  何鹏:物是人非,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想在家里静静地待一段时间,适应一下,也多陪陪父母。之后希望找份工作,重新融入社会。

  记者手记

  有多少8年半可以重来

  无论许霆还是何鹏,都是与记者年纪相仿的同一代人。青春短暂,我们没有几个“5年”、“8年半”可以拿来挥霍。

  2008年4月,当许霆案在广州重审时,何鹏的父母也赶赴旁听。当天夜里,何鹏父母来到记者和许霆父亲许彩亮所住的房间,在何鹏母亲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中,何见贵第一次向记者讲述了何鹏案的经过,并向一旁的许彩亮取经。在此后的半年多时间里,每隔几天,何见贵都会跟晨报记者通一次电话,告知何鹏案申诉的进展。这中间几经起伏,何见贵一家人在失望与希望中倍受煎熬。

  经历这么多年的上访与申诉,何见贵一家已经是心力憔悴了。尽管他们心中都坚持着何鹏无罪的信念,但能争取到何鹏出狱的这种结果,他们已经很是欣慰了。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许霆一家的身上,许霆的父亲许彩亮,也没有继续在媒体面前大喊“许霆无罪”了。昨天他告诉记者,儿子因为表现良好,可能明年5月至10月期间就能提早出狱。

责任编辑:黄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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