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篇：彩礼中的结婚加减法

　　据《环球》杂志报道，婚付彩礼，盛行于非洲各国。由于民风淳朴，往昔男方以兽皮、象牙、鸟羽、串珠、贝壳或野果作彩礼，直接送给女方，这些只不过是双方决意联姻的一种信物，因而实在谈不上“结婚成本”。但在最近一些年，非洲不少地区的彩礼已经升级成牛羊，从而导致了非洲人结婚成本的攀升。

　　20头牛追求克林顿之女

　　对于这一变化，一些社会学家解释说，非洲过去绝大多数部族以游牧为生，放牧牛羊主要靠男人，妇女的作用不大。近几十年来，许多部族定居下来，以农业或农牧兼营为生，妇女挥镐于田间，成为主要劳动力。因此，把女儿嫁出去，就等于失掉一个劳动力；娶进一个媳妇，就不啻增加一个劳动力。这样，议定亲事时，失掉一个劳动力的女方家庭，要求获得一个劳动力的男方以彩礼的方式给予经济补偿，似乎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而彩礼的数量，因地因人而异，一般说来最常见的，是十几头牛羊。不过，要追求有身份的家庭女人，男方一般都会主动提高彩礼的数量。以曾经追求过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的肯尼亚小伙子高德温为例，他向克林顿家庭开出的彩礼高达20头牛和40只羊。

　　不过，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物价增加等因素，非洲部分经济发达地区人们的虚荣心理和攀比心理也急剧膨胀，因此这些地方的婚嫁成本也正在成几何级数增长，彩礼的范围也不仅仅限于牛羊而开始出现现金形式，以非洲经济最发达的南非为例，与王室攀亲，耗费就很惊人。南非祖鲁王古得维尔孜维勒悌尼就明确表示，虽然他的5个王后已经给他生了15个公主和39个儿子，但谁想娶他的任何一个公主，至少都要送114头牛做彩礼！更让人吃惊的是，南非一家航空公司的总经理卡亚将一名南非选美比赛冠军追到手，据说他给女方送的彩礼竟然高达40万美元。

　　被海盗推高的结婚成本？

　　而在非洲一些现代化的大都市，有些女性甚至会要求男方购买婚房。在东非最大经济体肯尼亚，由于该国首都内罗毕气候宜人，风光秀美，深受索马里海盗青睐，很多海盗在内罗毕购豪宅养美女，致使内罗毕的房价一路上扬，导致很多青年购买婚房的成本急剧上升。一些索马里海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明确表示，他们也不会一辈子做海盗，必须为“退休”早做准备，而内罗毕是他们退休后安家的首选之地。有肯尼亚房地产商指出，在正常情况下，内罗毕房价10年才能涨1倍，但最近5年却暴涨3倍。内罗毕一些房地产商透露，有些索马里顾客为了尽快完成交易，甚至愿意出2倍的价钱。

　　出身部落酋长家庭在内罗毕工作的青年律师卡班告诉《环球》杂志记者，他3年前大学毕业时就计划存钱买房结婚，他的女友是一名在美国留过学并在肯尼亚影视圈有一定名气的女明星，但这名女明星不仅要求卡班只能娶她一个女人，甚至还要卡班购买一套住房。这位女明星看上的是内罗毕某顶级小区的3居室，要价8万美元，卡班当时没有这么多钱，于是说服女友想攒些钱再买房结婚，结果3年过去了，同样的房子的价格已由8多万美元涨至20万美元，他攒钱的速度根本追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因此卡班不得不和美丽的明星女友分手。卡班说：“我打算带着这几年在内罗毕挣的钱回老家基苏木结婚，在那里，我现在的存款至少可以娶十多个出身名门的妻子，而这些钱在内罗毕连一栋房子都买不起。”

　　彩礼的现实弊端

　　既然非洲人的婚礼成本主要由男方支付，那么一旦婚姻破裂，彩礼又该怎么处置呢？许多部族长期以来形成了一套大致相同的、为众人遵循的习惯做法。丈夫没有正当理由而提出离婚，女方不退彩礼。妻子主动提出离婚，或因与人通奸和不生育被丈夫休掉，男方有权要求如数退还彩礼。为避免退还彩礼，女方父母往往劝说或逼迫女儿向丈夫认错，重新和好，或把另一个女儿送到男家，续结姻缘。如果男方不接受，女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彩礼退还。女方若不退还，男方就找原来的中间人算帐，或请求酋长和法院干预。在有些部族，女方若坚持不退彩礼，男方就组织一些人，携带弓箭长矛，找女方强行索要。女方有时也组织人手与之对抗。这样，彩礼纠纷往往酿成流血冲突。

　　彩礼造成的种种弊端，现在已为不少人所认识，因此不少非洲有识之士都在呼吁移风易俗，并立法严格限制新娘收受彩礼的攀比歪风。南非因卡塔自由党就发表声明说：“彩礼的用意本来是为了提高女人的地位，使她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让她背上沉重的负担。可是，现在彩礼完全变了味，很多男人会想，自己给女方家送了那么多头牛，因此女方必须给自己多生孩子，多干活，要不然就亏了，因此男人虐待妻子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必须要有法律限制彩礼数量。”

　　而在旧的社会风习一时难以改变的现实情况下，许多城镇出现这样一种现象：男女青年相爱，一时付不起彩礼，难以正式成婚。他们在双方家长的默许之下，先行同居，待有了积蓄，再交付彩礼，正式举行婚礼。在这些婚礼上，人们经常可以看到，新郎和新娘身旁总是有两三个、甚至五六个孩子伴随。这些孩子既非傧相，也非陪嫁的仆役，而是他们自己的亲生骨肉。原来，他们已经同居多年，膝下儿女早已成行。事实上，不付彩礼就长期同居，对传统的婚姻习俗不啻是一种挑战。只可惜这种挑战没有坚持到底，最后挑战者们仍以交付彩礼的方式作出妥协。但无论如何，这还是表明，人们在开始想方设法对抗结婚必须交付彩礼这种陋习。（记者/廉海东）（来源：2010年1月16日出版的《环球》杂志第2期）

　　《环球》杂志授权使用，其他媒体如需转载，请与本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