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强行推动医改案 民主党或丧失两院优势

　　犟巴马的医改案

　　民主党现在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在众议院通过去年12月的参议院医改案。当时民主党在参议院掌握六十票绝对优势，得以单方通过。两院都通过后，只需奥巴马签署，这一医改案即可成为法律。然后，再在预算调和程序中，通过针对这一医改案的修正条例。

　　华盛顿政界里，这阵子有个问号在暗地流传：“奥巴马，一届总统？”人们难以理解，在普遍认为医疗改革已经失败的情况下，奥巴马为什么还要强行推动？奥巴马甚至推迟访问“故乡”印尼，坐镇华盛顿，监督本周拟议中的众议院投票。人们担心，这样的强硬，将令奥巴马自毁前程。

　　2010，奥巴马流年不利。上任一周年（1月20日）前夜，即1月19日晚间，民主党的蓝色根据地马萨诸塞州送他一份大礼：他们在一次特别补选中，选出了共和党籍的斯科特·布朗。这表明，目前最担心失业的中产阶级已经厌弃了医疗改革。《纽约时报》（1月20日）报道布朗获胜时提供了一个例子。一位名叫玛琳·康诺利的七十三岁老太太，终生民主党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投共和党的票。老太太说：要是连马萨诸塞州都能选出共和党人，那就给了全国一个信号——（医疗改革）也该折腾够了！

　　参议院有议员一百人。布朗的当选，使得民主党失去六十票绝对优势，降为五十九票，从而不再能阻止共和党参议员的冗言阻挠（filibuster，无休止发言讲废话，不让议案进入投票阶段）。于是，人们普遍认为奥巴马将放弃医疗改革，将工作重心转为创造工作机会。出乎意料，奥巴马决定绕开冗言阻挠，利用预算调和（budget reconciliation） 程序，强行通过医改案。

　　所谓预算调和，是美国国会为了年度预算案能及时通过，而在1974年制定的一种特别程序。各种各样的预算提议经“调和”之后，只需简单多数就能通过，而且在参议院也只能辩论二十小时，因此无所谓冗言阻挠。预算调和案是非通过不可的，否则政府就发不出工资要关门，所以总统和议员经常在上面挂附件，利用这条“快车道”挟带私货。

　　在预算调和案上面挂医疗改革，其实已经试过一次。1994年比尔·克林顿总统让妻子希拉里·克林顿主持医疗改革时，也是企图坐着“快车道”强行通过。希拉里没料到的是第一关就栽在自己人手里。当时，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是西弗吉尼亚州参议员罗伯特·伯德。伯德今年九十三岁，仍在参议院贡献余热。他是当今年纪最大也是资历最老的参议员。这位老派人士，死板认真，他说：当年制定预算调和过程，本人也是提案人，我们从来不认为医改这样的重大法案是可以挂在上面的。民主党内多少人求他，克林顿总统亲自恳求，老先生不为所动。预算委员会就是负责调和的，伯德不肯把医改案放进去，希拉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奥巴马幸运的是，委员会主席两年一换，他上任时伯德被换下去了。虽然伯德对这种做法仍然嘀嘀咕咕的，不久前还公开表示反对，却已经无法阻止新派人物按着强烈派性将医改案挂上预算调和。

　　不过奥巴马还是要考虑老派人物和中间派的不满，他的托词是：挂在预算调和案上的不是医改案，而是医改案的修正条例。

　　民主党现在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在众议院通过去年12月的参议院医改案。当时民主党在参议院掌握六十票绝对优势，得以单方通过。两院都通过后，只需奥巴马签署，这一医改案即可成为法律。然后，再在预算调和程序中，通过针对这一医改案的修正条例。

　　为什么众议院去年没有通过参议院医疗改革案？因为众议员选区小，草根性强，受某一特定地方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有时观点相对极端。偏左的民主党众议员批评参议院版本缺乏政府干预；偏右的民主党众议员担心这一版本会允许政府资助流产。民主党内都没有足够的支持票，遑论共和军的反对。这一次，要使这些原本反对的民主党众议员改投赞成票，必须在预算调和案上挂一些至少部分满足其要求的修正条例。

　　但预算调和这条“快车道”毕竟不是完整车道，对挂件有很多限制。

　　首先得与预算有关，限制流产的语言就塞不进去。那些来自天主教徒占多数的选区的众议员，若是投了赞成票，对选民就得有个解释交代。

　　第二个限制是挂件不能增加赤字。为了争取偏左的民主党议员，修正条例将增加对贫民的医保资助。但修正条例必须平衡这笔支出，因此，将增加工资收入的医保税，并将医保税延伸到利息和股息收入——这是明摆着向中产阶级开刀，而且是在经济困难时期。

　　奥巴马希望，众议员能在本周末投票走完第一步。但是，即使强行得逞，民主党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上周五（3月12日），前总统卡特的民调顾问帕特里克·卡德尔和前总统克林顿的民调顾问道格拉斯·舍恩联名在《华盛顿邮报》发表文章，警告民主党，如果违背中产阶级民意强行通过医改案，今年11月的中期选举，可能意味着民主党丧失两院的优势。

　　如果11月之后，奥巴马面对的是一个愤怒和自信同步高涨的共和党国会，至少在国内，他是难以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