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忧污染扰民 却要掌掴记者
六安市城管执法局局长办公室里,一名工作人员恐吓前来采访的记者
昨天,安徽商报关于六安市垃圾填埋场渗滤液处理系统遭停运,污染严重的渗滤液外流的事,进行独家报道后,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昨天17时左右,记者来到六安市生活垃圾填埋场的主管单位——六安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采访。但在采访局长胡恩泽的时候,该局一名工作人员竟然在局长办公室里向记者叫嚣:“要不是因为单位的事,我马上会(掴)你两巴掌。”
记者进到胡恩泽的办公室时,打开了录音笔。听说垃圾填埋场的稿件就是记者采写的,胡恩泽气愤地表示:“你发稿怎么不跟我说?”
记者解释,尽管没有这个义务,但因为采访时六安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法制科的工作人员张春雨主动接触记者,他表示自己也是单位的对外宣传工作人员,想代表单位请记者在发稿前将稿子传给他看看,于是在3月31日晚,记者发稿前将稿件传给了他看。
听完记者的解释,胡恩泽立即打电话将张春雨喊到办公室。张春雨来到后,竟然气势汹汹地表示:你们作为新闻记者应该如实地报道事情经过,你们的标题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你收了对方多少钱?我可以去告你!
看他情绪激动,记者说:“到法院去起诉是你的权利,我是来采访你们局长的,不是来与你吵架的,你是不是可以离开?”
此时,张春雨气焰更嚣张,大喊道:“要不是因为单位的事,我马上会你两巴掌。”记者始终保持克制,并提醒胡恩泽局长说:“这样是不是会影响到我对你的采访?”胡恩泽表示:“不会。”
随后,记者耐着性子完成了对胡恩泽的采访。而在整个采访过程,张春雨始终站在局长办公桌边,直到记者离开。
探访村民 垃圾场边,菜籽几近绝收
污染之苦
稻子是瘪的,井水是黑的
洪尔仓,45岁,城南镇紫园村山湾组村民,他说,如果事前知道要在我们村建设垃圾填埋场,我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自从农田里有污水后,种下的水稻拔苗时就开始疯长,等到快成熟时全部倒伏在田里,长出稻子多是瘪子,有一年压根没到收割季节稻子就全部倒伏在田里。
洪尔仓的妻子姜正华接过话茬说,接下来的几年内怪事发生了,本来山清水秀的村庄,突然恶臭难闻,家里的苍蝇蚊子黑压压一片,井水全是黑色的,实在没办法生活了,我们就多次到路边强行拦住垃圾车。
房屋距离垃圾填埋场最近的村民陈克理说,他家距离垃圾填埋场只有100多米,自从垃圾填埋场建成后,他家的2大块油菜地最高共收获是9斤7两油,垃圾填满场没建之前,两块地每年能收140多斤油。
搬家之苦
建房补贴少,种田很不便
洪尔仓说,在村民受了几年的污染之苦后,去年7月1日,政府才要求他们统一搬迁到现在的地方,政府给补贴让大家自己建房,规定只给6个月的房租,但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为了节省房租,洪尔仓一家就住在装修尚未完工的毛坯房内。
“这个家搬得很辛苦! ”村民陈宝林告诉记者,去年7月1日是当地政府规定的最后搬家期限,不搬的就强拆,政府在该村划出一块地皮,给补贴让他们自己按照规划要求建房,但是补偿的建房费用是无法建起和自己原来的房子一样大面积的。他们搬出来已经一年多了,有的村民房子还没建成。
姜正华说,新家距离自己的庄稼地和菜地有几里路远,自从搬家后,本来就减产的稻田耕种的路途更远了,以后的生产生活极不方便,“如果不是污染太严重,我是不愿搬家的”。
留守之苦
臭味常飘来,儿孙都离去
毛毫明老人今年70多岁了,记者前去探访时,老人家的房子还没有拆,几间砖瓦房孤独地矗立在山上,隔壁邻家的房子大都拆完了。老人说,儿子儿媳们几年来受不了垃圾场的臭气总是抱怨,去年政府要求他们搬迁,孩子们就出去租房住了,但他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一个人守在家里。
老人说,只要一刮风,臭味就飘过来了,实在受不了,“现在邻居们都搬走了,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
在记者返回的途中,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蹒跚着从渗滤液处理站边的一块菜地走过来,老人提着的竹篮中有几颗青菜,老太太告诉记者,他的儿孙们也出去租房子住了,不愿吃她种的菜,说地里的菜变味了,但她不想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坚持留在了这里。
部门说法
六安环监:饮水会否受影响不好说
据了解,曾经生活在垃圾填埋场附近的居民,当时基本都是饮用井水。很多居民向记者反映,去年开始,井水变黑了,担心喝了会影响健康。省环保局在2009年4月24日向六安市政府发出的“环察函【2009】353号”函中也显示:渗滤液去向不明;库区有部分渗滤液渗入地下水导排渠道,直接排往场外沟塘,沟塘内取水样监测结果显示,被严重污染。对此六安市环境监察支队支队长赵康勤说,2009年6月5日,他们曾采集垃圾填埋场周边的井水和池塘水,送市环境监测中心站监测分析,样品的化学需氧量、氨氮、浊度三项指标数值都较低。
但井水到底能不能安全饮用,赵康勤表示参照的标准不同,得出的结果也不同。(来源:安徽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