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露薇手记：目击曼谷流血冲突

　　面对政府的强大军事压力，泰国“红衫军”领导人5月19日下午向警方自首，结束长达67天的反政府集会。截至20日下午，已有数千名示威者乘坐政府提供的大巴回家。3月14日起，“红衫军”开始在曼谷举行反政府集会游行。泰国总理阿披实3月底与“红衫军”代表接连举行两轮谈判，均无果而终。5月13日，泰国政府开始封锁曼谷市中心的“红衫军”主集会地点，试图迫使“红衫军”结束集会。随后几天，政府军和“红衫军”多次冲突，死伤人数不断攀升。《环球》杂志特约撰稿人闾丘露薇深入曼谷街头，亲历了这场冲突。目击曼谷

　　流血冲突

　　闾丘露薇

　　5月14日神秘的黑衣人

　　“红衫军”领导人卡迪亚·萨瓦滴蓬13日遭到枪击，泰国局势在短期内应该会有很大的变化，甚至有可能出现暴力冲突。开完早会我决定，马上出发去泰国。我打电话给泰国的翻译Ben，他提醒我们要带上头盔和防弹衣。

　　事态发展得太快，当我们抵达曼谷市中心，距离“红衫军”世贸中心集会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浓烟滚滚，那是“红衫军”焚烧轮胎制造路障，防止军人推进驱赶他们。不断有枪声传来，周边的人告诉我们，枪声来自于不远处的大厦，那里有狙击手。不过，我却发现现场没有一个身穿红色T恤的人，翻译告诉我，“红衫军”早就不穿红衫了，为了方便融入在人群当中，万一被查，就说自己是路过。

　　又是几声枪响，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路边冲出一辆救护车，冲过去一看，原来有人中枪了。人群变得愤怒起来，纷纷指着一栋大厦，说枪手一定躲在那里。一个手拿木棍的黑衣男子开始砸路边的便利店，还准备把旁边一家银行的摄影机给敲下来，但是很快被人群阻止。我认得这身黑色制服，他应该属于“红衫军”里的民兵，是负责集会地点的安保，也一直被看成是相当激进的一群人。4月3日“红衫军”刚占领金融中心的时候，我们就拍摄过这些人，他们很年轻，很多人还戴黑色口罩，在平和的“红衫军”集会里面，显得神秘而且格格不入。4月10日，一名日本裔记者在冲突中死亡，事后翻看他拍摄的录影带，就出现了神秘的黑衣人。政府表示，无法确定枪手的身份，而“红衫军”方面不承认黑衣人属于他们。

　　传送完新闻，准备去预订好的酒店。我特地挑选了DUSIT THANI，因为这家酒店距离“红衫军”集会地点最近。金融中心里面的那些五星级酒店已经全部关门，不做生意了。不过翻译告诉我们，我们订的酒店恐怕也进不去了，因为下午有人向酒店扔了汽油弹，路被封锁了。打电话去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说，酒店是照常营业的，但也没有办法解决如何进入的问题，建议我们不如换一家酒店。

　　最后，我们终于在另一家酒店安顿下来。从酒店的窗口看出去，夜晚的曼谷依然灯光灿烂。但是这一点对于曼谷人来说是悲伤的，政府在晚上8点钟的时候宣布，当天的冲突，造成了4人死亡，85人受伤。

　　5月15日“失去理智”的可怕

　　从酒店看下去正好是高空铁路，不过是空荡荡的，因为高空铁路公司还有地铁公司已经宣布，暂时停止这个周末的服务，公共汽车也只是提供有限的服务，不少还更改了路线。不过，枪战并没有影响曼谷人的生活，至少在我们住的封锁区外，小贩们在街边售卖早餐，酒店旁的高档购物商场还是十点钟开门，九点半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口等候。

　　政府并没有采取清场行动，但是不时会传来枪声还有爆炸声，爆炸声属于M79榴弹炮。在4月22日“红衫军”和“彩衫军”（泰国政府支持着，因为身着黄色、白色、粉色等各色上衣，被称为“彩衫军”，组成人员包括曼谷中产阶级市民、学术界人士、商业区业主以及“红衫军”老对头、人民民主联盟支持者“黄衫军”成员）的冲突中，“彩衫军”就遭到了5枚M79的袭击，导致1人死亡，75人受伤，当中还有3名外国游客。军方当时指，榴弹炮可能是从“红衫军”集会地点发射出来，但是“红衫军”领袖并没有承认。

　　我们所住的酒店是一座服务式公寓，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家大小在曼谷工作的外国人。虽然从餐厅的窗口看出去，就可以看到不远处轮胎焚烧冒出的黑烟，但是他们显然并不关心，没有人张望，也没有人谈论。

　　吃完早饭，我又去了昨天响起枪声的路口，马路中间已经没有人聚集了，大家都待在远远的天桥下面，或者是马路两边。枪声还是断断续续的出现，“红衫军”依然在忙碌地搬运轮胎。他们点火之后，再用水龙头喷射，这样可以让烟雾更加浓密起来。枪声停止的时候，两边聚集的人就会鼓掌起哄，直到枪声再次响起。

　　现场记者不少，绝大部分是摄影记者。一个头盔上贴着美国国旗的摄影师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来他就是拍摄到了卡迪亚被枪击的独家画面的摄影师。他说，当时他和卡迪亚也就是几英尺的距离，从中枪到被送上救护车，他只是在专心拍摄。当他放下摄影机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开始感到害怕，因为距离是如此之近，只要偏离一点点，他就会成为中枪目标。

　　看他工作时高度紧张的状态，猜他应该是新人，结果没错，在这行做了五年，第一次采访示威。问他站在这个地方，听着枪声响起，看着焚烧轮胎是否害怕，他想也没想地说，这就是他想象当中的游行示威的样子。他觉得军人是相当克制的，但是也不排除个别军人，在等待了一个多月之后，面对示威者的挑衅，会无法控制自己而开枪。而这样的无法控制同样也存在于示威者当中。他说，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会不在乎自己伤害别人，甚至是和他们无关的人。

　　傍晚的时候，六名军方将领召开记者会，报告封锁区各自辖区内当天发生的爆炸次数。军方表示，晚上宵禁，封锁区是实时开火区，也就是说，如果谁越过了警戒线，军方就有权使用实弹射击。他们呼吁“红衫军”放下武器。

　　5月16日“红衫军”的裂痕

　　昨天晚上，我去了“红衫军”集会总部，想看看他们到底有怎样的动作。集会的红衫军，很明显要比4月初的时候少了很多，政府说只剩下5000人，“红衫军”说有10000。不过据我的观察，政府的数字明显要准确一些。在主席台后面，“红衫军”领导人乍都蓬、那塔武和乃温医师三个人还在，但是温和派领袖，也是代表“红衫军”参加和阿披实电视直播会谈的维拉却看不见踪影。就在卡迪亚13号晚上中枪前，“红衫军”内部已经出现了分歧，维拉主张结束示威，接受阿披实提出的在11月14号进行大选的建议，监督政府提出的和解路线图。但是卡迪亚遭到枪击的事件，让原本支持温和路线的领袖变得强硬起来。这个时候有消息传出，维拉已经逃到了英国，而泰国政府也表示，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探访结束的时候，因为已经是半夜，“红衫军”把守路口的警卫不让我们离开，理由是现在已经是实弹射击区，谁也无法保证我们经过当中一段无人区时的安全。所谓无人区，其实是军队的封锁线和“红衫军”自己筑起的封锁线之间的一段几百米的道路。他们说，那里有狙击手。

　　我们索性就待在这里，等待天明。摄影师和翻译去“红衫军”的摊位买饮料。虽然政府说已经切断了“红衫军”集会地区的补给，但是现场所见，物资仍非常充足。

　　天亮了以后，和昨天一样，周边的路口依然是浓烟、焚烧的轮胎，还有枪声。这些外围的活动，很多已经不是主席台上那些“红衫军”领袖们可以控制的。“红衫军”们自制的武器各种各样，除了燃烧弹，还有弹弓子弹，别看小小的，炸开了的碎片依然会伤人。

　　中午拍摄的时候，感觉狙击手的距离明显近了很多，而且目标明显是我们这些记者站的地方。枪声一响，大家马上蹲下，甚至趴下，摄影师告诉我，感觉到子弹从耳边飞过。等大家站起来发现，不远处有三个人中枪受伤。

　　救护车停靠在转角的地方，一发现有人受伤，马上出动。开车的是一个在曼谷的慈善机构作了10年志愿者的新西兰人。昨天有救援人员中枪死亡，政府救援机构已经要求救护人员不要进入封锁区，我问这位新西兰志愿者是否担心安全。他反问我，如果都不敢来，那么伤者谁来救？

　　这时，街头冲突突然增加，因为政府宣布下午两点半开始部分地区戒严，展开清场行动，集会解散的最后期限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同时，政府针对“红衫军”的心理战打响，有民间团体出来呼吁，“红衫军”应该让那些老人妇女孩子离开集会现场，毕竟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就算军队、“红衫军”不开枪，谁也无法保证有没有其他浑水摸鱼的人。

　　政府准备了两辆大巴士，等候那些要离开的民众。我打电话过去问，却发现没有人上车。倒是红十字会联系了封锁区内的一座寺庙，设定为安全区，一些老人妇女儿童住了进去。

　　今天一名外国游客拍到了一名狙击手，全身黑色，游客把录像给了媒体。在三名记者中枪、其中一名死亡之后，泰国的外国记者协会发表声明，提醒记者第一不要穿黑色的衣服，避免被误会是枪手，第二不要在露台上做直播，因为剧烈的灯光，很容易让自己在黑夜成为唯一的目标。

　　5月17日来自中国使馆的消息

　　政府宣布，曼谷的学校推迟一个星期开学，周一和周二继续是假期。

　　一大早赶到遭到了炮火袭击的酒店DUSIT THANI。这家酒店之所以这些天一直成为攻击目标，是因为“红衫军”相信，射杀卡迪亚的子弹就是从这家酒店发出的。酒店的17楼和21楼分别遭到火箭炮袭击，100多名住客和工作人员全部转移到了地下室。酒店要求所有的住客在中午之前退房离开酒店，同时发表声明，表示没有从事过任何配合军事行动的工作。

　　早上，我给外交部新闻司打电话，希望能够约访到中国驻泰国大使。大使馆非常忙碌，大使管木凌晨三点钟才睡觉，因为要准备转移一些中国人。一大早，使馆把13名在朱拉隆功大学教授汉语的老师和学习泰文的学生接到了使馆附近的一家酒店里面。我采访了这些师生们，他们非常感谢使馆的安排，因为学校已经停课，食堂的窗口越来越少，他们又不敢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由于看不懂泰国的电视新闻，无法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早上9点多，传来了卡迪亚被证实死亡的消息。按照泰国人的风俗，他的遗体被放在一家寺庙里面，供外人道别。“红衫军”的领袖们，在卡迪亚去世的消息传来之后，在主席台上派发黑纱。这也使得大家担心，即便是政府不动手，卡迪亚的支持者也可能会采取激烈行动。

　　三点半的期限到了，我坐车到6个被“红衫军”占领的十字路口察看情况，发现一切很平静，胜利广场原本有支持“红衫军”的宗教领袖呼吁其他的宗教人士前去集会，为死者祈祷，但是没有人聚集，只有一些围观的人群。现场也看不到集结的军人，军方的几个检查站还是和前两天差不多的人力布防。

　　从冲突开始后，军方和政府每天各自召开一次甚至两次记者会，透过电视媒体直播。军方不厌其烦地解释自己做了一些什么，拿到了哪些证据，包括照片还有录像。今天展示的两段录像，对于“红衫军”来说非常不利，一段是5月14号的时候，“红衫军”殴打没有带枪的士兵，结果士兵晕倒。还有一段则是一个穿着“红衫军”制服的一岁多的孩子，被放在了用轮胎堆成的路障上。这样的画面会让人感觉“红衫军”在利用孩子做人肉盾牌。

　　一张他信在刚刚过去的周末于法国香榭丽舍大街的一家名牌店购物的照片在泰国的网络上也流传起来。看一些网站下面的留言，大家都非常气愤，因为就在曼谷街头流血的时候，他却在法国逍遥，而他曾经说过，只要一流血，他就会回到曼谷。

　　相对于政府，“红衫军”的宣传渠道要少很多。“红衫军”有自己的电台频道，可以直播主席台上的演讲，但是经常遭到干扰。在“红衫军”集会现场，每隔一段距离会有大屏幕，让距离主席台比较远的民众可以知道主席台上发言的内容。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一辆运油车停在了焚烧的轮胎前，不远处就是加油站。政府宣布，所有的加油站关闭。消防车在附近戒备。晚上十点多出去转了一圈，警察开始扩大封锁圈了，确保街上没有车辆，尽量减少行人。不过感觉军方并不会在晚上清场。和不少泰国人聊，他们也不相信军方会真的动手。好消息是，今天和前三天比，是伤亡人数最少的一天。

　　5月18日那塔武的尴尬

　　早上局势平静，军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一些封锁区内，已经有民众出来摆摊了。这些小贩说，如果再不开工，生计都有问题。偶尔还是会看到一些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民众。但是对于大部分民众来说，离开是最后关头的选择。

　　在封锁区内，“红衫军”们坚持集会，四周的路口不是浓烟滚滚，就是传来几声枪声。但是只要离开封锁区，也就是一个街口的距离，生活又是非常正常。酒店旁边的高级商场，每天十点钟开门前，总是会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等待开门。

　　今天我们约到了“红衫军”首领之一那塔武的采访。和一个月前相比，他明显消瘦了，看上去还有些焦虑，特别是在和他的同事们开会的时候。来了一群僧侣，给那塔武送来了不少护身符。这些天，泰国僧侣不断出面调停，有的站在政府一边，有的站在“红衫军”一边，但是诉求都是一个，那就是停止武力，停止流血。

　　那塔武这次接受访问，自己带了一个英文翻译，是一个泰国华人。就在之前一天，军方在记者会上告诉媒体，那塔武主动给阿披实的总理府秘书长戈沙打了电话，要求谈判。这个举动让那塔武遭到了“红衫军”内的不少批评。那塔武说，自己不后悔打电话这样的行为，他会继续这样做，谈判的大门是打开的。

　　尽管他表现出善意，但是接他电话的总理府秘书长戈沙并不领情。军方估计，有500个手持武器的反政府人士混在了示威者当中。不管是军方还是政府，都尝试把这些武装分子，甚至是外围的那些暴力冲突和“红衫军”示威者分隔开，但是戈沙当天在记者会上表示，那塔武需要为所有外围的暴力事件负责，把他定性为恐怖分子。

　　上议院的参议员代表，晚上去了“红衫军”的集中点和“红衫军”领袖开会。当那塔武上台宣布“红衫军”将会单方面停火，有人从台下向他扔东西，示威者们显得很不开心。

　　不过，这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停火和解散集会是两个概念，而且既然“红衫军”一直表示外面的枪手暴力事件和他们无关，那么政府更有大把理由不撤离军队，因为他们需要保护市民，甚至是示威者的安全。显然，“红衫军”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经没有多少和政府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这个夜晚，一直没有传来当天的死伤数字。一切似乎很平静，但是街上的军人和警察，11点过后执勤更加严格，就凭这一点，政府似乎要来真的了。

　　5月19日领袖的自首

　　凌晨2点传来消息，军队会在早上6点清场。早上8点多，我赶到了DUSIT THANI前面“红衫军”设立的封锁线，三辆军方的装甲车正在待命，还有100多名军人。这些军人明显要比之前看到的那些年纪要大一些。之前那些在街头执勤的军人，不少是新兵。军方从泰国南部调来了打惯仗的军人。而他们也确实和新兵不同，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有的还在水枪车上吸烟。

　　军方开枪，是因为从对面射来子弹，军人们还击。同一时间，军人们在确保没有枪手匿藏的情况下，向“红衫军”集会点出发。而在另一个路口的清场则要惨烈一些，因为对方向军方投掷M79榴弹，结果造成伤亡。

　　曼谷市民对于军队突然行动显然毫无准备，就在枪战附近，不少民众已经开始外出上班，因为虽然政府延长了公众假期，不少公司还是要求员工上班，尽量减少经济损失，而小贩们也如常外出摆摊。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一减少伤亡流血的方法就是投降，“红衫军”的领袖们这样做了。尽管政府一度发出了通缉令，因为一些“红衫军”领袖不见了。但是很快，这些领袖们集体自首，包括之前宣布脱离“红衫军”、被指已经逃到英国去的维拉。

　　就在采取清场行动前，阿披实政府宣布，将会动用4亿多泰铢，给农民粮价补贴，也会采取一系列刺激经济的计划，增加就业机会，所有的这些，都是希望能够缩小社会的贫富差距，能够让社会底层的民众，感受到政府政策的好处。而政府所做的这些，也算是对基层民众的一种回应。

　　一切都结束了吗？

　　据曼谷市政府发言人他农说，从5月19日下午至20日早晨，曼谷共有35处建筑遭“红衫军”纵火，损失惨重。另据泰国政府统计，截至20日中午，军队针对“红衫军”集会地点的清场行动已造成至少7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意大利籍记者，另有近90人受伤。

　　为了近一步控制局势，泰国政府20日出台三项重要举措：延长宵禁期限，开始遣返“红衫军”，并宣布仍将推行阿披实总理提出的政治和解路线图计划。泰国政府紧急状态公共管理中心20日宣布，把在曼谷和其他23个府的宵禁期限延长到22日。

　　20日中午，又有3名“红衫军”领袖自首，他们随后被带往距离曼谷200多公里的一处边防警察营地，与此前自首的5位“红衫军”领袖关押在一起。与此同时，政府开始遣返示威者。20日晚，泰国国家警察局发言人表示，“红衫军”当天用火车和大巴共遣返了3560名示威者，没有人员滞留。

　　随着局势逐渐恢复平静，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政府应该寻求政治途径化解矛盾，避免暴力重演。曼谷朱拉隆功大学政治分析师提迪南·蓬素担拉认为，如果矛盾无法化解，部分“红衫军”成员可能拿起武器，今后继续对抗政府和安全部队。一些政府官员则认为，“清场”行动和暴乱后，需要一段时间“疗伤”。曼谷市长素坤潘·帕里巴特拉说，“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修复道路，但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抚平人们受伤的心。”

　　泰国经济由于这场混乱遭到重创，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受影响尤为明显。泰国旅游机构20日预计，“红衫军”集会和局势动荡给泰国旅游业造成的损失约为1200亿泰铢（1美元约合32泰铢）。财政部长空·乍滴甲瓦尼21日认为，虽然巨大经济损失已经造成，但只要实现稳定，泰国经济将较快复苏：“我们预期，政局混乱造成的损失相当于GDP0.3至0.5个百分点。如果泰国今后可以保持如同过去24小时内的平静，经济可以快速复苏。”

　　（整理：《环球》杂志记者/乐艳娜）

　　来源：2010年6月1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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