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昌夫妻在岛上幸福地生活着 |
妻子得怪病,遇稍大点的声音都会晕厥
让妻静养 泉州汉子移居孤岛32年
本报记者 骆余民/文 吕诚/图
一名渔民指着前面说:“永昌,漂过这片海,那就是大坠岛,一个荒岛,很安静。”
蔡永昌拉着妻子,提起衣物等,跟着渔民:“多长时间能到?”
“不远,只要半个小时左右。”
就这样,蔡永昌和妻子带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在渔民朋友的指引下,驾着船,漂了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了泉州湾入海口的大坠岛。
在这个离他们石狮祥芝老家仅四五海里远的荒岛上,蔡永昌自己也没想到,一个貌似不起眼的理由——妻子要静养,竟让他们夫妻俩在岛上一住就是32年。
泛舟过海
“她听到一丁点大的声音就会晕厥,所以为了活命我们来到岛上。”
1978年这一年,中国改革开放伊始;同样是这一年,28岁的泉州男子蔡永昌却带着体弱多病的妻子谢姨,泛舟过海到荒岛上,过上了封闭的生活。当时,他们已是3个孩子的父母亲。
“走的时候,最小的孩子才两三岁,正学说话,只能让公公婆婆们带。”谢姨回忆起离开大陆时的情景,眼里充满了歉意和无奈,“为了活命只好来到这岛上。”
谢姨说,每每一想到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丢给家里的老人抚养,跟老公一起来到荒岛就很心痛。
“当时,我的心脏不好。”谢姨说,那年她得了一场怪病,很怕听到声音,每次稍微遇上一丁点大的声音,她都会突然晕厥。医生跟她说,这种病很难用药控制,得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丈夫蔡永昌随即四处打听。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渔民朋友告诉他,“干脆到对面的无人岛上好了,大坠岛上很安静,不会吵。”渔民还告诉他们,解放初期大坠岛曾有过驻军,但后来撤了,岛上还留有营房,他们到岛上不用怕风吹雨淋。
听到这些,夫妻俩人在经过几天的思考后,决定收拾行囊,留下孩子们,前往大坠岛。
“打小把孩子放在家里,都没让他们读什么书。”蔡永昌回想当年,充满了遗憾和愧疚,他说自己没念几年书,但为了给老婆找一个安静的休养场所,都没能好好培养三个孩子,“他们都只上完小学就辍学了”。
二人岛国
“到岛上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双手去打造出来的。”
蔡永昌夫妻俩登岛后,很容易就找到了解放军遗弃下来的营房,“岛不大,逛一圈花不了三四个小时。”
“那时候,哪有水电啊!”谢姨和蔡永昌回忆称,“没有井,就喝山泉水;没有电,就点煤油灯;没有菜,就开荒种菜;没肉,就下海捕鱼;没有床,就自己动手做木工……”
谢姨指着蔡永昌逐渐消失的背影说,到了岛上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双手去打造出来的。白天时,老公在外捕鱼,种紫菜,并搜罗海产品;她就干点农活,种点蔬菜,以供生活。另外,他每隔几个月都会开船到大陆上卖海产品,换点钱,理个头发,然后买米,再开船回到大坠岛。
让蔡永昌夫妻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在岛上住了几年之后,谢姨的病奇迹般全好了。这让他们两口子感到很不解:“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岛上的空气好,水没有污染,也有可能是吃海鲜的缘故……”
病好之后,两口子也没想着离开大坠岛,“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快乐。”
更让蔡永昌夫妻俩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居住的荒岛竟能通上自来水和电,他们也能从山坡上废弃的石头营房搬到海边的砖头房里。
这一切都源于19年前,当地一名企业家向当地政府租了大坠岛,打算将这座孤岛打造成度假区。但不知是啥原因,海岛的开发最后还是搁置了。岛上依旧只有蔡永昌夫妻俩,但他们的生活却因此发生了转变。他们受雇于承租岛屿的企业家,住在老板建的砖头房里,每天的工作就是看护岛上的草木景观,草木茂盛了,做些修剪。
“刚开始每个月工资是500元,现在升到3000元了。”谢姨说,他们现在的收入稳定多了,他们也开起了小卖部,偶尔会有驴友上岛购买,或者一些过往的渔民到岛上借宿时,会有购买需求,“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为爱活着
“我们没什么钱,但我们很快乐,因为我们有爱。”
“我们没什么钱,也没大房子住,但我们很快乐,因为我们有爱。”在大坠岛的32年,他们用爱化解所有问题。
随着大坠岛被开发,这座孤岛也成了当地渔民出海时的“加油站”,经常会有人到岛上休整,特别是遇上台风天,很多人会到岛上避难。有一年,台风来了。附近的5名渔民赶不及回大陆,就到岛上借住。他们夫妻加上借住的5人,7人7天就靠他们家的7斤米过活,但他们对此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32年过去了,蔡永昌也60岁了。虽然,从大坠岛到大陆只要半个小时左右,但他回大陆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因为他只有头发长了,才会回大陆理发。
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对子女存在着太多的亏欠,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即便是子女结婚,蔡永昌都只是让妻子独自前往,“30多年,春节我几乎都在这过,但我老婆会回家过。”
夫妻俩说,已经习惯了大坠岛的生活了,自己从来都没想过离开大坠岛,回到大陆又该不习惯那边的喧嚣了。蔡永昌说,有没有来世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