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飞受审为己开脱 公诉人：没有不判死刑理由

张健飞走在法警中间，显得格外瘦小。本报记者蒲东峰摄

逃跑路线约一公里

　　张健飞，身高1米59、体重90斤左右、穿38号鞋，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制造了轰动一时的大栅栏狂砍16人案。昨天上午，张健飞在市一中院受审。公诉人称：“我们查阅了全部卷宗，找不出来不判他死刑的理由。”

　　边跑边伤“挡路人”

　　昨天上午10点，48岁的张健飞被法警带入法庭。

　　公诉人指控，2009年9月17日晚上6点多，张健飞酒后在大栅栏步行街、粮食店街、六必居附近一旅馆等处，无故持刀伤人，导致2人死亡、6人重伤、3人轻伤、5人轻微伤。公诉人认为，张健飞的行为已经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张健飞表示，“我对一切过程不清楚。”直到第二天有人为他缝合头部伤口时才清醒过来。

　　然而，他此前10余次接受警方询问时，每次都可以清楚地回忆起自己疯砍5条街的全过程。张健飞告诉警方，他当时一个人在大栅栏步行街旁一家东北菜餐厅点了一盘木须肉、喝了两瓶小二和一瓶啤酒。饭后，当他走出餐馆时与一名男子撞在一起。张健飞认为对方挡了他的路，还瞪了他一眼，火就上来了，当即从挎包中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扎了对方。据了解，张健飞随身携带的刀是他在北京买的，他有买刀的习惯。

　　伤人后，张健飞开始逃跑。沿途，只要有人挡路，张健飞就挥刀伤人。张健飞说，因为喝了酒，所以他的火气也上来了，胆子也大了。

　　路人回忆遭袭瞬间

　　公诉人向法庭出具了包括受害者在内的30多名经历此事者的证言，描绘了张健飞行凶的过程。

　　受伤者谢文清是在内联升鞋店门口遇见张健飞的，当时他和朋友结伴而行。谢文清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他用手一摸，发现满手都是血，“一名男子拿着一把刀，从我们中间穿了过去，见人就扎”。

　　肩膀被割伤的李杰，事发当天刚刚乘坐火车从河南抵京。在六必居附近的旅馆门外，他听到有人大喊：“快报警，有人被扎伤了”，随后他感觉肩膀一麻，鲜血顿时流出。与此同时，持刀男子摔倒在他身边，“他爬了起来，捡起刀，又往前跑。”

　　醉酒行凶后果自负

　　“我们翻阅了全部卷宗，找不出来不判他死刑的理由”，公诉人建议法庭对他判处死刑。

　　公诉人指出，张健飞明知自己酒后容易失控，并有暴力倾向，但是却仍然携带利器出门，并且饮用大量白酒，这些都说明张健飞在主观上存在放任态度。虽然张健飞称自己“没有意识”或者“全忘记了”，但是现有的大量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张健飞的犯罪过程。公诉人告诉张健飞，“醉酒记不记得是一回事，但是你清醒了，就要对这个结果负责”。

　　8名受害者索赔300万

　　昨天，16名受害人中的8名向法庭提起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共索赔300多万元。

　　记者了解到，死者保安员邱某的家属正在向政府申请，追认为共产党员，家属认为儿子是在追赶张健飞的过程中不幸死亡的，是见义勇为的行为。事后，经有关部门协调，邱某获得了公司的赔偿。另外一名被扎死的保安员历某的家人没有提起索赔，他的家人也没有到庭。

　　案卷显示，一名大栅栏派出所的便衣民警目睹了张健飞逃跑的过程。据这名民警介绍，他是在大栅栏步行街东口北侧发现张健飞的。

　　张健飞从大栅栏步行街东口，沿着粮食店街向南跑。途中，参与追逐的人越来越多，在追逐的过程中，还有群众向张健飞扔砖头。

　　张健飞跑进大齐家胡同东口，跑了约100多米后，沿着同仁堂药店的南侧夹道往北，跑进了小齐家胡同。跑出小齐家胡同后，张健飞到了煤市街，沿着煤市街西侧便道继续向南跑。

　　随着张健飞体力的下降，民警和追逐的人越追越近。最终，张健飞在京兆宾馆东侧停车场出入口处被抓获。

　　保安员刘成说，他是第一个按倒张健飞的人，“我冲那人跑过去喊"站住，别动"”，张健飞听后挥着刀向他冲了过来，“我抓住他的手腕，把刀磕掉，踢他的腰，将他放倒，抓住他的头往地上磕了两下，单腿跪在他身上”，随后其他人上来压住了他。

　　据知情者介绍，张健飞逃跑的路线大约在一公里左右。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孙思娅

　　古怪且暴躁酒后更严重

　　2005年，张健飞在永吉县金家乡中心小学做后勤工作。两年后，由于嫌路程太远、花费太大，没有再去上班。他来北京是为了找工作，却没有和用工单位联系过。张健飞把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归结为自己“高不成，低不就”。他称，事发当天喝闷酒，也和他找不到工作、心情不太好有关。

　　张健飞的妻子告诉警方，2009年8月27日，她和丈夫一起送儿子上大学。8月29日一早，张健飞不辞而别。此后，夫妻二人再没联系过。

　　当年8月13日是张健飞母亲的83岁寿辰，张健飞的兄弟姐妹张罗着给老太太祝寿。吃饭时，大家说起了张健飞儿子考上大学的高兴事，便问张健飞夫妻是否请客。“我就随便说了句"请"，张健飞就火了”，张健飞的妻子说，张健飞嫌她没有和他商量就自作主张，当即扑过来对她边骂边打，砸了碗和盘子，还掀翻了桌子。不欢而散后，夫妻二人因此不怎么说话。妻子认为，丈夫的突然出走与此有关。

　　此类暴行对于张健飞而言，实际上是家常便饭。

　　在妻子的眼中，张健飞的性格怪异、脾气特别暴躁。常人看起来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跟张健飞一说，就会引得他大发脾气。喝完酒以后，这种情况就更为突出，摸着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打人。在与张健飞生活的20多年里，这种情况屡见不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张健飞的妻子说，在家中她说话、做事一直都特别小心，“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好，就惹着他了”。

　　在儿子的眼中，父亲有点小事就发火，性格非常暴躁。

　　张健飞的哥哥姐姐也认为，弟弟性格古怪，总在家里呆着，没有朋友，也不与外界联系，还经常一个人在屋子里骂街。弟弟近年来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骂他，认为有人故意制造声音干扰迫害他，还有人用仪器设备在跟踪监视他。于是他便经常靠着暖气管子或者扒在卫生间的马桶边听声音，还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部。

　　张健飞的暴躁脾气，在昨天的庭审上同样有所体现。由于公诉人及法官不止一次询问了事发经过，张健飞便急躁起来：“不是说了，我都忘了么”，“都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北京市公安局法医精神病学鉴定中心出具的精神病司法鉴定意见书认定，张健飞在行凶时处于普通醉酒状态，辨认、控制能力存在，具有完全责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