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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悠扬……——悼诗友钟声扬

来源:山西日报
2010年07月19日06:44
  2009年11月10日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天对我并不平常,因为你走了。

  你走了,悄悄地走了,像一片秋叶悄无声息地回到大地上。

  ——你没有走啊!我觉你是向大地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先我一步走出了人生的考场。

  心上,钟声悠扬……

  这是你的足音吗?美妙、圣洁、深邃、空旷……

  记得最后一次见你,是2006年的一次有关赵树理文学奖的晚宴上。那是在省作协附近一家宾馆的餐厅里,晚宴刚刚开始,我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张餐桌旁,几位作协领导正热情地和一个人握手、说话。是谁被这样厚待呢?我很快听出是你的声音。多年未见,我想像过去一样立即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实生活中的“以官为本”却在冷却我的冲动:你是退休的副厅级官员,面对的是现任官员,我过去是不是喧宾夺主?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在抢风头?是不是在借你的光辉照亮我自己?我不敢迈出这一步。于是我佯作没有看见你,继续一边用餐,一边注意你那里的动向,想待你入座后再去见你。不想你很快就发现了我,竟大声喊我的名 (你称呼我从不用姓)向我走来。我连忙从座位上走出来,也像刚发现你一样,以惊喜的表情回应;你伸出双臂向我搂来,我也报之同样的热情;接着,你又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也用力作出回应……

  这是让我感到愧疚的我们的最后一面:我觉我像一名笨拙的演员,因为失去了对朋友的淳朴,竟以一个不是我的“我”出现在你面前。

  心上,钟声悠扬……

  ——是你对朋友热情、真诚和坦荡……

  记得最后一次和你通电话,是2008年的秋天,是我打电话告诉你:你让我写的由你主编的《中国散文诗大系·山西卷》将于2009年5月出版的消息,已发表在《山西日报》和《太原日报》上,并让你的女儿把报纸给你寄去了。因为在这之前你给我来过电话,告我你编的这本书已接近尾声,只是因为你还担任朔州市三晋文化研究会会长,事情太多,要我为你编的这本书办两件事:一是让我把新出现的散文诗作者通知一下,不要让这本书把他们的作品遗漏了;二是要我为这本书写序,春节后就会把书稿给我。我说第一件事好办,我把我知道的新作者通知一下,再在报纸上发个消息,这就连我不知道的新作者也通知了。你说这个办法好,就这样办。这就有了我和你的最后一次通话。我说第二件事不好办,主要是不适合我办。你是中国散文诗学会副主席,又是山西分会主席,在中国散文诗界很有影响,这个序由你写最合适。如果你实在无暇顾及,最起码也要找一个和你相当的中国散文诗学会的副主席来写才说得过去,因为这本书虽是山西散文诗选,毕竟是属于“中国散文诗大系”。而我,论创作成就,在散文诗界没有什么影响;论学会职务,在山西只是你的副手,哪有副手为主手的书作序的?你说我们没有主副之分,真要这样分也该以作品质量为标准。你说你读过《中国散文诗90年》一书中我的作品,认为我的作品比你的强,只是我不爱张扬。又说你最了解我,我也最了解山西散文诗状况,说这个序你就是要我写,让我只回答写还是不写。我知道你是抬举我,又“逼”得我如此没有退路,只好也 “逼”你说,写也可以,只是我的散文诗观和你的散文诗观不一样,如果要写,我可要以我的诗观谈山西的散文诗状况,总不能在你编的书中,让我和你和你的朋友唱反调吧?比如我不认为散文诗是散文和诗的混血儿,而是诗的原生态……不待我说完你就让我别说了,说观点不同反而更好……因为有这件事,所以在我打过这次电话后,就一直在等你的书稿。

  春节过了,元宵节过了,“五一”节过了,你那里没有任何消息。我觉得用不着给你去电话,因为在我们几十年的交往中,我们的任何约定,你都没有失信。我在等。

  一月又一月过去了,你那里还是没有任何音讯。我不敢给你去电话,因为我无论说什么内容的话,你都会联想到我在催稿。我知道你很忙,你有你的实际困难,我觉我不能给你添乱。我在等。

  想不到我最终等来的竟是你的噩耗……

  你走了,悄悄地走了,我们之间的这个故事却总是萦绕在我的心上:人说同行是冤家,你给我的却是扶持的暖、鼓励的光;人说文章是自己的好,你竟说别人的文章比你强……心上,钟声悠扬……

  ——是你的正直,是你的开放,是你与人为善的品格,是你虚怀若谷的度量……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上世纪70年代末或80年代初的一个冬季。我忘记是参加大同文联还是雁北文联的什么活动以后,你委托雁北文联《北岳》文学杂志主编于振华,邀请并亲自送我到你任职的广灵县。当时你还没有发表过什么作品,只记得于主编在车上告我,你写了一部以抗日女英雄李林为题材的长诗,山西人民出版社可能要出版。在这之前我们没有任何联系,你是把我当“名人”一样邀请,并安排在县招待所宽敞的房间里。那时没有暖气,屋里烧着铁炉,燃的是一种“广灵炭”,很暖和。这种炭正像你说的,特别耐着,晚上添一炉,可以一直着到次日上午,而且会燃得全部变成细细的、白白的灰烬。第一次见你,许多场景都被时间的流水洇得模糊了,至今仍然清晰的,只有我们围着火炉谈诗的意境:从晚饭以后你就和我围着火炉议论诗,讨论诗,争论诗,不知周围房间熄了灯,不知星稀月朗夜已深……我称这是“意境”,是我明白:你邀我之意,全在此境中。我向你谈了些什么,今天已没有任何印象,我相信,以我当时只会高歌“莺歌燕舞”的那种浅陋,你是不会从我这里有什么获益的,但却让我深深地感到:你在广泛吸收,你已为诗憋足了劲,聚集了足够的能量,就像炉膛里的“广灵炭”,你要燃烧,你要为诗发热发光。

  从我们深夜围着火炉谈诗,到最终也未能等来你编的散文诗书稿——30多年,对一位诗人来说,你的创作道路并不是很长。但你是熊熊燃烧了30多年的“广灵炭”啊,是为诗把自己燃烧为灰烬的“广灵炭”啊,这使你的诗总是与众不同,总能发出一种奇异又夺目的光。你创作了“灵魂三部曲”“爱情三部曲“《梦影》6部、《星谱》10卷、《浪漫春秋谣》《少年小夜曲》和散文诗理论专著《散文诗论稿》……平均一年多就完成一部书!更让我惊叹的是这些作品的品质,它们给人的新鲜感不仅在立意、结构、文风文采和语言辞藻上,尤其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几乎每一部作品,都是一种新诗体的诞生:如“灵魂三部曲”中的《月魂》是长篇诗体小说,《花魂》是长篇诗体游记,《国魂》是大型民族史诗剧,它们都是诗与不同文体嫁接在一起新的诗歌品种。又如散文诗,它本来就是诞生不到百年的新诗体,一般都认为,它仍像诗一样以短小取胜。但在你的艺术思维中,从来没有任何框框,你又让散文诗和小说结合在一起,从而又延生了长篇散文诗小说“爱情三部曲”《初潮》《暖风》《细雨》,接着你又创作了长篇情节系列散文诗《梦影》6部……难怪当代诗坛巨人艾青誉你为“诗坛才子”“北国诗魂”,难怪散文诗大家柯蓝称你的散文诗“是一个独创,是中外散文诗探索中的一个里程碑式的成果”……

  心上,钟声悠扬……

  ——是你对诗歌的虔诚信仰,是你对艺术的博采众长,是你始终饱满的创作热情,是你标新立异的美学思想……

  你走了。让我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是,你的饱含诗意的名字,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总能引起我许多联想。想起你的一生,我甚至觉得你的名字是上帝赋予你父母的灵感,让你承载上帝的希望。我想你就是上帝的一首诗:你的名字就是诗题,你的生命就是诗行。

  你走了。但你不会真走,因为你给这世界留下的这一切,证明你已战胜死亡。

  心上,钟声悠扬……

  ——这是生命的乐章。

  马晋乾
(责任编辑:Newsh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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