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奔驰出租车停在哥本哈根的路边,车身写有“CO2 neutral”。
在哥本哈根,总能撞见与低碳、环保概念相关的事与物。
一辆奔驰出租车停靠在路边,车身写有“CO2 neutral(二氧化碳中和)”。
靠近火车站的经济型酒店“唤醒哥本哈根”可谓“抠门”:拒绝一次性产品。除了肥皂、洗发液和沐浴露,诸如牙膏、牙刷、拖鞋等物品必须自带。酒店前台前有一个固定的垃圾桶,上面写有“回收利用易拉罐”。
一款30多丹麦克朗(1丹麦克朗约合1.17元人民币)的三明治包装上有这样的说明:此包装与众不同。它由多种特殊材料生产而成,既可以确保填充物新鲜,有利于三明治,更可以完全实现生物降解,有益于环境。
建厂须看公众脸色
新厂的立项经过了3年的前期准备,随后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两轮公众听证会,随后还会经过3轮听证会,预计6年后才能动工兴建新厂。
那些无法再利用,又不至于被填埋的垃圾,则要进入焚烧厂。
垃圾焚烧厂AMF位于哥本哈根。再过一个月,它将迎来不惑之年。
该厂宣传册的纸张由茧丝制成,“100%可回收再利用”。宣传册第一页仅有的一句话很显眼:your waste is green gold(垃圾即绿金)。
7月22日,AMF公关人员苏珊·克里斯琴森在电子邮件中解释说,“绿金”说的是当垃圾焚烧产生的热和电输送到居民家中时,垃圾就变成了财富。
之所以强调“绿”,是与那些燃煤发电厂进行比较,因为垃圾中含有有机物,而煤是黑色的。
苏珊住在哥本哈根市区,她家的一部分垃圾必定被送到AMF的焚烧炉中。
6月28日,一群中国参观者摘掉面罩,站在垃圾焚烧厂屋顶大口呼气、吸气。在此之前,他们忍受了一些作业间的异味。经过这些作业间时,AMF公关人员朱莉·拉尔森并未佩戴面罩,而是对着麦克风为参观者讲解。
据其同事苏珊介绍,面罩主要用来防止或减少吸入灰尘,但不能阻止异味进入鼻腔。
站在屋顶时,朱莉的手往远处一指,“那是丹麦女王的宫殿”。
在现有的垃圾焚烧厂附近将要兴建新的垃圾焚烧厂,与丹麦女王的宫殿相距不到1.5公里。
新厂建立并非一日之功。
朱莉称,这需要经过严格的立项和审批程序,耗时可能长达十余年之久。
新厂的立项经过了3年的前期准备,随后已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两轮公众听证会,接下来会经过3轮听证会,预计6年后才能动工兴建新厂。
焚烧垃圾并非首选
数据显示,通过哥本哈根垃圾回收站的分类挑选,有73%的垃圾会被再利用;24%的垃圾被焚烧,在此过程中,可以为居民供电和供热;3%的垃圾被填埋或接受特殊处理。
苏珊提供的资料表明,在丹麦,总共有30多个垃圾焚烧厂,规模有大有小。所有的垃圾焚烧厂负责将垃圾转换成能源。
与众多垃圾处理公司一起,AMF加入了“垃圾丹麦协会”。会员公司中既有公众公司,也有私人企业。它们代表了丹麦将近三分之二的垃圾焚烧能力以及负责50%的公众垃圾回收工作。
AMF属5个市政厅所有:德拉厄自治市、腓特烈斯贝自治市、维兹奥勒自治市、托恩比自治市和哥本哈根市。它在哥本哈根设有9大垃圾回收站和1个垃圾焚烧厂。
垃圾焚烧厂每天要处理50万市民、4万家公司制造的垃圾。垃圾被焚烧后产生的能量,服务于14万户家庭,例如供热、供电。此外,AMF还拥有一个可控的大型垃圾填埋场。
对于不可回收且不可焚烧的垃圾,将被填埋。针对垃圾,垃圾焚烧厂致力于追求最可行的处理方式,从而符合“丹麦垃圾管理体系(The Danish waste management system)”的规定和要求。
该体系设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则:涉及计划、监管和运行体系的公共管理须有条理;国家、地区政府、垃圾处理公司以及垃圾制造者,须有明确的分工。
垃圾焚烧厂推崇平衡原则,例如收支平衡。为市民和环境带来福祉,而非盈利,是工厂追求的目标。AMF拥有的垃圾回收站为当地居民提供分拣垃圾,进而再利用的机会。
数据显示,通过哥本哈根垃圾回收站的分类挑选,有73%的垃圾会被再利用;24%的垃圾被焚烧,在此过程中,可以为居民供电和供热;3%的垃圾被填埋或接受特殊处理。
苏珊指出,73%中含有纸张、木板、玻璃、轮胎、金属、电池、塑料瓶、电子器件和建筑材料等;24%中包括木头和部分塑料等;3%中涉及浸灌防腐剂的木材、石棉等。
这是丹麦的行规:首先,必须通过直接再利用,减少大多数的垃圾,只有一小部分才被送到垃圾填埋场。
焚烧包含七个步骤
垃圾运输和卸载、吊车抓取和投放垃圾、垃圾在熔炉内被焚烧、气锅中的水被加热后形成水蒸气、烟气清洁系统运转、利用热能发电以及进一步处理炉渣。
2009年,AMF焚烧了来自前述5个市的41.7余吨垃圾,占丹麦全国当年焚烧垃圾的10%。
6月28日,朱莉通过PPT演示,垃圾焚烧厂的运作流程有七个步骤:垃圾运输和卸载、吊车抓取和投放垃圾、垃圾在熔炉内被焚烧、气锅中的水被加热后形成水蒸气、烟气清洁系统运转、利用热能发电以及进一步处理炉渣。
每天,多达400辆卡车的垃圾被送到AMF的地下作业间。随后,一个如同两个QQ车般大小的金属“爪子”,将垃圾抓取后,慢慢提升,随之将其投放到传动轴上。通过传动轴,垃圾滑向熔炉。
垃圾焚烧后产生的热量,被用来加热水,形成高压水蒸气。利用水蒸气可以发电,还可以为供热。其间,大约20%的水蒸气用于发电。
垃圾焚烧时形成的污染物被送到烟气清洁系统中接受处理,与此同时,高空传输带会向地面运送炉渣。通过垃圾焚烧程序,最终剩下20%的炉渣。
从这些炉渣中,还可以清理出一些金属,接着再利用。一部分炉渣可以用到建筑领域。
炉渣中的有机物成为海鸟的食物。在高空传输带终端地面上,总会聚集着成群的海鸟。只要传输带暂停工作,它们必定朝炉渣堆飞过去,随后一哄而散,等待传输带再次送来“食物”。
二恶英除“恶”有道
在丹麦,很少看到有人反对垃圾焚烧项目。20世纪60年代,丹麦热衷于填埋垃圾,结果造成地下水污染。而现在的垃圾焚烧项目,在技术控制的前提下,可以不对环境产生破坏。
在苏珊看来,AMF始终充满企业责任感。
而有媒体认为,垃圾焚烧过程中产生的诸如二恶英等有毒气体,却制造了充满争议性的话题。
“在AMF,并无特别严重的健康风险,但会吸入一点烟气或胃部会出现一点问题。”苏珊说。
在一些特定区域,员工们会接触到垃圾、炉渣以及烟气清洁过程中产生的剩余物。这时,他们会按要求配备专业服饰、面罩以及其他辅助设施。
AMF努力维持现代化的生产流程,从而将各种排放物控制在规定的标准以内。2009年,AMF投入7000万丹麦克朗资金,用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其他环境项目的耗资达2亿丹麦克朗。
此外,AMF长期监控工厂周边区域的灰尘、噪音和天气情况。
苏珊宣称,通过活性炭可以吸附烟气中的二恶英和水银,AMF是首个利用活性炭进行此种技术处理的垃圾焚烧厂。
“在欧洲其他国家的垃圾焚烧厂以及AMF,通过烟囱排放的二恶英的量有严格限制。”AMF的年度报告显示,欧盟规定的二恶英排放最大限制数是每立方米气体0.1纳克,而AMF排放的二恶英实际量为每立方米气体0.003纳克。
据介绍,不同的垃圾被焚烧时会产生相异的气体。在此过程中,AMF不会采取特别措施阻止不同气体的产生。然而,在烟气清洁系统中,会借助石灰浆和活性炭吸附有毒气体,最终使得95%的毒素被清理干净。
苏珊认为,在丹麦,很少看到有人反对垃圾焚烧项目。20世纪60年代,丹麦热衷于填埋垃圾,结果造成地下水污染。而现在的垃圾焚烧项目,在技术控制的前提下,可以不对环境产生破坏。
关于二恶英的处理方法,北京高安屯垃圾焚烧厂运营总监杨臻的观点与AMF公关人员的介绍有相似点。
杨臻曾前往日本与同行交流过垃圾焚烧技术。7月24日,他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垃圾焚烧会产生有毒气体,外界最担心的是二恶英。其实,在烟气处理系统中,喷入吸附能力很强的活性炭,能有效吸附烟气中的二恶英。这是国际通行的处理方法。
至于垃圾焚烧时产生的氯化氢、一氧化碳、二氧化硫等气体,确实对环境不利,容易导致酸雨。通过技术手段,这个难题可以得到很好控制。
据其介绍,日本垃圾焚烧厂内旧的焚烧炉已被更新,新旧焚烧炉的最大区别是,新焚烧炉的环保标准大为提升。
垃圾焚烧确有争议
环保专家赵章元称二恶英是绝对的一级致癌物,无论通过何种技术手段进行控制,它总是存在的。即便按照欧盟限制标准———每立方米气体0.1纳克,但累积起来的二恶英仍是非常可怕的。
借助技术手段和具有很强吸附能力的活性炭,真能除去二恶英之“恶”?60多岁的环保专家赵章元更愿意相信二恶英秉性难移。
赵章元曾任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湖泊环境与近海环境研究室主任,退休后担任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主攻垃圾处理问题,堪称反“烧”派的代表人物。
7月24日,赵章元接受本报采访时称,“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焚烧不是最佳,更非科学的垃圾处理方法。”二恶英是绝对的一级致癌物,无论通过何种技术手段进行控制,它总是存在的。即便按照欧盟限制标准———每立方米气体0.1纳克,但累积起来的二恶英仍是非常可怕的。
所谓“现代焚烧炉”,的确可以使二恶英的排放达到欧盟的标准,然而总有“少许”二恶英通过烟囱排放到空气中,形成累积效应。此外,进入炉渣中的二恶英则更难应付。处理炉渣的费用更昂贵,所占空间也很大,漏洞由此产生。这一点,发达国家并没有处理好。
二恶英的半衰期是14年至273年。彻底衰减,则需百年左右,基本属于“不可降解”。于是,二恶英在人体内会越积越多,迟早会发病。
赵章元强调,垃圾“禁烧”才是大方向,欧美很多国家都在想办法关停此类工厂,因为众多垃圾焚烧厂周围出现了癌症高发区。
烧还是不烧,确有争议。但有一点共识是存在的,即通过垃圾分类实现垃圾量的减少和资源再利用。
曾去日本交流技术的杨臻特别提到,在日本,垃圾分类开展得很早。
AMF公关人员苏珊则在电子邮件中呼吁:考虑到大家生存的环境和最终的个人健康,理应且必须激励公众和企业进行前期的垃圾分类。
采写、摄影/本报特派哥本哈根记者 方李敏
在丹麦,很少看到有人反对垃圾焚烧项目。20世纪60年代,丹麦热衷于填埋垃圾,结果造成地下水污染。而现在的垃圾焚烧项目,在技术控制的前提下,可以不对环境产生破坏。
———丹麦垃圾焚烧厂公关人员苏珊·克里斯琴森
垃圾焚烧会产生有毒气体,外界最担心的是二恶英。其实,在烟气处理系统中,喷入吸附能力很强的活性炭,能有效吸附烟气中的二恶英。这是国际通行的处理方法。
———北京高安屯垃圾焚烧厂运营总监杨臻
所谓“现代焚烧炉”,的确可以使二恶英的排放达到欧盟的标准,然而总有“少许”二恶英通过烟囱排放到空气中,形成累积效应。此外,进入炉渣中的二恶英则更难应付。处理炉渣的费用更昂贵,所占空间也很大,漏洞由此产生。这一点,发达国家并没有处理好。
———环保专家赵章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