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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的母亲:穷富是一回事人品是另一回事(图)

来源:华商网-华商报
2010年08月05日10:34
生意不好,一上午也赚不到10块钱 冯英龙摄
生意不好,一上午也赚不到10块钱 冯英龙摄

忙碌了一天,终于吃晚饭了 冯英龙摄
忙碌了一天,终于吃晚饭了 冯英龙摄

  4个月前,为了参加一个名为《中国人的一天》的摄影大赛,23岁的江苏青年冯英龙跟踪拍摄了拾荒母亲的一天,并将其传至网络。后来,这组题为《俺娘收废品》的照片感动众多网友,点击量逾30万。近日,本报记者走进这对母子的生活,讲述照片背后的故事。

  本报记者 张宏伟

  6点刚过,于化玲从后院推出一辆三轮车,这是她这9年里用的第三辆三轮车,花100元买来的旧车,也是她最值钱的财产。

  出了村子就是芒稻大桥,桥那端的所有大街小巷都是于化玲的市场。“收酒瓶子卖,书本报纸纸盒子!”每天都这样走街串巷,9年里重复喊着这一句吆喝。

  收了9年废品、一直默默无闻的于化玲,却因为出现在几个月前的一组题为《俺娘收废品》的图片中,并因此上电视上报纸,在当地成了名人。而拍摄者是他的大儿子冯英龙。

  儿拍母亲拾荒的一天

  冯英龙参加的是腾讯网、大学生摄影网联合举办的《中国人的一天》征稿,旨在“记录各阶层、各职业、各种身份的人的真实日常生活工作状态,展现出一个个体的生存特征,再现社会的真实”。其中一组《俺娘收废品》的照片很快吸引了网友的眼球,后来不断被网友复制、粘贴到各个论坛。

  在那组40张的照片中,冯英龙展现了“俺娘”的真实生活:住房是45元月租还包水电费的小屋,床是砖头上支的木板,碗里的鱼是房东给的剩菜,米缸是一只装奶粉用的铁罐,原原本本记录了“俺娘”一路骑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背影。

  其中一张照片中,“俺娘”身穿崭新的花棉袄坐在台阶上,文字说明是“俺娘曾开玩笑地说‘在江都,我说我60多了,都有人信!’”组照以“俺娘”端着饭碗吃着饺子结尾。在前一张照片里,饺子摆在一块绿色的门板上,旁边是三双鞋子和一堆杂物,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从摄影技术看,这些照片只能说是一些顺手拍到的零散画面,画面甚至有些模糊,更谈不上构图技巧,但寥寥300多字的说明却令人唏嘘——

  “俺娘从我初二时就开始一个人来江都(扬州)收荒。屈指一数,到现在已9个年头了。娘经常和我说‘我一个人在外边,感冒时都没人帮我去买药。你和你弟弟放假的时候,如果没事就多来我这儿玩玩’。9年了,娘的黑发已慢慢变白,额头的皱纹也越来越多。9年了,娘老了很多!”“在这里,我最想跟俺娘说的话是:娘,您辛苦了!为了儿的学业,您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儿已毕业了,我会努力工作的,让您早点享福!”

  冯英龙的照片很快蹿红,网友感动了:不仅因为母亲的艰辛,更因为发帖人“儿不嫌母丑”的孝心和勇气。在这个经常狂晒财富、疯秀艳照的网络上,一个朴素的大学毕业生平静地将自己拾荒老娘介绍给大家,难能可贵。

  时至7月28日,原帖已有近33万次点击、6000多条留言,在各论坛或博客被转载不计其数,数十家报纸和电视台进行了报道。“俺娘”就是于化玲,一个身高不到1.6米、体重只有80斤的瘦弱女人,有人说她看起来有60岁,可她实际只有46岁。

  3块钱的煎饼,3天的口粮

  江桥村是江苏省江都市芒稻大桥桥头的一个村庄。

  以芒稻河为界,河东繁华城区里是城市居民,河西的村庄除了原住村民,还聚集着很多像于化玲这样的外来拾荒者。

  早上5点多,于化玲就起了床,帮着老房东打扫完院子,在水龙头前洗把脸,返身回到自己小屋。那是一间不足8平方米的平房,里面有一张用砖头支起的木板床,床下堆了不少杂物,旁边的乳胶桶上搭了块木板,木板上杂乱地放着碗筷。

  门口墙根下是一个油污的煤气灶。灶是房东给的,煤气罐是30元钱收的。打开煤气灶,她麻利地煎了两个鸡蛋,小心地沥干了油,将煎蛋铲进搪瓷盘子里。小屋子弥漫着香气,但她并没有吃,而是从墙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小沓煎饼,就像小孩子叠纸一样,将煎饼折成一个长条,抓几根咸菜塞到煎饼的折子里,双手抱住咬着嚼着。

  苏北煎饼与山东煎饼类似,很干很硬但是耐放。在江都的邳州老乡很多,于是有人摆起摊煎饼的小摊,2元一斤,每次于化玲都是买3块钱的煎饼,那是她3天的口粮。

  闻着煎蛋的香味,于化玲似乎就很满足,因为平日里的她每天除了煎饼,就是从菜市场捡回点菜叶,每当她包饺子煎鸡蛋的时候,必定都是儿子回来了。

  平日里大儿子冯英龙在苏州工作,距江都市大约200公里;小儿子冯款在老家邳州上学,距离江都大约350公里,一家人一年也难得相聚。6月中旬,小儿子冯款从老家邳州考完大学来到江都不久,好心人介绍他去火锅店当传菜员,每天12小时,店里管两顿饭,但做母亲的还是担心儿子营养跟不上。

  进入伏期后,扬州的鸡蛋价格一天一个价,4块多钱一斤的蛋价让于化玲很是抱怨。

  房东曹大爷说,儿子冯款早上吃的那俩煎蛋,就够当娘的两天伙食。

  “怕别人说闲话又有什么用”

  母亲于化玲近乎苛刻的节省并不只是农民的习惯,这个瘦弱妇人要承担太多的东西。她一度要养活家里的3个男人,生病的丈夫和两个儿子。

  20年前,于化玲同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留守在家守着儿子过着平淡生活。

  1987年,大儿子出生,因为家里用的是土炕,就顺口给老大起名“炕炕”,大了学名就叫冯英龙。1990年,小儿子出生了,乡里收取了他家910元的超生罚款,于是给小儿子起名叫“款款”。

  款款刚过满月,于化玲的丈夫便去了上海,跟着一帮老乡在市场卖菜。此后,每年丈夫能回家两三回,回来时总会带回几千块钱,那段光景是他们家经济最宽裕的时候,连开厂的亲戚都曾跑来借钱。

  2000年初,夫妻俩用7000元买了块宅基地,筹划用剩下的三四万元盖个二层小楼。刚把地基平整出来,准备夏收忙完就开工建房,这时,丈夫却被确诊为脑部恶性肿瘤,已到中期,手术住院和接下来的化疗,不消半年家里的积蓄和丈夫的头发全光了。

  2001年初,眼看着家里坐吃山空,而丈夫的病情仍无好转,两个儿子又在长身体,于化玲决定外出打工,同村的老乡带着她来到江都。

  从此,家里所有的负担都压在这个女人的肩膀上。于化玲的三轮车上放着一个耙子,每当在街道上遇到垃圾堆的时候,她都会用耙子扒拉一下。在城市里拾荒的人很多,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可以捡到一点废品。收废品的利润也很薄,一斤纸盒子有一毛差价,一斤废铁有2毛多差价。她每天上午收废品,下午将废品整理分类后,再卖给废品收购站。偶尔也可以收点用得上的东西,比如身上穿的衣服、用的手机和小儿子现在上班骑的自行车。

  春节前是收废品的旺季,辛苦一个月能有近2000元的收入,但二三月份是淡季,每月也只能有个六七百元的收入。最初俩儿子在家上学花不了多少钱,钱主要给丈夫看病。这9年间她很少回家过年,每年腊月都是收废品的黄金季节,她舍不得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但越是临近初一的时候,车票也越贵越难买,她更舍不得花钱,只好等到初五过后,才回家看看。2006年春节前,老家打电话说丈夫病重,初二那天于化玲回到家,到了初四早上,丈夫去世了。过了十五,于化玲安葬完丈夫,就独自一路流着泪又回到了江都。“村里有闲话说我心宽,但哭有什么用?怕别人说闲话又有什么用?儿子是我的,我要好好挣钱把孩子培养成人,这才是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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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new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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