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广西频道8月12日电(记者王秋凤)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教育部、卫生部半年前联合下发关于进一步规范入学和就业体检项目维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入学和就业权利的通知,维护乙肝病毒携带者在入学、就业方面的合法权益。然而调查显示,认真执行禁检乙肝政策的医院在调查总数中不足一成。
乙肝歧视
南宁女孩张雯从不讳言自己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她说:“从16岁查出乙肝开始,这就是我无力改变的标签”,但张雯努力给自己贴上了另一个标签——“乙肝公益志愿者”。2006年,张雯开始通过建QQ群等形式,号召乙肝病毒携带者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2008年,在北京益仁平中心资助下,张雯成立工作室,招募志愿者,在广西普及乙肝防治知识,定期组织乙肝病毒携带者活动,成了专职的乙肝公益志愿者。
今年2月,当有关部门规定出台时,张雯所建3个乙肝病毒携带者QQ群里的网友都很兴奋,对此寄予厚望。南宁网友“朵朵”是一名乙肝病毒携带者,梦想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由于担心事业单位教师专业考试体检要检查乙肝,“朵朵”只能望而兴叹。“新规”出台后,“朵朵”复习格外努力,最终以高分通过事业编制教师专业的笔试。
但事实并非预想的那么美好。即使有了“新规”,不少医院还是继续检查乙肝。
在北京益仁平中心帮助下,张雯通过电话、网络联系了北京、广州、四川等地志愿者,开始调查各地医院禁检乙肝政策的执行情况。志愿者伪装成企业工作人员,电话咨询医院是否可以为本公司新入员工进行“乙肝两对半”检测。
调查结果显示:在所调查的29个省市207家医院(个别调查对象为体检中心)中,只有17家医院不查乙肝。
另一项受各方关注的规定是,要求各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在《通知》下发30日内废止或者修改与乙肝歧视有关的政策,但是,北京益仁平中心提供的一份报告显示,截止到7月底,依然有地方未严格执行这一政策。
目前“朵朵”在等待教师资格面试,一旦面试通过,就面临体检,但体检过程中会不会检查乙肝,还不知道。
“我现在每天都很紧张,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朵朵说。
难在何处?
相关人士分析认为,“新规”执行难有深层次原因。
目前,就业体检、健康体检、个人体检、职工健康体检等没有明确的概念界定,在此背景下,仅规定“入学、入职体检取消乙肝项目”显得无力,也给企业操作留下空间。
志愿者的调查结果显示,207家被调查医院中,有29家医院表示有一定的附加条件就给查乙肝项目,这些附加条件或是需要上级部门签字认可,或是需要求职者本人签字同意,或是将入职体检这一名称换为福利体检或健康体检等其他体检项目,有很大的操作性。
参与调查的乙肝公益志愿者覃竞仪认为,体检所带来的经济利益是不少医院置政府规定于不顾,查乙肝的主要动力。覃竞仪说,对于医院来说,体检业务成本低、收益高,“是一块肥肉”。
乙肝维权人士陆军分析,配套法律法规不健全是“新规”“遇冷”的更深层次原因。陆军说,虽然劳动者可以依照就业促进法进行起诉,但举证责任必须由劳动者承担,而证据往往掌握在用人单位手里,劳动者取证相当困难。
努力实现
虽然调查结果让乙肝公益志愿者情绪有些低落,但有关部门发文透露的对乙肝病毒携带者权益的重视,又让他们抱有希望。
目前活跃在乙肝维权领域的多是民间组织和志愿者,这支“游击队”希望有“王牌军”参与。
北京益仁平中心从事反乙肝公益工作,但注册性质是公司。益仁平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一直在努力注册成非营利组织,但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业务主管单位。
各方人士更多地将反乙肝歧视的希望寄托在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上。陆军认为,目前做出司法解释的条件已经成熟。近年来党和政府高度重视维护乙肝病毒携带者的合法权益,学术界法律界对此也进行了充分讨论,公众对于乙肝歧视问题的认识已比较透彻,在这样的背景下,“没有理由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