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保护要胜过物质奖励举报人

　　一语中的

　　王垚

　　举报国家工作人员贪污、贿赂、挪用公款等犯罪经检察机关查实，法院判决生效，举报人最高可获20万元奖励。近日，重庆市人民检察院一分院召开新闻发布会称，该院出台了《举报奖励办法》(以下简称《办法》)，首次对“举报奖励”作出详细规定(9月1日《重庆晨报》)。

　　重庆市人民检察院实行举报奖励，是出于更好打击腐败的目的,值得欣慰。但根本的问题是，举报人的隐私尚得不到保护，奖励举报又从何谈起。近年来，举报者境遇颇为堪忧，受打击报复的事件呈高发趋势。据最高人民检察院统计显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证人、举报人等受打击报复的案件，每年不足500件，而去年攀升至1200多件。举报者受到打击报复的原因很多，但当举报对象为政治、经济上的强势一方时，举报人受打击报复的事件最为凸显———举报人辛辛苦苦一级一级向上举报，最终举报证据往往落入被举报者手中。正是这一原因，或许使奖励举报人制不仅无助于打击腐败，还可能导致更多的举报人“羊入虎口”。

　　太多的举报人受到打击报复，反思起来，从法律上有必要进一步明确举报制度，加强对举报人的保护已经刻不容缓，这些比奖励举报人更迫切。今年6月，全国人大常委会二次审议行政监察法(修正案草案)，加大了对举报人的保护力度，新增规定：监察机关应当对举报事项、受理举报情况以及举报人相关的信息予以保密。并明确罚责：泄露举报事项、受理举报情况以及举报人相关信息的，依法给予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同时，去年最高人民检察院修订《人民检察院举报工作规定》，完善了举报保护的内容，特别是在保密制度方面，做了较为详尽的完善。

　　然而，仅有部分法律法规的进步，并不意味着保护举报者的前景就会乐观。法律法规在线索管理、保密制度上的进步，在实践中的作用是否如预期那样，也值得商榷，这从不断见诸报端的新闻便可以了解一二。其中原因不少，一方面是有关部门落实不力，另一方面是对于违反规定的处罚严厉性不够。更重要的是，保护举报人缺乏系统、统一的立法支持，这才使得在不少个案中，被举报人能够在没有成系统的保护举报人立法中钻漏洞，才使得举报人“自投罗网”、遭受打击报复事情继续上演。因此，如果对举报人缺乏系统性保障，靠零散的法规以及单纯的物质奖励，显然是不够的，其保护效果多半难如人意。

　　这些年来，各方也都在呼吁，制定系统的关于举报人和证人保护的法律。诸如制定举报人保护法，每年两会上也都有代表委员反复提及。其实，不仅在中国，举报人容易遭受打击报复，这本身是个世界性难题。不过，从各国实践来看，政治越清明，社会民主程度越高，举报人受到的保护也就越好。所以，奖励举报有必要，系统立法更关键，限制权力是根本。只有通过全方位立法，使权力被圈养起来，权力者才不能为所欲为。如此，任何权力者，不仅不能随意打击报复举报者，其自身滥用权力、寻租的可能性也会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