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开发银行的《亚洲中产阶级的崛起》一文引起了轩然大波。报告把中产阶层定义为“每天消费在2美元至20美元之间的人群”。根据这个定义,中国中产阶层已超8亿人,绝对规模上大于其他国家。为此新华社记者9月11日专访了亚行报告起草者。专家解释,文中提及群体称为“中等收入人群”应该更为确切。因为对于中产阶层定义不仅局限于收入水平,还包括价值观、生活方式、社会地位、耐用品消费、教育领域投资等。
中等收入人群,仅仅指收入而言,而这部分人群恰恰也是房奴、车奴、卡奴、孩奴的主力军,远非中产阶层。单照收入,是富翁;再用多棱镜一照,就知道是负翁。北京工业大学和中国社科院社科文献出版社前不久联合发布的报告认为,目前北京中产家庭平均月收入为10007.96元,约540万人,在这其中,约有30%处于中上层,有70%处于中下层,面临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比如像北京一个所谓的“中等收入家庭”月收入1万元,如果购买四环内的一处100平方米的房子,至少需要300万元。这样的中等收入家庭看上去很美,却生活得并不轻松,套用时下的热词,算是一种“伪幸福”。一旦子女教育、医疗、老人等任何一个环节有麻烦,这样的“幸福”估计连“伪”都成了问题。因此,“中产”这把尺子不能乱用。有专家比照称,英文的Middle Class,照字面翻译,是“中间阶层”,没有“产”字,但我们沿用的译法,却加了个“产”字。问题就出在这个“产”字。美国衡量中产阶级的起点是年收入6万美元。印度也自称是中产阶级国家,他们的标准也是6万,6万卢比。在阿根廷,家里有书架就是中产,泰国研究者为了方便起见,干脆将中产阶级归纳为“带着手机的大众”。
说一天花2美元就中产,就感叹中产阶级崛起了,这是一种嘲讽还是戏谑?歌手郑智化《无产阶级》唱道:我的包袱很重,我的肩膀很痛,我的欲望很多,我的薪水很少,我的日子一直是不坏不好,是不是就这样平凡到老。中产阶层众奴加身,依然“包袱很重、肩膀很痛”,活脱脱一个无产阶级。
如新华社的报道称,中国社会远非“橄榄型”,在住房、医疗、教育、就业、户籍和养老保险制度等方面的拖累下,存在收入差距大、贫困人口多、消费动力不足等一系列问题。在这些制度性的弱势没变得身强力壮之前,即使中产,也可能脱富致贫。日本研究者大前研一在《M型社会:中产阶级消失的危机与商机》中提到,日本代表社会富裕与安定的中产阶级,正在快速消失,约有八成人都在向下流动,穷者愈穷、富者愈富,M型社会即将成型。
M型社会看似高山,却面临滑落的危机,8亿人“被中产”又何尝不是一种资产泡沫?夏天的泡沫里,游泳可以享受快感;一旦冬季来临,谁还敢下海呢?如果夏天里不备好粮草、练好身体,修补好收入分配、社会保障等等“制度救生圈”,那么冬天来临的时候,中产阶层的御寒能力同样值得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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