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判决心激动 |
8月30日,对于47岁的农民工毛保才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让他奔波了7年之久的劳动合同问题终于尘埃落定。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省高院)下达判决,恢复其与阳煤集团五矿的劳动关系,阳煤集团五矿按规定为其补发工资。“我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望单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岗位,否则我的后半辈子没法活啊。我不能总靠救济活吧。”拿着这纸判决书,拄着拐杖,戴着护颈套的毛保才很是激动。
毛保才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固定电话。每次有什么事,都是他使用公话单线联系为他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
8月29日,他给自己的律师王克俭打电话,询问自己的官司是否有了结果,得知判决书已下达,他便于当日从老家平定县坐火车赶到了太原,因为是星期日,他没好意思打扰律师,又舍不得花钱住旅馆,就在沿街安放的便民坐椅上休息了一晚。
毛保才与律师商量,想给省工会和省高院写感谢信送锦旗,律师建议他在A4纸上写就可以了,这样可以避免他来回奔波之苦。念叨着“写感谢信不能随意,一定要写在大红纸上”的毛保才,拿着判决书于当日返回了平定。
回到家里,他只简单地把判决结果跟妻子说了一下。“我出事故后,妻子患了精神病,一直靠药物控制。所以,不敢跟她多说,怕她心里麻烦。”
毛保才是阳煤集团的一名合同工,从1984年开始,他先后在阳煤集团的二矿、五矿工作,一场安全事故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也开始了他与矿方长达7年的较量。
曾经同意“断”关系
2002年4月28日,在煤矿干了18年的毛保才,遭遇了他打工以来的第一次事故。事故发生前两个月,他刚刚与五矿签订了5个月的劳动合同,在井下做掘进工。
当日上午10时左右,毛保才像往常一样在井下运料,突然,重达一吨半的矿车从自溜运行轨道上滑了下来,向正在作业的毛保才撞了上去……
毛保才被阳煤集团二院诊断为右锁骨骨折。事故发生后,毛保才因“操作失误”被矿上罚款300元。这让毛保才心里很不痛快。“明明是有人违章指挥把车滑了下去,害我受伤,还把事故责任推给我。”
在断断续续的住院治疗中,毛保才被阳煤集团总医院、二院诊断为“右锁骨骨折畸形愈合、右臂丝神经损伤、颈椎病、脑萎缩、脑供血不足”等症。
2004年3月17日,阳煤五矿在阳煤集团二院对毛保才作出了六级伤残的鉴定,后经法院调取,这份“毛保才,伤六级”的“鉴定”,只是由阳煤集团二院相关人员参加的会议记录的记载内容,并未被法院采信。根据这份鉴定,五矿要求毛保才一次性结算,并解除劳动关系,毛保才不同意。
阳煤五矿又在2005年3月28日给毛保才重新作出了鉴定,这份盖有阳泉市劳动鉴定委员会办公室印章的鉴定书,认定毛保才为七级伤残,继续要求与毛保才解除劳动关系。毛保才不服,申请复查鉴定。
自从那次事故受伤后,因为头晕、上肢麻痛无力等,毛保才常常反复住院治疗。因为医疗费问题,他与五矿的矛盾日渐升级。2006年2月21日,在五矿服务大队的要求下,因颈椎病、脑萎缩等住院治疗十多天的毛保才被迫出院,主治医生特意在出院证上注明了“未愈”(五矿服务大队来院要求病人出院)的字样。“他们当时闹得很厉害,我这样写也是为了规避自己的责任。”9月14日,记者在阳煤五矿采访时,当时填写出院证的主治医生说。
2006年4月,毛保才被再次认定为七级伤残。
两份劳动能力鉴定书中的三位鉴定专家均为阳煤总医院的医务人员,其中有一人同时参加了两次鉴定。
无文件编号,无对鉴定过程的说明,无对鉴定人员鉴定资格的说明,无作出鉴定的依据……毛保才虽然对两份鉴定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
2006年6月6日,阳煤五矿给毛保才定为工伤,并为其补办了工伤手续,再次通知毛保才一次性结算,并停发了他的工资。
毛保才受伤后不久,他的妻子便患上了精神病。妻子要看病,两个孩子要上学,自己的工资被停发。家里的日子很艰难。面对矿上的“咄咄逼人”之势,毛保才于2006年6月22日主动提出申请,他从阳煤五矿领取了一次性伤残、医疗、伤残就业补助金共计38811元后,与阳煤五矿解除了劳动关系。
毛保才与阳煤五矿的劳动关系似乎已经结束。
风平浪静几个月后,毛保才向阳泉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递交了劳动争议仲裁申请。阳煤五矿怎么也没想到,毛保才同意解除劳动关系,只是虚晃了一招,双方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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