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子案或成反省科学道德良机 应调查肖氏理论

　　昨日通报会上，一位患者家属拿着手术后孩子的照片。当日多名患者及家属称“肖氏手术”无效。 本报记者 王贵彬 摄

　　本报讯 方舟子和方玄昌遇袭案刑事部分一审已宣判，肖传国等5人以“寻衅滋事罪”被判拘役，这个结果引起被告人、受害人及律师等多方争议。昨日，肖传国代理律师表示，肖已表示要上诉。而方舟子、方玄昌的代理律师也称将申请抗诉。

　　辩方：是故意伤害的事实

　　昨日，肖传国的律师高子程称，肖传国等人报复伤人的目的性非常强，警方立案、检察院批捕等环节一直是以故意伤害罪认定的，但受害人构成轻伤才能认定此罪。等方玄昌被鉴定为轻微伤后，检方便修改了罪名，以寻衅滋事罪公诉。

　　“明明是故意伤害的事实，却改成寻衅滋事罪公诉（定罪并不要求受害人构成轻伤），这其中舆论的影响不容忽视。肖传国和我都这么认为，”高子程说，肖传国不构成寻衅滋事罪，但确实有故意伤害行为，结合“二方”的伤情，应以治安案件处理，“肖传国已向我表示要上诉，目前尚未递交上诉状。”

　　检方：针对的是质疑人群

　　据了解，犯寻衅滋事罪的被告人一般侵犯的是公共秩序，而非特定的人身、公私财产等。

　　对此，石景山检察院昨日未回应。但前日庭审过程中，检方认为，肖传国、戴建湘等人殴打方舟子和方玄昌，是为起到吓唬作用，并不单指向“二方”，同时还针对一批对肖传国学术提出质疑的人群，以便让这些人群都偃旗息鼓。

　　检方认为，这种行为破坏了法律规定的纠纷解决方式，通过行凶对不特定人群造成影响，这破坏了正常的学术秩序，应以寻衅滋事罪追究刑责。

　　受害方：故意杀人更恰当

　　方玄昌和方舟子的律师彭剑则认为，5名被告人对报复2人进行了长期预谋，肖传国提供给行凶者的资料中，还注明“电梯里有录像”，注明“石景山这个（指方舟子）要打得重一点”，歹徒行凶时用钢管、羊角锤对致命部位(头部)袭击，这都说明并非简单的寻衅滋事，在方舟子和方玄昌看来，以故意杀人（未遂）罪定罪更为恰当。

　　彭剑表示，一审判决过轻，他们将向检察院提起申请，要求对本案一审结果抗诉。

　　专家：应用普通程序审理

　　中国政法大学刑法教授许兰亭一直在关注此案。他称对于罪名法院已做出认定，不便评论。不过简易程序适用于部分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案情简单、争议不大、处刑较轻的刑事案件。就本案而言，被告人肖传国和戴建湘的代理律师均进行了无罪辩护，在此前提下，案件不能再适用简易程序，法庭应适用普通程序审理。

　　法院：依法公开公正审理

　　昨日，石景山法院本案主审法官拒绝接受采访。

　　石景山法院相关负责人表示，本案的关注度较高，法院肯定会依法、公开、公正审理。按规定，案件审结之前主审法官不能对外发表意见。本案还有刑事附带民事部分没有审结，因此法官尚不能接受采访。

　　事件进展：河南部分患者欲起诉肖传国

　　本报讯 昨日，接受“肖氏反射弧手术”（简称“肖氏手术”）的部分患者召开媒体通报会，称手术“没有效果”，将对肖传国及有关医院提起诉讼。患者的代理律师彭剑呼吁，卫生主管部门应介入调查，叫停仍在宣传并实施的该手术。

　　河南省卫生厅相关负责人称，目前尚未接到患者投诉。

　　昨日上午，接受“肖氏手术”的4患者及3名患者家属讲述术后情况。患者代表璩彬彬称，百余名病友接受手术后，均称“没有效果”，不少患者和他一样，术后出现肢体麻痹等症状，术前医院承诺“自主控制大小便”的效果根本没有实现。

　　方舟子的代理律师彭剑介绍，他受患方委托，于去年10月向郑州二七区法院递交起诉状，状告郑州神源泌尿外科医院虚假宣传，法院已正式立案受理，目前结束初步的司法鉴定，将于今年10月15日进行证据交换。

　　患者代表和家属称，目前郑州大学第四附属医院仍然进行宣传并实施该手术。

　　昨日，记者以患者身份拨打该医院神经泌尿外科专家门诊电话，对方称可做“肖氏手术”，费用约为35000元，成功率在85%以上，已做了2000多例。

　　律师彭剑呼吁，卫生主管部门应介入调查，叫停该手术。

　　昨日，河南省卫生厅有关负责人称，按照《医疗技术临床应用管理办法》规定，“肖氏手术”不在卫生厅审批范围，属医院自行决定的手术项目。卫生厅目前尚未接到患者相关的投诉。

　　事件影响：“方舟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本报讯 关于肖传国和方舟子之争，昨日中国科协书记处书记冯长根表示，个别研究人员被人揭露学术不端，雇人殴打他人，肯定要受到社会的谴责、法律的制裁。冯长根还表示，方舟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各方面都要对这种现象和行为进行谴责”。科协设有与学术惩戒相关的机构，接受据实举报，并调查核实。

　　或成科学道德热门话题

　　昨日，中国科协举行的介绍“第十二届中国科协年会”新闻发布会上，中国科协书记处书记冯长根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中国科协、中科院和工程院等正在建筑起强大的正面战线，对不端行为进行谴责。今年年会设有科学道德建设论坛，中国科协学术部部长沈爱民预计，“论坛上避免不了这个问题（肖方之争），应该可能会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科协接受学术造假举报

　　中国科协书记处书记张勤称，方舟子是主动找一些学术不端的学术行为予以揭露，科协也设有与学术惩戒有关的机构。科协接受据实举报，并进行调查核实，如果发现问题，会采取科协所能采取的措施予以惩戒。这些惩戒包括学术内部团体的谴责，还会把有关情况通报所在大学等单位，或者所在的上级主管部门。

　　希望更多的方舟子出现

　　冯长根表示，个别研究人员被人揭露学术不端，雇人殴打他人，肯定要受到社会的谴责、法律的制裁。冯长根还表示，方舟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各方面都要对这种现象和行为进行谴责”。

　　张勤也称，“希望不只一个方舟子，有更多的方舟子”，并利用好科协的平台来做。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陈博 刘珍妮 郭少峰 安颖

　　“打假”反思：权威部门应调查肖氏理论

　　肖传国，知名大学教授。方舟子，生物化学博士。如今，两人对簿公堂，前者还因“寻衅滋事罪”被判拘役。这样的打假是否是最好的方式，究竟由谁来认定造假，建立科学打假机制才是最重要的。

　　方肖恩怨只因打假？

　　肖传国的律师高子程称，肖确实对方舟子等人质疑其学术成果不满，但肖告诉他，如果对方没对他的妻子和老师进行人格侮辱，他不会采取过激举动。对此，方舟子表示否认。

　　对“肖氏手术”本身，高子程表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权威机构认定肖传国的反射弧理论是假的。

　　一边是方舟子的打假和多名患者的声讨，另一边是“肖氏手术”仍在宣传和实施，此时权威部门鉴定真伪才是最重要的。

　　“肖氏”学术调查疑云

　　昨日，知名教育学者熊丙奇表示，他曾不断呼吁肖所属的华中科技大学对“肖氏反射弧”启动学术调查。对此，有网友在他博客上留言称，华中科大曾在2008年由学术委员会主任杨叔子院士建议启动相关调查，但同济医学院裘法祖院士（肖传国的导师）拍着胸脯保证肖传国没问题，调查建议只好草草收兵。熊丙奇称该说法虽未证实，但对肖的质疑长达五年，最终引发雇凶打人案件，华中科技大学最有必要立即启动调查。

　　昨日，记者向华中科技大学校长李培根核实，他称“该说的会在学校内部说”，目前不方便对媒体表态。

　　马上评论：谁来给“肖氏反射弧”做个鉴定？

　　10月10日，石景山区法院对雇凶袭击二方的华中科技大学教授肖传国等5人，以寻衅滋事罪判处5个半月至1个半月不等的拘役。（10月11日《新京报》）

　　法庭内，由法官、检察官和诉讼参与人共同上演的法制“正剧”，“肖氏反射弧”是事件的导火索；法庭外，由“挺肖派患者”和“倒肖派患者”现身说法而上演的一场闹剧，“肖氏反射弧”更是核心剧情。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剧和闹剧不但没有让公众对“肖氏反射弧”理论的真伪得到任何澄清，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但真理只有一个。“肖氏反射弧”到底是肖传国一方所称的“为解决人体器官神经功能障碍性疾病提供了全新和有效的方法”，还是方舟子一方所称的“肖氏反射弧”的治愈率几乎是零、没有任何学术价值？其实，肖传国从一定意义上说，也是一名受害者。他在法庭上说，他是在对方舟子提起刑事民事诉讼都没有具体结果，“穷尽了维权手段后，一时激动才如此对待方舟子”的。

　　肖传国的院士资格到底是因为什么丧失的？是因为只是有人举报，还是因举报后经权威认定属实？恐怕肖传国也不得而知。试设想，如果当初法庭能够聘请或指定当事双方到权威的机构来鉴定“肖氏反射弧”的真伪，肖氏理论要“死”也死个明白，肖传国大约不会在近10年恩怨后出此下策。

　　笔者认为，缺乏权威的学术造假鉴定机构，就事论事而言，也包括不太透明的院士选拔机制，才是引发一连串事件的根源。因此，“肖氏反射弧”应该有一个定论，这不仅关系一个重大理论的生死，也关系着重大的公共利益，这可能比肖传国案的意义更大。希望有关部门以此为契机，尽快成立权威的医学鉴定机构，介入此案。

　　刘昌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