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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青年支边录: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种地的(图)

来源:青年周末
2010年10月21日10:59
就地转业归入建设兵团的部队官兵

副师长赵国胜
现在314国道的干沟段(大力摄影)


  早晨醒来发现景色全变了

  王祖炯:过南京的长江,还没有大桥,大桥是60年代末才建的。我们全是摆渡过去,火车开到轮渡上,四节车厢、四节车厢地推上去,并排在大的平板轮渡上,轮渡过了江,对面是浦口,一个浦口车站,四节四节地再推出去,排到铁轨上,火车都咬上,再走。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发现窗外的景色变了,破败的房子,荒芜的田野,到处可以看到成片成片水淹没的情景,这就是灾区,苏北、豫东、淮北三省交界的地方。在小站停下,列车两旁挤满了灾民,围着我们伸着手喊,叔叔、伯伯了,大娘、大婶了,给我们点儿吃的吧。因为人家看到我们穿的军装,有的还喊解放军叔叔。我们也不知道谁起的头,纷纷把父母给我们准备路上吃的饼干、水果拿出来给他们。

  毛国胜:火车开到西安就开始感觉不对了,有少部分人,年龄比较大的,比较成熟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了,看到外面越走越苦啊。

  王祖炯:后来到了甘肃那一带,说点人们现在不能相信的话,十几岁的女孩子连裤子都没有。衣服都不能遮体。就围着车,每到一个车站饥民都来讨饭。

  采访旁白:

  已经到了1963年,大跃进大饥荒造成的影响仍然在延续,这就是上海青年走出家门后看到的另一幕现实社会。

  王祖炯:可以说是我们见识这个世界的第一面,这个世界给我们的第一个教育就是这个东西。过了武威就很荒凉了,荒凉到了两边没有植被,一望无际的戈壁,没有人,没有村庄。

  采访旁白:

  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的行军。从上海沿着陇海铁路和兰新铁路西行万里,他们将到达大漠的边缘,天山的南北。然后像种子一样播撒到生产建设兵团的各师,各个团场,各个连队。

  女生们哭起来,有的人跑掉了

  采访旁白:

  为了实地寻访他们当年的轨迹,我们来到吐鲁番的大河沿火车站,希望找到一点儿40多年前的影子。结果在细雨中,看到了几排平房,一段土墙,简陋的小旅社。

  距离吐鲁番还有40公里的大河沿车站,是知青们进疆的第一个转运站。这个小地方成为他们许多人终生抹不去的记忆。第一次到了这样偏远的地方,他们没有一个不傻眼的,女生们哭起来,有的人跑掉了。

  毛国胜:火车走了三天四个晚上。

  王祖炯:到了一个小车站,他们说到了,下来。听说这个地方就是吐鲁番。两条锃光瓦亮的铁轨,从东面的天边过来,到西面的天边消失,可以看到地平线。

  毛国胜:其实算不上什么车站,四周就是光光的戈壁滩。

  采访旁白:

  下车后的王祖炯感到一切都那么陌生,他东张西望,发现“站台”不远处坐着两个看热闹的解放军。

  王祖炯:我认识他军装的领花,领花上是一个汽车,这是汽车兵。刚好这个汽车兵又跟我打招呼,用上海话跟我说,小兄弟,上这儿来了。我想这家伙怎么是个上海人呢,这个对我们来说是很惊奇的。我就跟他攀谈。他说我还有一年可以复员回上海了,我说我们也是当兵三年就可以回去。

  他笑了,他说你们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你们是生产建设兵团,是种地的。我就觉得他说的简直天方夜谭嘛,我说那不可能,你看我们是一样的军装,我们也是供给制,我们跟你部队是一样的。他就笑笑,不多说什么了,跟他的同伴走了。过了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这一段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说的这个话。

  韩培芬:到这儿后悔了呀,后悔也来不及嘛。就想到我妈妈的话了,我妈妈那时候在上海说你去嘛,我都去过兰州,多苦,新疆在兰州后面,它更不得了,更荒凉了,那地图的边上了,你去吧。她讲你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你就会掉泪的。我讲我不会掉的。好,一到了我就掉泪了。

  毛国胜:个别人跳下车走了,行李也不要了。

  白振杰(1966年进疆,农二师21团):点名,一点名知道有人跑了,下了火车就走了。

  徐佩君(女,1963年进疆,农二师21团):到了大河沿换卡车,那真是坐上大卡车,敞篷车嘛,哪像现在那么好,大巴车、火车都通到这里,那个时候是大卡车。

  王祖炯:从这儿我们要转车去南疆,穿过天山,进入到塔里木盆地。

  采访旁白:

  在寻访他们足迹的路途中,我们的车驶上乌鲁木齐向南的快速路,新疆的路总是这样,一直延伸向地平线,碧空下的旷野辽阔无际。从柴窝铺开始出现风力发电塔,已经成为一片巨大的景观,这从另一方面提示着进入了百里巨风带。有一阵子,晴空下的前方忽然乌云滚滚压来,很快我们就和车一起钻入疾雨犀利的云雾之中,强风掠过寸草无生的戈壁。同行的新疆朋友说,有一回十级以上狂风刮翻了载重卡车,运的电视机像泡沫箱一样四散飞去,最后没找回几箱。对此,我们将信将疑,停车下去试试,此时风力大约8级。结果一下去几乎站立不住,瞬时被风雨抽打得浑身透湿。

  在卡车里颠得乱叫,撞来撞去

  采访旁白:

  吐鲁番的大河沿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只是进疆后的起点。新疆是国土的六分之一,去往各个地方就像内地跨省的旅程。分配到南疆的上海青年将向屯垦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农一师、农二师进发。翻天山,穿大漠,等待他们的,是越走越艰难的路。到达最偏远的团场、连队还要走上七天七夜。

  何百成(1963年进疆,农一师13团):我们去农一师的是走托克逊、库米什,然后到库尔勒,再到新河、库车,到达阿克苏。

  毛国胜:我们去喀什的又走了七天,整整七天。路上那才领略到,新疆太大太大了。

  采访旁白:

  现在车行两个小时的高速路,就能通过全程的天山路段,当初他们用一天都翻不过去。千百年来,行路人把这百里干沟视作畏途;自有汽车以来,司机更是视为魔鬼之路。早年间,为了躲避烈日,司机们进山之前往往在路边客栈先休息,到晚上再连夜翻过去。

  王祖炯:这个天山里头有一条路,也就是古丝绸之路的中道,古丝绸之路有三条,这是中道。我们要穿过的干沟是沿着山沟往上走,到了最高点垭口,再顺着山沟往下,上山50公里,下山50公里,所以是一百公里干沟。没有水,没有草,没有树,全是怪石嶙峋的山。这里头有一条简易公路,也是古往今来人们的一条驿道吧。

  毛国胜:想象不到是这样的荒凉,从来没见过一百公里一户人家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棵草也没有。

  王祖炯:进山以后,在大沟里头,那就前后都看不到了,扬起来的尘土就像喷粉机。后面的车看不见,前面的车也看不见。你往上看,天也是看不清的,那个山立陡立陡的,像要倾倒下来的感觉,第一次见到这样险峻的山。

  安康(1963年进疆,农一师5团):卡车上面用帆布盖着,大家颠得乱叫,头都撞来撞去。

  王祖炯:我们坐的敞篷卡车,不是解放牌卡车,都是前苏联的,因为很多机械都是当时的苏联援助的。每人坐在行李上,自己的背包或是箱子上,蜷缩一团,棉帽子拉下来。很冷,这时候已经发了棉衣,黄棉衣、黄棉裤、黄棉帽,是兵团发的。我们先前穿的是南京军区发的军装,兵团给的这一身跟部队不一样了,后来我们经常把它叫“兵团黄”。

  何百成:那是“三颠路”,车在路上颠,人在车上颠,心在肚里颠。

  王祖炯:坑连坑,沙石路、土路,有很多坑。

  何百成:我们这批是 8月份最热的时候走的,那个热风吹在脸上,可以把嘴唇吹焦。

  毛国胜:一下子看到山窝窝里有一股水,大家都争着要去把毛巾放里面沾沾,要擦脸,带队的那些新疆的动员干部说,你们不能去,那是浓碱水,擦上去风一吹,皮肤就裂了。

  采访旁白:

  仅仅在几年前,干沟给我的行车印象还很深,路窄,弯多,坡险,烟尘蔽目;无论跟车、会车,都要高度紧张。而这次我们一进入天山,发现情况已经完全两样,分向的封闭快车道将百里干沟变成了观光带。依旧可以看到奇异的山景,但已基本免除了艰难和危险;那些银白流沙的山坡不再是威胁,而是铺展开来的画卷了。

  去南疆必经铁门关。这是中国二十六道名关的最后一关,也是西域进入内地的第一关。雄关险道,成为丝绸之路的咽喉,屯垦戍边的见证。新疆屯垦的历史始于汉代,因为地广人稀,民族多样,屯兵的同时必须屯垦,军粮军需要靠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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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曾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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