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互信共赢的南海“生态”

　　《瞭望》文章：追求互信共赢的南海“生态”

　　在每次“中国威胁论”出现之后，都会出现中国与东盟关系的新进展，反而成为改善与推进中国东盟关系的预热信号

　　文/陈庆鸿

　　2011年，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已历20个年头。20年来，中国与东盟双方追求互信共赢，不断推动双方关系的深入发展，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

　　从地理位置上看，中国与东盟要么“肩并肩”，要么隔海相望、一衣带水。地理上的接近使得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的联系和交流更为便捷。随着冷战的结束，竖立在中国与东盟之间的“冷战藩篱”得以拆除，而中国与东盟的对话关系随之建立。1991年7月，钱其琛外长以贵宾身份出席了第24届东盟外长会议开幕式和东盟外长系列会议，意味着中国与东盟对话关系的正式建立。

　　除了地理上的邻近外，中国和东盟对近代史有着相似的记忆，对国家发展任务也有着相同的需求，双方对话关系的建立无疑大大地促进了双方在各个领域的合作。2003年，中国与东盟正式确立双方为“面向和平与繁荣的战略伙伴关系”，就是对双方相似历史记忆与共同发展需求的反映。

　　在历史记忆方面，中国和东盟都非常珍视来之不易的独立与稳定局面。东盟早在1971年就发表《和平、自由和中立区宣言》，而中国也一直强调“稳定”的重要性。在对1984年至2004年20年间中国政府工作报告中有关中国外交部分进行梳理统计后发现，中国政府提到“稳定”高达61次。在发展需求方面，中国和东盟国家都是发展中国家，在消除贫困、实现繁荣等方面拥有广泛的共同利益。2010年1月1日，双方建成了囊括19亿人口、近6万亿美元经济规模、4.5亿美元贸易总额的自由贸易区，把双方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当然，由于受到冷战思维的影响，双方在一些层面上仍存疑虑，特别是东盟国家对中国的快速发展疑虑颇深。

　　20年来，中国在发展与东盟关系的过程中以“增信释疑”为主线，提出了“新安全观”、“睦邻、安邻、富邻”等创造性的周边外交方针，主动参与到由东盟设计、倡导和主导的多边合作机制，在政治上奉行“各国一律平等”原则，在经济上“多予少取”，在安全上“自我克制”。例如，1994年，中国加入东盟主导的东盟地区论坛；1997年，中国顶住金融危机宣布人民币不贬值；2002年，中国与东盟发表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2003年，中国率天下之先加入了《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这些举措增进了中国与东盟之间的互信，成功地塑造了中国作为东盟国家“合作者”的国际形象。

　　邻里口角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中国与东盟部分国家之间还存在一些领土和海域管辖权之争，这是相邻国家之间经常存在的问题。但中国与东盟采取“和平、稳定与繁荣”的价值取向，使南海20年来保持了相对稳定的局势。其实，中国与东盟在维护南海地区稳定上具有共同利益。2002年，中国与东盟发表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指出：“东盟与中国之间需要在南海创造一个和平、友好、和睦的环境，以增进该地区的和平、稳定、经济发展和繁荣。”

　　《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是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有益补充，它强调奉行各项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和国际法；敦促各方建立信任；劝诫各方自我克制；确立一致同意原则；鼓励各国共同开发等，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框架下对南海周边国家的行为作出了较切实可行的倡导。自2002年至今，南海局势大体保持稳定，各方在南海地区的信任建设与合作也有所进展，例如，中、菲、越三国依据《宣言》签署了合作勘探南中国海的协议，成为南海共同开发的典型案例。由于《宣言》本身所具有的局限性，以及各国之间仍然存在的相互疑虑，使得违反《宣言》的单方举措时有发生。但这并不能否定该《宣言》的意义。正如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所指出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作用就是增进有关国家之间的互信，为最终解决争议创造有利条件和良好气氛。”

　　《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是中国与东盟关系发展的结果，也是双方互信程度增强的见证。但要使该《宣言》发挥更大作用，需要各方切实遵守承诺，需要各方进一步增进互信。如果没有充分的互信，即便制定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行为准则，也无益于抑制违反准则的投机行为。

　　2010年12月，杨洁篪外长在“蓝厅论坛”上指出：“所有国家都应发挥建设性作用，不做制造矛盾和紧张的事，不做使问题复杂化的事，而是多做有利于地区稳定的事，多做增进互信的事，多做促进团结的事。”

　　2010年10月，中国与东盟决定于2011年1月24日至25日在云南昆明举行外长会议，就南海问题进行磋商，就体现了中国与东盟发挥建设性作用、维护地区稳定、增进互信、促进团结的做法。中国与东盟外长会无疑将有助于各方增信释疑，有助于进一步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精神，并为进一步解决南海问题创造有利的条件和良好的氛围。

　　总之，回顾中国与东盟20年的发展历程可清晰地看到，中国与东盟双方都在努力地增信释疑，追求共赢。我们也可以发现，在每次“中国威胁论”出现之后，都会出现中国与东盟关系的新进展，反而成为改善与推进中国东盟关系的预热信号。因此，尽管南海争端是中国与东盟部分国家之间的一件不快之事，但也将会是双方增信释疑的一次重大机遇。（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