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昂债务压垮的一等兵迈克目前只能蜗居在朋友的车库里。 |
债务不但给士兵带来经济上的压力,也可能使他们因此成为敌方拉拢的对象,因此问题严重。 |
美军驻阿指挥官彼得雷乌斯的夫人霍莉亲自挂帅,应对围困美军的高利贷问题。 |
商家陷阱多
信用差也可以借钱
劳顿的状况全美各地的军营周围都差不多,汽车代理商、预借现金的店铺,家具商店以及电器商;这些商家都提供非常诱人的先买后付的服务,简直是为年轻士兵们量身定做的,他们没有多少积蓄,要么没有信用纪录要么信用很差。
西尔堡是历史最长的军事基地之一,始建于19世纪初。说起来,这个地方是很偏远的,因此,借贷者对居住于当地的军人家庭和退伍兵有着某种程度的“垄断”式经营。
与军营里边的一致和秩序不同,军营外杂乱无章地分布着停车场、购物中心等,其中到处可见发薪日贷款店和现金垫款店。这是一个充满着分期付款计划的地方,比如先租后买的家具店、分期购买电视和XBOX游戏机等。“汽车贷款易”、“特别融资”、“神奇的信用卡”以及“军事贷款”等字样的标志牌随处可见。在最靠近西尔堡的地方,这种商行的数量比传统银行多了一倍,仅次于教堂的数量。
这是一个军事重镇,越过20%的劳动力干的是军活,镇上随处可见退役或现役士兵的痕迹。劳顿还居住着大量接受基础训练的士兵,也是陆军和海军野战炮兵主要训练基地,每一年都会有数百名新兵来到这里。
欺诈式诱惑超前消费
劳顿的一些公司在全美各地都有分支。美国折扣店是一间家具店,提供分期还款业务,平均利息达24%。其公司主页上的宣传口号是,“如果你有不良信用纪录,美国折扣店向你伸出援手。军人和公务员自动被批准。”
哈里斯珠宝行也在劳顿有分店,该店自诩要努力成为“现役军人的首选珠宝店”;其网站上刊登了不少身着军装的士兵亲吻妻子或女友的照片,还颇具诱惑地说,“军人有权通过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贷款计划购买高档珠宝。”其店员经常站在门口,拦住每一个路过的军人劝说他们购买珠宝,奥斯汀就是被拦住的军人之一。他说,店员鼓动他给母亲买一根钻石项链,“他们说这是建立信用的一种方式。”好在奥斯汀数学不错,通过计算,他发现按照店里的分期购买计划,在四年的时间里他要支付的利息高达1000美元,月供平均64美元。
大兵被害惨
贷款买车穷到住车库
一等兵迈克就是这些新面孔中的一个。2009年末回到俄克拉荷马之后,他决定和谈了三年的女友结婚。此前基本没有外债的他贷款买了车,房子月租800美元,还月供了一套卧室用品。
尽管他的信用纪录并不是多么好,可是每一间商店都乐于让他分期付款,条件是将他们纳入一个特别的分配系统,可以把他欠的钱按月直接转到帐上。当然每一笔供款利息都超高,供车利息是20%;而家具利息是25%。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迈克发现自己驻韩国期间妻子给他戴了绿帽,而且在他回国之后依然故我。两人于是分居了,她带走了汽车和家具,而余款则要由迈克来还。由于他仍处于结婚状态,根据部队的规定,他收入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大约600美元要分给他的妻子。
很快他就捉襟见肘了,他妻子一点钱都不帮补,他不得不以20%的利息代款付房租,因此又要挤占其他的花费,比如一日三餐都受到影响,甚至连狗都快喂不起了。刨去每个月必需偿还的若干债务,他每月的生活费只剩下148美元。就在上个月,他因为没有按时剪发而受到训斥。他说,一系列的债务支出把他压垮了,“随时会出现意外支出,买些剃须用品或者除臭剂什么的都是一笔开支。”由于从法律上说他是已婚,因此不能住集体宿舍,于是只好到朋友戴维家里借住。
戴维是技术兵,级别比他高。从去年秋季开始,迈克就睡在戴维车库里的双层床上,旁边堆放着烧烤架。第一份预付现金贷款还完后,他还要再贷一个以支付离婚诉讼。他说这样可以减轻他的负担,因为可以要求妻子支付车和家具方面的还款。
他决定再服役两年,直到2013年。这个决定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出于需要。“我真的没有选择,”迈克说,“我需要度过这个难关,还完贷款。”
800块电视
要还3200块!
迈克的朋友加房东戴维去年也遇到了类似的麻烦,当时他决定购买一台46英寸的电视。销售人员和他说,只需纳入分配系统即可特别方便;他不知道的是,他要支付的利率高达300%!一台零售价不过800美元的电视,他竟然需要在两年的时间里还款3200美元!这间黑心出格的商家最后受到起诉,而且被打入黑名单。戴维只能继续还款,因为他担心如果不还,这个公司可能会向他的上级打小报告。“如果长官真知道你欠债的话,只会对你大吼大叫,”戴维说,“而在部队中不被训斥是第一位的目标。”
后果很严重
掠夺式借贷影响行动力
针对军方的这种掠夺式、高利息的借贷已经为害数年。消费者保护组织也一直在呼吁要对他们采取更有效的保护措施。2006年,美国国防部还出台了一份报告,详细描述了这种高利贷是如何在军事重镇周围开满了商店,诱导士兵一步步滑向债务的深渊而不能自拔的。
报告称,这种掠夺式的借贷“降低了军队的行动力,伤害了军人及其家庭的斗志,进而增加了布署自愿性作战部队的代价。”对于沦为高利贷牺牲品的士兵来说,灾难性的后果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欠债过多或信用不良会导致自己的忠诚度受到影响,因为由于债务缠身,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外国政府的拉拢腐蚀对像。国防部的报告称,在海军和陆军中,类似的情况出现的频率远远高于以前。
报告出台之后,国会最终通过了一项立法,对某些特定的贷款征收高达36%的年利息税;但是这条法律只包括了一部分,比如发薪日贷款、汽车抵押贷款以及预期退税贷款等,这些都是高利息的,预期收入也相当可观。为士兵提供服务的一些非赢利组织称,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借贷者往往会对贷款细节进行变更,比如延长还款期限等,以逃避新法规的制约。
在去年给财政部的报告中,高级国防部官员克利福德·斯坦利汇报称,对经济状况的担心仅次于对工作和事业的担心,排在健康、家庭关系以及战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