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文图 21岁的风铃 (化名)是郑州某高校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她意外进入酒托行业做了半年多,这份工作让她“很有负罪感”。于是,她决然抽身,并主动联系上东方今报记者,希望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告知公众,不管涉世未深的女孩,还是网络交友的陌生男子,都要提防上当。
几天前的一个下午,风铃向东方今报记者揭秘了酒托女是怎样一步步钓“鱼”,一步步诱骗陌生男子上当受骗的。
第一步 网上钓“鱼”
常用手段:“你好,聊聊好吗?”(主动出击)“想跟你见见,但怕很唐突。”(技巧性试探)“下午5点在某某路口见。”(顺势下钩)
“你好,聊聊好吗?”下午4时,郑州市一些酒吧的包间内,在老板监控下,几台电脑,几个年轻的男孩端坐电脑前,以这样的开场白来网上钓“鱼”。这些人叫“下号手”或者“键盘手”。“你好!你是谁?”男子回应。“我是风铃,在郑州做化妆品生意,网上看见你征婚,能聊聊吗?”“下号手”赶紧回复。
就这样,“下号手”用“风铃”、“月亮”等年轻女孩常用的网名和陌生男子接上头,至于女孩的职业,五花八门,但多以服装店、化妆品店、美容店老板等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为主。“下号手”面前往往都是十几个或几十个对话框同时开聊,然后逐渐摸透对方底细,并开始约人。钓鱼对象是从各大征婚网站、聊天室筛选出来的,一般选择中年、有经济基础的男人。
“风铃”:“我觉得你人不错,想跟你见见面,不过刚认识,又觉得很唐突。”这一句是带有技巧性的试探,一般情况下男子如果人在郑州,都会立即同意见面,而且还对女孩印象挺好。
或者采用欲擒故纵的做法,前一天还聊得火热,然后突然失踪或一直推辞没时间见面,让男子着急,而后再突然出现,约见面时间和地点。
“风铃”:“下午5点在某某路口见面吧,我在那儿附近办点事(或在附近工作)。”如果对方同意,那么“下号手”的任务完成,立即把该男子的个人信息发布在内部QQ群上,由专人分发给女孩,由她自称是“风铃”,去路口接人。
第二步 路口接“鱼”
常用手段:“网上照片是浓妆假发,我现在是素颜。”(偷梁换柱)“你看这儿有个酒吧,要不进去坐坐?”(继续下钩)
“姓名××,男,36岁,从事××职业,对郑州市区熟悉(不熟悉)。”很快,“风铃”的手机上收到信息,去接人。一般来说,选择见面的路口距离钓鱼酒吧很近。“你就是风铃?你不是长头发吗?怎么跟照片上不太像?”陌生男子有点起疑心。“哎呀,你没看出来那是假发吗?”或者说,“哎呀,我现在是素颜,照片上化的浓妆,当然有差别了!”风铃随便找个借口掩盖,男子不太会深究这个问题,然后俩人边走边聊。“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因为见面在下午5时以后,个别男子会主动问。大部分都是女孩将对方带到指定地方后,装作不经意发现一样,主动问男子:“你看这儿有个酒吧,要不进去坐坐?”如果男子不拒绝,直接带进去,这就宣告接“鱼”成功。
但如果对方有戒心,不愿进去,那这人就“(浪)费”了,女孩借口有事走人。
这时,“下号手”也会不停联系新的男网友,风铃就会以新的身份比如“月亮”、“青青”等名字,重新回到路口去约见新的见面对象,尽力把他带进固定的酒吧内。
对女孩来说,这个过程不需要担心,因为有人暗中保护。老板事先都会安排几个保安各自站在不同路口和酒吧内,用对讲机联系,除了保护女孩不出意外,还要时刻通报“钓鱼”的进展。
第三步 酒吧捉“鱼”
常用手段:“要不我们喝点酒吧?”(继续下钩)“这瓶不错,就是太贵了,一千多元一瓶呢。”(攻击男人虚荣心)
男子进了酒吧,“风铃”就成功了一半。“服务员,来一壶咖啡、一个果盘。”风铃试探着问男子,“要不我们喝点酒吧?”“行,喝什么?”“有红酒没有?”按照行规,第一瓶点中低档的,比如三百多元、四百多元,男子也容易接受。如果碰上确实没钱的主儿,“风铃”就当自认倒霉,装豪爽说“我埋单”(实际是老板给的钱),然后赶紧结账送人走,再接下一条“鱼”,绝不在这人身上多耗一分钟。
如果碰上警惕性高的人,直接告诉女孩:“我不喝红酒,你点我就走!”“风铃”就借机说还有事,改天再聊。
有一次,“风铃”碰上个有钱人,“下号手”聊天时两人说好了一起出来喝红酒。酒吧内刚坐下,“风铃”就说:“我想喝酒!”“你点吧!”“那我随便点了啊。”“好!”“这瓶不错,就是太贵了,一千多元一瓶呢。”“行!”就这样,一开始就要了一瓶一千多元的红酒,当天该男子一共点了三瓶,花了近5000元。
在这一环节中,也有行规,那就是绝对不能换酒。第一瓶如果点了三百多元的,第二瓶也要三百多元的,不能让对方起疑心。风铃说,这些小伎俩都是女孩们常用的手段,男人都爱面子,陌生男人更爱在陌生女孩面前摆阔、显大方。
第四步 碰上“大鱼”
常用手段:“喂,小丽,你没带钥匙?你来拿吧,我在某某酒吧,跟朋友在一起!”(拉来同伙)
“你看酒没了,我朋友刚来,给我个面子,咱再点一瓶?”(再次下钩)
如果女孩带来的男子买了两瓶红酒,这说明碰上“大鱼”了,老板会立即安排下一步棋。这时候,风铃不能再点红酒了,要等待。“喂,你好小丽,什么,你没带钥匙?你过来拿钥匙吧?我在某某酒吧,跟朋友在一起!”很快,“风铃”接到了一个这样的电话。接完电话,她告诉男子,一个朋友来找我,她一会儿过来拿钥匙。
小丽到了酒吧门口,“风铃”拉着男子一起下楼接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把家里钥匙给我,我先回去吧?”“既然来了,一块儿上去坐坐?”不管男子是否表示挽留,女孩肯定是要留住这个好姐妹的,三人或四人重新回到酒吧内。
在这之前,也有讲究,第二瓶红酒不能喝完,必须留一半,否则细心的男子可能会留意到,她朋友过来了,红酒也没了,还不如散场,不然又要买酒。
剩下的红酒喝完,就该“风铃”和“小丽”表演了。“风铃”先跟男子商量:“你看酒没了,我朋友刚来,给我个面子,咱再点一瓶?”因顾及面子,男子一般都会同意。
也有不愿再买酒的,“小丽”就自告奋勇:“你看我打扰你们俩了,要不我点一瓶!”“风铃”就会说:“你坐着,我男朋友在这儿呢!”这时男子会阻拦,他来埋单,不阻拦也无所谓,“小丽”或者“风铃”可以自己抽空去吧台拿钱,然后买一瓶。
这一瓶喝完了,男子只要兜里还有钱,肯定不好意思再让两个女孩掏钱,那就继续再买酒。整个过程,全都在老板掌握和遥控之中。
第五步 把“鱼”送走
常用手段:“鱼”身上的钱花光了、银行卡里也没钱了,就撤退(无剩余价值)
送“鱼”送到酒吧外,让鱼先走(以免后患)
酒吧钓鱼有一个原则,不管任何时候男子明确表示不愿再掏一分钱买酒,或者男子身上的钱花光了、银行卡里也没钱了,那么,女孩就应该撤退了,但必须先把“鱼”送走。至于最后一单,可以女孩买酒,也可以男女合买一瓶。
大部分情况下,送“鱼”还是比较容易的。偶尔碰上喝多了或者打车来的,女孩直接把他们送上出租车,交代好目的地就行。
也有意外情况。一次,风铃“宰”了男子后,对方骑着电动车在酒吧门外守了一个小时,“风铃”打出租车兜圈把男子甩掉。可过了几天,这男子又来蹲点,“风铃”就回避几天。
碰上比较难缠的,比如买了几瓶红酒后,突然感觉不对劲,嚷嚷着自己认识什么什么人,或者要报警的,或者要带人来收拾女孩的,女孩虽然心里害怕,但也没办法。往往是老板出面交涉。在酒吧内,老板会保证女孩的安全,不会让这些客户对女孩有人身伤害,直到这些“鱼”完全被送走之后,才让女孩继续接下一条“鱼”。
于是,同样情节的一幕幕在“风铃”们的身上反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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