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郑灵芝 金峰 郭晶 本报驻台州记者 陈栋
21年前,刚20出头的林辉求觉得生活无聊,就伙同4个朋友打劫了过路车辆,分得120元钱赃款。没多久,抢劫案东窗事发,林辉求也隐姓埋名,开始了逃亡生涯。
为了劝林辉求自首,临海市东塍派出所的民警轮番走访林辉求家属,一坚持就是21年,派出所的民警都换了7批。
民警的行为终于感动了他们,家属主动劝说林辉求。不久前,林辉求在家人陪同下来到派出所。此时,他已经四十出头,儿女都快成年了。
但民警告诉记者,虽然我国刑法最高追诉时效是20年,但是林辉求的情况不同,等待他的是迟来的制裁。
民警“家访”,飞出只鞋
1990年12月16日,林辉求觉得生活太无聊,找来杜某等4人商量去拦截车辆,“搞些小钱用用”。
他们一共抢了930元。事后,林辉求分到120元。
没想到第二天,警察就来村子了,林辉求仓促逃跑。案犯先后落网,唯独林辉求人间蒸发般,公安部门多次追捕无果。
林辉求可能会和家人联系,于是,东塍镇派出所民警就到他的父母家做工作,希望家人能劝他自首。
第一个去的民警是小张。小张比较内向,又不善言辞,硬着头皮进了林辉求父母家的门,面红耳赤地对两位老人家说明了来意。结果老人挺不客气,冷冷地说:“林辉求从来没跟我们联系过,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们不要再来了。”
第二天一早,小张又去,林辉求的父母声音马上高了八度:“都说了我们不知道他下落,怎么还来,出去!”
当天中午,小张再去,“欢迎”他的,是一只飞出来的鞋。
21年执着劝说,感动家属
小张向同事诉苦,大家给他出主意:首先应赢得其父母的信任。
隔了半个月,小张换上便装,买了壶烧酒,提了只鸡,和一名同事又去了。他一进屋就左一个阿姨右一句叔叔,先送礼,又主动为上次的鲁莽道歉,表示所里的民警们也是希望能帮上忙,早点结束林辉求东躲西藏的日子。
老人不再抵触,那天,逃犯的父母和民警一聊就聊到傍晚,还留小张吃饭。小张谢绝了,表示自己会常来。
之后,每过一两个星期,小张就会带些民警去老人家坐坐,帮忙料理家务,再陪老人说说话。尽管如此,只要话题引到林辉求身上,老人就闭口不说话。
时间很快过去,小张调离了岗位,东塍派出所的民警换了7批,但拜访林辉求家属的工作成了一种惯例。
直到杨副所长接过这根“接力棒”。
杨副所长先找到林辉求的哥哥,凭着职业敏感,杨副所长判断他知道林辉求的下落。之后,杨副所长又找到村书记,了解到林辉求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听说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眼看着孩子要上大学、结婚生子,黑户问题不解决,会毁了孩子的前途。”杨副所长又找到林辉求的父母。
“我做梦都想见我儿子,还有孙女20岁、孙子17岁了,我连面都没见过。”老人家哽咽起来。
林辉求的哥哥也流泪了:“你们说得有道理,我会劝他回来自首的。”
自首,仍要接受法律制裁
在哥哥与父母的劝说下,今年3月16日,林辉求到东塍派出所自首。
逃亡21年的林辉求胡子拉碴,一脸憔悴:“我始终处在紧张状态,一听到警笛声就会毛骨悚然,有什么事情都是让妻子出面去办,不敢在公共场合出现。”
林辉求表示,自己也想过自首,但又舍不得妻儿:“我听说派出所民警帮了我家里很多忙,所长又承诺帮我儿女解决户口问题,我才下定决心来自首了。”
据了解,公安部门日前在完成了该案件的调查工作后,已经将林辉求以抢劫罪予以逮捕,记者从公安部门了解到,因为林辉求的自首行为,法院会考虑从轻对其进行审判。
林辉求逃亡21年,会不会过了追诉时效?民警说,我国刑法最高追诉时效为20年,但这一时效主要针对刑事案件发生后一直无人知晓,在20年以后再发现的。而林辉求在案发后即被公安机关立案追查,所以不受20年时效的限制,现在自首后照样要追究其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