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代表殡葬协会专家委员,我只代表一个老师作一下点评。
首先我同意何老师的所有观点,我在中央电视台先后被推上去做了三次节目,有两次谈殡葬问题,当时我的观点是:不是所有的都是暴利,但有暴利,主要在公墓上,而公墓又分三种情况,第一种公墓是没有暴利的,原来民政部管,懒散,家族传承,服务不好,经营不好,环境也差,但老百姓没办法,就埋在那儿。暴利最大的是第二类,原来归民政部门经营管的,20个人管一个公墓,搞得一塌糊涂,这个地不用钱,政府不收他的租赁,是归民政部门有的,还有部分大量的空墓穴转包给私人,作为引进外资,私人来了以后,利用他聪明才智,利用他的文化设计,利用他的眼球经济,在政府容许情况下推高墓价,受到一部分人欢迎,这类有暴利。还有一类是林地,比如贵州、云南,在林地中间隔买墓,既不占用空间,又不批租土地,但价格还不菲,这就看公墓人讲故事进得怎么样,消费者没有选择权利,这是有暴利的,这个暴利不仅仅是公墓经营者有,民政部门也有,我在那儿讲话时,他们把我很多录音裁掉了,所以对于媒体我有时候有点怕。这里面的暴利主要钻空子是做了很多细致的成本核算,我国国有企业占有5万亿土地,是不向国家交土地租赁的,外资企业来要交4块,一个要交土地租赁钱,还要交房租钱,还要交税收,还要交利率,但国有企业不交,税收也给优惠政策,这些人把地转让给私人以后,利用可抬的价格还收一部分管理费,另一方面,这帮人还有工资,他是事业单位,还拿着国家正规的工资,那个以管理费划拨方式,老板也来了,不交租赁费,也不交税,开的是红头国家事业单位发票,很多墓地经营者花了很多钱建广场、搞活动,承认他是来赚钱的,这看个人,这是第三类。第四类是跟民政部门有特殊关系的。所以暴利不能一概而论,主要是公墓。
第二个暴利主要在中介服务和殡仪环节,我们说殡葬是三大块:殡——葬——祭,最确定的一件事你们都会死,最不确定的是什么时候会死,这块八宝山一个大厅租一个小时3000块、4000块,一个挽联2000块、3000块,最黑要打八宝山,这个地方太黑,民政部门屁股决定脑袋,这几年做墓老板的哪个不是宝马奔驰,哪个不是几千万?都是从高价来的。
我写了一篇文章“公墓变成人文公园”,一个好的公墓是一个城市凝固的边凝石。开始我做公墓时,老婆觉得我是江郎才尽才搞这个事,但我觉得这个事很有价值,跟我们每个人相关,所以我觉得公墓应该是城市的公共空间,这个公共空间很多应该是由政府来做的,当然必须有标准,要纳入标准,而这是中国最大的缺陷,所以我建议:第一要对暴利进行抑制,清算、调查、监管公墓和土地的性质、来源,投入了多少进行核算。
第二,严格上区分,事业单位、行政单位、经营单位一定要分离。这里头牵涉到一个问题,公墓是不是一个公共产品,或者是带有公共性质的公共产品?二是公墓是不是一种福利?三是要把慈善和公益事业分开,我建议单位要严格划分,二是要多元化。美国公墓的实现是三个方法:一个是NGO,芝加哥那个城市经营化程度最高,要NGO组织进入,有天主教,有的是教会,有的是家族服务,70家经营单位有39家是私营的,其它的20家属于教会还是属于公共机构,我国引进公共机构进入,公墓的价格就会降低下来,只要有竞争得到好处的就是老百姓、消费者。
这几年改革,有人说取消公墓,我首先不同意这个观点,如果把它做好一点,就是城市的公园,在美国只要靠近公墓的地价就很高,但在中国很有意思,一到坟墓的地方,各位领导就搬出去,机械地夸大坟墓的负面效应。
第三,挖掘公墓的价值和对人生意义的提升作用。我们的八宝山是党派公墓,苏联国家公墓很漂亮,有文化精神,看着很舒服。要对公墓的社会文化价值做细致的挖掘,要制定公墓的建设标准,一定说绿化怎么做,你说现在不用大理石,这个东西也不好说,有一个过渡期,大理石也是材料,也会浪费,资源也会枯竭,中国古代建筑,阳宅基本是木头的,阴宅基本是石头的,中国古代哲学阴阳五行,木为万物之精华,木木为生,所以阳宅都是木头的,但阴宅十三陵做得金碧辉煌,无限宏大,那并不比卢浮宫差,这是一个哲学观念。石头这块怎么用,要做标志,应该有专门的机构来做。
第四,政府应该大力倡导殡葬文化,比如说海葬、花葬、树葬、草坪葬,每个人有自己的精神追求,第二提倡多仪式,殡葬的东西没有多仪式,北工大有一个毕业的学生,搞一个国旗队的仪式,为丧户家的接骨灰走10米,走20米,清明节时骨灰安放收人家200块钱,你说这是暴利吗?也算是暴利,但只能他来做垄断,他一年能够挣上千万。三是服务性消费要有多元满足,现在是有文化的人没权力,有权力的人没文化,没办法掌握资源。在这里,政府要研究殡葬文化是系列的,是从殡葬形式、民主观念、地域特征来做,南方有南方的葬式,北方有北方的葬式,西藏有西藏的葬式,蒙古有蒙古的葬式。最后一个政府应该根据情况多建立公共墓地。我认为医院旁边就应该做一些骨灰堂,中国古话“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很多设施旁边可以做公共骨灰堂。
第五,我们怎样把公墓和人们的最终归属地在城市作为公共空间,在农村作为家族或宗族的凝聚力的公共空间?这牵涉到文化引领文化,牵涉到历年来中国文化传承的问题。高等学校应该作为文化的研究主体和传承主体,要有更多的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