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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那些无处安放的童年

2011年08月17日08:22
来源:中国新闻网
对话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那些无处安放的童年

  编者按 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我国流动人口达到2.6亿人,他们的未成年子女多为农村里的留守儿童或城市里的流动儿童。暑期来临,半月谈记者分别走访若干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发现他们的具体境遇虽有不同,但在就学、生活、情感上都存在“不适应农村、难融入城市”的问题。

  学习:留守儿童学不进 流动儿童入学难

  13岁的王正宇是安徽省肥西县紫蓬镇烧脉中学的学生。他曾是流动儿童,现在又是留守儿童。王正宇未满周岁时就被父母带去上海,在那里读了幼儿园、小学。

  2009年6月读完小学后,因父母无暇照顾,他又被送回到老家读初中。“其实我们农民工子弟可以在上海享受初中义务教育,我也很愿意继续和爸妈生活在一起。那边的教育质量、学校设施都比老家要好。”

  刚从上海回来后的一段时间,王正宇产生了强烈的厌学情绪。他和一些失学的社会青年“拜把子”,宁愿到处无聊地闲逛,也不愿进教室上课。班主任发现了王正宇的消极情绪,特意找王正宇谈心聊天,最终使他回心转意。

  烧脉中学校长解新正说,约有百分之二三十的留守儿童存在心理问题和学习障碍。比如有些留守儿童认为父母不喜欢自己,性格孤僻,经常在教室内大喊大叫,发泄情绪,行为上具有攻击性;有的生活懒散,不遵守学校纪律,喜欢和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厮混,沾染上不良习气,甚至出现违法犯罪的情况。

  在南京市一间出租屋里,7岁的刘彦彬开心地对记者说:“我今年幼儿园毕业,开学就要上一年级了!”刘彦彬的老家在苏北连云港市灌云县,现在随卖菜的父母在南京生活。

  母亲赵志红深知孩子入学背后的艰辛。此前,赵志红曾带孩子到附近的多所公办小学面试,过程很不顺利。最后,一所学校的老师认定孩子是“优生”,并将其录取。“并不是"优生"就一定能进去。此前孩子面试的一些学校,有的就提出要交赞助费。”

  赵志红现在有了新的担心:儿子原先就读的是农民工子女幼托园,而下半年上小学,与城里的孩子混班,家庭条件比他们差,这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心理。

  点评

  上海社科院青少年研究所所长杨雄

  当前,农民工普遍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对于这一社会心态应高度重视,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加大教育投入、重视教育公平,让农民工子女从“有学上”到“上好学”。

  生活:留守儿童干农活 流动儿童看小摊

  13岁的兰群是贵州省贵定县莲花村光明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父母长期在海南打工,她长期寄居在堂爷爷奶奶家里。

  半月谈记者遇到兰群时,她正提着两个大大的水桶,准备去井边洗一家人的衣服。除此之外,她还要烧火做饭、割猪草等。暑假期间,她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做家务、看动画片,或者和伙伴跳皮筋、捉迷藏。

  除了学校的课本,兰群没有一本课外书,家里甚至没有一张书桌。每天下午干完家务活后,她就搬一个长条板凳,放在院子里当书桌,直接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做作业。父母外出打工后寄回来的多为钱或衣物,很少关心她的学习情况。

  记者看到,兰群当天的午饭是头一晚吃剩的白菜、豆豉炒腊肉,饭菜都是凉的。她说,因为堂爷爷家里有十几亩田需要耕种,老两口每天都早出晚归,午饭她都是凑合着吃的。

  面对记者的采访,兰群显得有些忸怩。她说,暑假来了,希望能到父母身边生活一段时间,很想念他们。

  在南京市江东门附近的河北大街上,赵志红在租住的小门面前卖菜,儿子刘彦彬一边玩着他的彩色画笔,一边帮助父母看小摊,还会给顾客报价。

  虽然千米外就是新建的住宅楼盘和商业广场,但这片外来务工人员的聚居地却被围墙和高架桥阻隔着,俨然另外一个世界。记者乘坐出租车绕道来到这条三四米宽的“大街”时,司机不愿意往里走,原因是里面人多车杂、路边摊位林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母生活的艰辛已经影响到了小小年纪的刘彦彬,他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长大挣钱,不让父母这么辛苦。

  点评

  上海浦东紫罗兰民工子弟学校校长陈国华

  农民工子女的普遍问题是“没人管”。每年暑期都是农民工子女游野泳溺亡、交通事故伤亡的高发阶段。希望政府、社会组织和社会各界能够提供更多的文化产品和公益活动。

  情感:留守儿童不会交流 流动儿童不愿交流

  贵州省贵定县莲花村“留守儿童之家”幼儿园老师袁广英告诉半月谈记者,村里有一个孩子兰仕涛,父母在他2岁多时就外出打工,他跟着寡居的聋哑奶奶生活。由于缺少与外界的沟通,孩子非常孤僻,整天一言不发。后来经过幼儿园老师的引导,和小朋友一起玩耍,他才逐渐开朗。

  袁广英表示,留守儿童家长给予孩子的多是物质支持,很少有家长关心孩子的精神世界。由于缺少父母的关爱,村里的留守儿童大部分都有些孤僻。春节时,不少外出打工父母回家,孩子都不愿挨着父母睡觉,感觉生分。

  在“留守儿童之家”,外出打工的家长可以在上课时间与孩子通电话。但是,90%的孩子都不愿接电话,即使接了电话,基本也不会主动与父母交流。“有的孩子拿起电话就开始哭,有的孩子不知道该跟父母说什么,老师要在旁边一句一句地教。”袁广英说。

  初二学生李梅在北京市昌平区天通苑附近的智泉学校读书。这所农民工子弟学校被一片低矮的平房包围着,旁边一处农贸市场,天天人声嘈杂。学校教室中间的一片地就是操场,刮点风校园里就尘土飞扬。几排简易平房就是教室,体育设施、教学设备少得可怜。

  3年前,李梅随父母从老家河南来到天通苑附近的一个村庄。虽说人在北京,但李梅从来没进过北五环以内,对天安门广场十分向往。她说,不清楚自己住在北京的什么位置,也不知道北京有多大。

  李梅的父亲李加华说,孩子在老家上小学期间,父母都没在身边,女儿同他们有点隔阂。“原以为孩子过来后,隔阂就全部消除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李加华担忧地说,“主要还是我们忙于生计,孩子在身边也没空多交流;另外,女孩子进入青春期了,很多事情不愿意多说。”

  点评

  安徽省肥西县紫蓬镇烧脉中学校长解新正

  父母的角色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必须正视和解决农民工子女的“情感荒芜”问题,创造各种条件,让农民工家长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与孩子交流。(记者 杨金志 程士华 陈刚 王橙澄 王思海)

对话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那些无处安放的童年

  编者按 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我国流动人口达到2.6亿人,他们的未成年子女多为农村里的留守儿童或城市里的流动儿童。暑期来临,半月谈记者分别走访若干留守儿童与流动儿童,发现他们的具体境遇虽有不同,但在就学、生活、情感上都存在“不适应农村、难融入城市”的问题。

  学习:留守儿童学不进 流动儿童入学难

  13岁的王正宇是安徽省肥西县紫蓬镇烧脉中学的学生。他曾是流动儿童,现在又是留守儿童。王正宇未满周岁时就被父母带去上海,在那里读了幼儿园、小学。

  2009年6月读完小学后,因父母无暇照顾,他又被送回到老家读初中。“其实我们农民工子弟可以在上海享受初中义务教育,我也很愿意继续和爸妈生活在一起。那边的教育质量、学校设施都比老家要好。”

  刚从上海回来后的一段时间,王正宇产生了强烈的厌学情绪。他和一些失学的社会青年“拜把子”,宁愿到处无聊地闲逛,也不愿进教室上课。班主任发现了王正宇的消极情绪,特意找王正宇谈心聊天,最终使他回心转意。

  烧脉中学校长解新正说,约有百分之二三十的留守儿童存在心理问题和学习障碍。比如有些留守儿童认为父母不喜欢自己,性格孤僻,经常在教室内大喊大叫,发泄情绪,行为上具有攻击性;有的生活懒散,不遵守学校纪律,喜欢和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厮混,沾染上不良习气,甚至出现违法犯罪的情况。

  在南京市一间出租屋里,7岁的刘彦彬开心地对记者说:“我今年幼儿园毕业,开学就要上一年级了!”刘彦彬的老家在苏北连云港市灌云县,现在随卖菜的父母在南京生活。

  母亲赵志红深知孩子入学背后的艰辛。此前,赵志红曾带孩子到附近的多所公办小学面试,过程很不顺利。最后,一所学校的老师认定孩子是“优生”,并将其录取。“并不是"优生"就一定能进去。此前孩子面试的一些学校,有的就提出要交赞助费。”

  赵志红现在有了新的担心:儿子原先就读的是农民工子女幼托园,而下半年上小学,与城里的孩子混班,家庭条件比他们差,这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心理。

  点评

  上海社科院青少年研究所所长杨雄

  当前,农民工普遍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对于这一社会心态应高度重视,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加大教育投入、重视教育公平,让农民工子女从“有学上”到“上好学”。

  作者:杨金志 程士华 陈刚 王橙澄 王思海 (来源:半月谈)
(责任编辑:UN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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