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芮城县陌南镇籍杨瑞(化名)来说,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将是他21年来第一个和母亲、女儿团聚的节日。21年前,杨瑞因为偷盗一台彩色电视机而踏上逃亡路,前不久,他以自首的方式结束了“见不得光”的生活,并被公安机关允许取保候审。
8月28日,杨瑞向记者讲述了他的逃亡经历。
【21年逃亡路】经常半夜惊醒
我是一名网上逃犯。
1989年,我从供销社后院盗窃了一台彩色电视机,1990年被收容。我害怕判刑,就从收容所逃跑了,没想到这一逃就是21年,21年的逃亡路非常心酸。
21年来,我不敢到人多的地方,不敢经过公安局、派出所,更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甚至走到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我都会害怕。
我的家庭因为我的逃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去世,我非常伤心,可就是不敢回去;妻子因此远嫁他乡,我悲痛欲绝,可又有什么办法?很多年,家中只有年迈的母亲带着我年幼的女儿艰苦度日,现在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我却没有尽一天当父亲的义务……
21年来,我最早来到河南郑州,每天提心吊胆地靠打零工度日。后来去了甘肃兰州,刚开始白天我拉着窗帘在屋里睡觉发呆,不敢出门,晚上才出门,靠在垃圾堆里捡破烂勉强生存。过了几年后,我感觉不怎么害怕了,才敢出来打工生活。
后来,我在兰州又建立了一个家庭,还生了孩子,可是,我自己的真实经历,从来不敢对现在的妻子和孩子说,他们一问到我的从前和父母家人,我就会立刻岔开话题。
21年来,虽然我一直小心应对,可是经常会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心里经常担心着:如果被抓住了,会被判多少年啊?
【自首以后】敢站在太阳底下了
今年7月13日深夜,我偷偷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哭了,说民警又到我家了,还带来了“致在逃人员家属的一封信”,说我的事不大,可这样逃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抓。只要现在投案自首,肯定会从轻处罚。我母亲哭着说:“儿啊,回来吧,民警说的在理……”
21年中,每次偷偷和家里联系时,家里人劝说我自首,我就生气。这次听了民警上门做工作的细节,我开始信了。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后,我拨通了陌南派出所所长尚步强的电话,电话中,尚所长说,“到时候,一定把你投案自首的情节转告检察院和法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你办理取保候审。”听了所长的开导,我回家的欲望更加强烈了,最后我们约定7月20日在兰州郊区的出租屋见面。
7月20日一大早,我就在出租屋外忐忑不安地等待,下午5时许,我看到21年未见面的母亲在民警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朝我走来。母亲的头发花白了,脸上的皱纹增多了,腰板不再坚挺了。在这异地他乡,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慨,一下子跪在她跟前,与母亲长久地抱头痛哭。
7月21日,我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陌南派出所投案自首。让我没想到的是派出所民警依法为我办理了取保候审,还帮我补录了户口,办了二代身份证。我走出派出所大门,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敢站在太阳底下了。”
本报记者 胡增春 通讯员 王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