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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技校男孩群殴丧命 单身母亲寻真相晕倒现场

来源:法制晚报
2011年09月21日14:06

  15岁技校男孩群殴中丧命单身母亲独自京城求真相 谁为孩子的死负责

  今年45岁的王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在异乡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先是父亲去世,紧跟着又是丈夫、儿子相继离开。

  15年前,站在丈夫的坟前,抱着刚满8个月的儿子小雨,王丽发誓,“一定要一个人把孩子带大,让他健健康康的。”然而15年的相依为命,换来的竟是再一次死别。

  2010年10月15日下午1点左右,东直门交通枢纽站突然发生一起群殴事件,30余名技校学生分成两拨,最终造成1死3伤,第二天各大报纸整版报道,照片、斗殴细节、事件起因等事无巨细。

  死者就是王丽刚刚15岁的儿子小雨。

  事发当天警方立刻介入调查,数月后二分检对持刀男子孙强以故意伤害罪提起了公诉,另外数名已满16岁的犯罪嫌疑人也分别被另案处理。

  “好好的一个孩子,刚送到技校一个月怎么就死了?”王丽一次次地问自己,究竟谁应该为孩子的死负责?

  记忆下降

  儿子死后精神恍惚

  已经花白的头发拢到脑后梳成一个马尾,身体虚胖,年近半百的王丽攥着一个大信封,低着头往前走,迎面走过来两个熟人,没有认出她来,她也没有打招呼,走了过去。

  熟识她的好友背地里悄悄告诉记者,就在1年以前,她还没有一根白发,比现在也要瘦20多斤。

  一转眼,小雨去世已经将近1年了,1个多月前,王丽搬出以前工作的喜加喜酒楼,借宿在平谷区的朋友张志华家里。

  扶着扶手,一层一层慢慢地往上爬,“5层、6层”王丽嘴里默数着层数。自从小雨离开,由于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她开始暴饮暴食,记忆力也明显下降,朋友家已经住了1个多月,她还是记不住是哪层。

  只有小雨的照片每天都平平整整地夹在一个信封里,王丽总也忘不了带在身边。照片里,艺术照的背景布上蔚蓝的海水,白色的沙滩,小雨斜坐着,单手撑地,小平头理得整整齐齐,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一年小雨刚满13岁,后来脸上长了很多青春痘,他觉得不好看,也就没再照过相。”拍照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当时的王丽怎

  么也想不到,这张照片竟然成了小雨最后一张留影。

  每到夜里睡不着觉,王丽就把小雨的照片拿出来,和儿子“聊天”。

  “这一辈子,活到这把年纪,怎么就只剩下了一个人。”王丽经常这样喃喃自语。

  丈夫离世坚持一人把儿子带大

  平谷区华山乡麻子峪村位于平谷区东北部,地处偏远,从村里出来到华山乡还有将近5里地。“直到今天,周围的几个村子都已经通公交车了,只有麻子峪村还没有。”王丽说。

  已经和王丽认识十多年的好友张志华经常拉着老姐妹的手叹息,“家里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嫁到平谷来?”王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丽本是黑龙江人,在家里排行老大,下面还有3个妹妹。在老家,王丽的父亲是公务员,家里的生活还算富裕,王丽22岁的时候通过好友介绍嫁到了平谷区华山乡麻子峪村张家,王丽还记得,离开家的时候,三个妹妹都还在读书,然而她刚嫁到平谷不久,父亲便去世了。

  1995年3月4日小雨出生,夫妻俩对这个儿子视若珍宝,为了贴补家用,丈夫张涛买了一辆农用车平时拉一点货。

  谁也没想到的是,小雨刚刚8个月,张涛在一次周末去妹妹家聚会回来的路上,由于酒后驾驶,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当场死亡,当时小雨还没有断奶。

  担心王丽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周围很多朋友、亲人都劝她,“趁着孩子还小,赶紧改嫁吧。”

  然而王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只想一个人把小雨带大,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省吃俭用

  想有一张母子俩的存折

  自从丈夫去世,王丽一直有一个愿望,“想有一张属于母子俩的存折,里面的钱可以不多,但是手里有一张存折心里踏实。”然而整整15年,她一直没能开户。“每次手里刚存下几百块钱,只要稍微一想存钱这件事,小雨就得出点什么事,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王丽说。

  实在没钱了,王丽只能硬着头皮管娘家借钱,婆婆家穷,没有电话,她就背着儿子走几里地,给老家打电报,“妈,小雨生病,请汇来些钱。”老母亲收到电报,什么也不说,就把省吃俭用的钱给她汇过来。

  小雨三岁了,王丽狠了狠心,把孩子留在婆婆家,出门到平谷县城里打工。一开始的时候是给别人刷碗,一个月200多块钱,到后来,保姆、保洁、小时工什么都干。

  “听说干保姆赚钱,王丽就上午、下午各接一个,中间空出三四个小时,她还要另外接3家小时工,10块、8块,雇主家给多少钱都干。”回忆起王丽这十几年,好友张志华至今仍然心疼得满眼是泪,“只要是听说哪里能赚10块钱,无论她累成什么样,爬起来也要去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怎么拼命,钱就是攒不下来。

  不知不觉中,小雨渐渐长大了,一直到15岁,母子俩还是连1000块钱也没攒下来,但是看着儿子一天天懂事,王丽觉得很欣慰。

  儿子梦想

  长大后要到电视台工作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一直以来王丽对小雨,除了疼爱之外更多的还有一份愧疚,“孩子有一个梦想,他爱画画。”

  王丽还记得,小雨第一次在绘画上表现出特长时才三四岁。三八妇女节时,幼儿园老师发给每个小朋友一张纸,让孩子们画一幅画,送给妈妈、奶奶,全班同学只有小雨画得最好。

  白白的画纸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站在桌子旁,桌上摆着一个大盘子,里面都是一些小三角,小雨告诉老师,“这是妈妈,盘子里是妈妈爱吃的瓜子。”

  渐渐的,小雨长大了,绘画的技巧、难度也越来越高。上不起课外班,小雨就私底下自己练习;不会画手,小雨就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手看,拿东西的时候什么样子、攥拳头的时候什么样子,慢慢的也就练会了。

  初中的时候小雨迷上了看动画片,每天王丽下班回家,刚一进屋,小雨就缠着妈妈讲动画片里人物造型的设计,“妈妈,如果这个是我设计,我要把它设计成这样,长大以后我要在电视台工作。”

  王丽累了一天,听得不耐烦,张口便说,“我看你是异想天开,还想上电视台?”

  “总有一天我可以的,您看着。”小雨一脸的不服气。

  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王丽长叹一口气,“有时候,一切都是命。”初中小雨念体校,标枪成绩全北京市第一,只要考200分就能直升平谷中学,以后就有机会上北体大。但是小雨不愿意,就为了这个,母子俩还大吵了一架。

  王丽想让儿子读普通高中,然后上大学,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但是小雨想早点赚钱,让妈妈轻松一点。然而没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带给母子俩的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实现愿望

  进入技校学习动画

  当初是谁向他们介绍的北京市工贸技师学院(以下称工贸学院),王丽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放学,小雨拿着一张招生简章跑回家,上面用黑笔重重地圈出来,“北京市工贸技师学院轻工分院——计算机动画制作专业”。小雨说,同学的家长说了,“学期3年,如果学得好还能被送到北大去深造,学电子动漫。”

  看着儿子说得眉飞色舞,王丽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同意了,“当时我就想,万一孩子要真是能进电视台也算实现他的心愿了,如果最后进不了也没关系,随便干点什么都行。”从小到大,儿子就这么一个心愿,王丽不想再剥夺它。

  然而第一次陪孩子到学校报到,王丽心里就很不舒服,“学校每天只管早中两顿饭,晚饭还要孩子们自己在外面吃;学生宿舍离校区有4站地,宿舍就像大厂房一样,小平房、大铁床,十五六个孩子挤在一个屋子里。”王丽回忆道。

  孩子上课的时候王丽趴在门口看,“老师在上面讲课,下面的学生打游戏机的、聊天的、睡觉的,干什么的都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也没有人管。”

  课间休息,王丽把儿子叫到校门外商量,“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家吧,上什么学不行啊,非得在这呆着,以后都学坏了。”

  “妈,我就擅长画画,我想进电视台,我就在这学,哪都不去了,不管他们怎么样,我不跟他们学就行了。”小雨眼神坚定地说。

  王丽最终还是没忍心把孩子拉走。“但是,孩子还是学坏了。”

  聚众斗殴

  技校生中刀身亡

  2010年10月15日下午1点,由于是周五,东直门枢纽站候车大厅内排队等车的人推推搡搡地挤在一起。入口处突然出现了十多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群人直奔918路候车队伍冲了过来,从里面揪出几个人,两拨人扭打在一起,排队的人潮一哄而散,向两边退去。

  斗殴持续了几分钟便散开,两个孩子跳上大巴车,还有几个翻越栏杆朝出口跑去。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刚才被打的一个孩子突然又带着几个大个子跑了回来,揪住正准备翻越栏杆的男孩王辰,听到叫声,已经离开现场的几个孩子又跑回来“救人”。

  事后据当时参与斗殴的学生回忆,跑在最前面的男孩个子最高,将近1米85,后面还跟着不少于10个孩子,双方发生了混战,混战中他被刺中了三刀,满身是血。

  这个男孩就是小雨,而他要去救的王辰,是他最好的哥们儿。

  惨剧发生

  儿子惨死母亲医院认尸

  2010年10月15日下午5点,喜加喜酒楼厨房里人声鼎沸,王丽低着头一边揉面一边在心里琢磨,晚上一定要跟小雨摊牌,就算让他回家种地,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在这所学校读下去了。

  周三晚上,小雨的班主任给王丽打电话,询问小雨的下落,说孩子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周一、周二逃课两天,并再三嘱咐王丽周五要好好说说孩子,从开学到现在,全班只有小雨是全勤,以后也要坚持下去。

  放下电话,王丽愣了半天,“从小到大,即便我不在身边,除了生病,小雨上学也从来没有缺过一天勤,更别说逃课了。”

  “这一次,无论孩子说什么,也要给他转学。”王丽暗下决心。

  然而一切都晚了。

  周五是小雨回家的日子,按照惯例应该下午一两点左右就能到家,然而直到下午5点40分,小雨还是没有来电话,王丽开始觉得有点不安了。“也许是先去奶奶家了。”王丽自我安慰,然而两个小时后电话还是来了,接通一听,一个陌生的声音,“您的儿子在北京被打伤,现在请来我们这一趟。”

  夜里10点,王丽再看到小雨的时候,孩子已经躺在了999抢救中心内的司法鉴定中心,“推开门,小雨就躺在那,浑身是血。”

  短短几分钟的场景,直至今日,王丽仍旧历历在目。

  寻找真相

  母亲激动晕倒惨案现场

  其实那天小雨是准备回家的。

  警方提供的询问笔录中,30多个学生中除了三四个孩子之外,再没有人认识小雨。

  根据学生们的供述,事情的起因是北京电子信息高级技工学校(以下简称电子学校)的两个学生在宿舍里的几句口角,两拨孩子各自找人,约在东直门枢纽站见面。

  小雨和好友王辰之所以参与,是因为打架的人中,有他们认识的人。

  然而事发后,即便是王辰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王丽。

  事发之后,王丽一个人在宿舍里坐了整整4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儿子做点什么。”

  王丽去过派出所,办案民警告诉她,“案件正在审查中,由于涉及人数较多,还需要一段时间。”她又想到去学校,然而找遍了整个年级,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天跟小雨一起去东直门的还有谁。

  王丽不会上网,就托朋友找到事发第二天的报纸,几经打探终于问到当天一位同样受伤的郭姓学生已经转到平谷县医院,满怀希望地赶到医院,却还是扑了个空。

  知道儿子是死在东直门候车大厅后,王丽跟着一个朋友坐了两个小时的918路车,“我就是想看看我儿子死的地方,看看孩子的血都流到哪了。”然而刚一走进候车大厅,她就晕倒在地。

  宣泄痛苦

  暴饮暴食几个月长20斤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王丽把自己关在酒楼的宿舍里,几斤几斤地买膨化食品。

  “因为每次吃东西的时候,听见咔哧咔哧的声音就特别舒服,好像吸毒上瘾了一样,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才能感觉舒服一点。”每天只要是醒着的时候王丽就拼命地吃,直到牙床全都发炎、溃烂,胃疼得起不来床,还是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

  张志华听说了,跑到酒店里,一推门看着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好友,姐妹俩抱头痛哭。张志华带着王丽去回龙观医院看病,大夫诊断,“王丽是因为受刺激过大,暴饮暴食只是一种潜意识的宣泄方式。”

  渐渐地,王丽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出门经常迷路,别人跟她说话也总是反应不过来。怕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她就尽量不出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头发白了一半,体重也长了20多斤。

  老家的母亲身体不好,王丽怕她知道了受不了,不敢回家;公公婆婆岁数又都大了,王丽心里堵得慌,却无处诉说。

  4个月后,等到检察官孙威在酒楼宿舍内找到王丽的时候,王丽已经不怎么说得出话了,几个小时的会见时间,她就坐在孙威对面双手抱着头哭。

  也是这一天,王丽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听完小雨被扎的全过程。扎死小雨的人名叫孙强;小雨救的人叫王辰;事件的起因是电子学校的两个孩子因几句口角相约打架,一个叫李加,另一个叫徐成,另外还有30多个孩子参与斗殴。

  民事和解

  检察官放纪录片促家属拿赔偿

  第一次会见调查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夜里开着车从平谷往市里赶,孙威感觉心里一直有一块巨石压着,排解不开,有些事情他没法和王丽解释,按照法律规定,由于大部分参与此次斗殴的孩子都未满16岁,不够聚众斗殴的刑事处罚年龄,无法公诉。

  然而如果王丽打算提起民事诉讼,耗费的时间太长,成本也高,她的身体实在是熬不过去,而且这些孩子的人生也刚刚开始。

  一连想了好几天,孙威还是把涉案中的几个孩子及其家长叫到检察院。谈话一开始,孙威打开电脑,播放了三段事先准备好的视频,一段母亲剖腹产全过程;一段十几分钟的纪录片;最后是一首写给母亲的小诗。

  当孩子们看到,屏幕里那位年过八旬的老人找寻二十年,终于坐上飞机,漂洋过海,亲手抚摸到二战时牺牲儿子的墓碑时,几个孩子和家长全都流下了眼泪,几个家长当场表示愿意赔偿王丽。

  “我就是想让这些孩子真正用心去感受一个母亲的不易,同样,也试着切身去体会小雨母亲的丧子之痛。”孙威说。

  通过孙威的协调,王丽终于见到了引起事端的两个孩子,李加和徐成。面对王丽,两个孩子始终不敢抬头。“你们一句话要了我儿子的命。”看着面前两个仅仅比小雨大一岁的孩子,王丽只说了一句话,便捂着脸,浑身颤抖起来。

  30多个学生,除李加、徐成、王飞共赔偿王丽7万余元之外,其他人分文未出。据孙威介绍,经过数月的侦查,检察院已对持刀男子孙强以故意伤害罪提起了公诉,另外几名作案时已满16周岁的男孩,也将以聚众斗殴罪另案处理。

  追根溯源

  谁应该为孩子的死负责

  9月16日,城南宋家庄,下午3点,工贸学院轻工分院校门口,“以新的姿态迎接新学期”的红色大条幅还没来得及摘下,背着大书包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下面走过,和小雨离开的那天一样,又到了住校生回家的日子。

  王丽常常想,如果孩子还没走,应该又长高了吧,应该也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然而一晃一年过去,学校里已经再也找不到有关这起事件的影子。

  据检察官孙威介绍,事发后不久,案件中所涉及到的30余名学生便基本都离开了学校,有学校劝退的,也有家长主动给孩子转学的,一切仿佛就此不了了之。

  “谁应该为孩子的死负责?”王丽无数次地问自己,“是工贸学院,是整个职业教育管理体系,还是我自己?”

  从学校老师那里她了解到,工贸学院是一所劳动局全额拨款建立、教委监管的单位,王丽便去找到劳动局和市教委,但是两家机关均以不对此事负责为由,简单回绝。

  为了弄清职业教育(以下简称职教)和普通高校教育(以下简称普教)两大系统管理模式的区别,记者采访了曾经在职业学校和普通学校都担任过副校长一职的余彬(化名)。

  余彬介绍,其实单单就制度设立而言,普教和职教是比较一致的,教委都是单独设立科室,分别管理两大系统,统领系统内学校筹资、教师资格认定、教师培训等等,这些福利待遇也都是均等的。最大的区别应该是学生的培养方向,普教学生的培养重点是课业知识,为将来升入大学做准备,而职教学生主要学的是专业技术。

  余彬认为,“学校内发生恶性事件,这与学生本身、家长教育缺失、学校监管不力等等多方面因素都有关系。”

  记者手记

  真正应该被敲醒的还有谁?

  多年来技校犯罪率远高于普通高校,这一现象早已为人们所熟知,然而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许多亲眼目睹这些孩子走上犯罪道路的检察官、老师都曾经进行过系统地分析。

  通州检察院专门办理未成年人案件的主诉检察官赵丽佳总结出以下3点。其一是生源差,有的技校老师向检察官反映,很多孩子都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听过一句表扬的话,家长对于自己的孩子也表现出放弃的态度,孩子自我认知自然就是“差生”,便开始自暴自弃,这种孩子集合在一起,就容易出事。

  第二点是学校管理不力,赵丽佳举例,她曾经就办理过一个案件,几个学生在学校门口斗殴致一人重伤案件,直到检察官联系学校,校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最后一点就是课业轻松,有的技校只是上午有课,学生有大量的时间在外面游荡,最终导致犯罪。

  然而仅就这起案件而言,问题又出在了哪里?事发前两天小雨班主任对王丽说的一句话,其实也说明了一定问题,“从开学到现在,全班只有小雨一个人是全勤。”然而即便是班里最好的孩子最后也逃课了,莫名其妙地跟着一帮不认识的外校孩子到长途车站坐车回家,又为了“兄弟”被刺三刀。最重要的是,工贸学院还是一所全国重点技校。

  王丽抓住学校不放,给记者举例监管漏洞,称孩子们每天下午3点放学,直到晚上宿舍关门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人看管;学校不管晚饭;学生的宿舍距校区还有4站地;最后,孩子出事那周那么多天没到校上课,为什么老师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好好的一个孩子,刚送到技校一个月怎么就死了?”王丽流着泪质问。

  几天前记者再次来到工贸学院,学校老师向记者介绍,从这个学期开始,校门口新配备了刷卡机,每个孩子无论进、出学校,刷卡记录都会自动发到家长的手机上;此外每天早上8点半到10点,是班主任和家长的沟通时间,孩子只要不在校,老师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家长。

  小雨的死是一记警钟,敲醒了工贸学院,促使他们加强了学校的管理,然而每年技校犯罪率居高不下已成为众所周知的现象,真正应该被敲醒的还有谁?

  (文中当事人均属化名)本版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胡相宜制图/李铭

  本文特别感谢北京市检察院第二分院的大力支持

(责任编辑:UN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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