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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转型阵痛与中国角色

来源:南风窗 作者:陈统奎
2011年10月11日09:28

  阿拉伯转型阵痛与中国角色

  —访中国中东学会副会长、《阿拉伯世界研究》主编朱威烈

  文|本刊记者|陈统奎 发自上海

  今春以来,阿拉伯多国政治动荡经久未歇,9月下旬宁夏回族自治区却成功举办了第二届中国—阿拉伯国家经贸论坛,22个阿盟成员国悉数派高阶代表团与会,凸显中阿关系热络的一面。近日,就此番阿拉伯变革的动因、潜在影响及中国的相关角色等问题,本刊记者走访了中国阿拉伯研究的重镇——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求教于所长朱威烈教授。

  “社会转型期的阵痛”

  《南风窗》:2011年可谓阿拉伯变革年,您如何估计这场变革的深度、广度?历史上有类似的变革潮吗?

  朱威烈:这次中东的变局,应该是一场具有历史意义的标志性事件,不仅触动了处于伊斯兰世界核心地位的几个阿拉伯国家,而且波及整个伊斯兰文明体系。伊斯兰会议组织1969年成立,到今年6月28日在哈萨克斯坦开会改名为伊斯兰合作组织,现有成员国57个,人口10多亿,因此对它的影响是个全球性的问题。

  回头看,阿拉伯世界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纳赛尔革命、伊拉克革命、也门革命等,出现了一个民族主义浪潮,很多国家独立,或摆脱殖民统治,或推翻封建王朝,最后一个是利比亚革命,1969年卡扎菲推翻了伊德里斯王朝,成立了利比亚大民众国。第二波政治浪潮发生在1970年代,就是1967年第三次阿以战争之后,伊斯兰的复兴主义抬头了,标志性的事件就是1979年霍梅尼革命,巴列维王朝被推翻了,成立了伊朗伊斯兰共和国。

  最近这次,是第三波浪潮,从突尼斯开始到埃及到也门到利比亚到叙利亚,波及面非常广阔,从来没见过。性质也不是反对外来侵略,而是内部的民主、民生等问题。根本问题是政经领域的发展模式还没有确定下来,导致社会贫富差距悬殊,管理方面弊病丛生,大众对伊斯兰价值观的认知产生了分歧,主流的意识形态无法建立。所谓的变革就是针对这些问题来的。

  在过去,中东国家往往把所有的国内问题都推在外因上,归咎于以色列占领、美国侵略等等,而不是自己想办法往前走。现代化建设进程,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后跟上了,阿拉伯国家、伊斯兰国家没跟上,所以当前这个转型,从群众运动到武装起义多种表现形式,反映的都是民众要求改变现状,让本国跟上经济全球化所形成的现代化建设进程。当地媒体以“艰难的分娩”来形容,我则称之为“社会转型期的阵痛”,转过去不是一帆风顺,要付出代价。

  《南风窗》:相比其他地区,阿拉伯世界更容易给人以“乱世”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朱威烈:第一是因为国家多,现在的热点问题都在这些国家身上,比如说利比亚的战争从3月份开始到现在有半年多了,卡扎菲还没抓到,叙利亚的问题又出现了,也门的问题也没解决,一个接着一个。埃及从年初解放广场事件(当地人称“1·25革命”)到现在,也还在进行对穆巴拉克的审判,在准备议会选举;巴勒斯坦也在申请加入联合国。热点问题都产生在这个地区,矛盾集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多,使大家有这么一个印象其实也不奇怪。

  再有就是平民的正常生活受冲击。无论“突尼斯革命”那样的和平方式,还是利比亚朝野加北约的军事手段,抑或也门恐怖主义组织的浑水摸鱼,总会造成民众或多或少的损失,从而给人以“乱世”的感觉。

  多面,难于一统

  《南风窗》:阿拉伯富国里,卡塔尔、阿联酋似乎走的是开明专制路线,贸易、金融、媒体、体育,都搞得风生水起。相反,沙特遭人非议的地方就比较多,像女性权利、选举权等等,但沙特与美英关系又特别好,是否就因为这点它才缺乏改革动力?

  朱威烈:我不太愿意用专制、民主等概念将国家分类,只能比较它们的对外开放程度怎么样。包括沙特,我差不多每年都去,沙特这几年变化很大,现在的阿卜杜拉国王提出了对话观、和平观,也提出了一个接受异己观——不是只跟穆斯林来往,我也要接受他者,更加宽容、更加开放。当然,伊斯兰的两大圣地都在沙特,它又是伊斯兰教的诞生地,就此而言它的宗教色彩比较浓,最后平息巴林事件时它是领头的。

  像卡塔尔跟阿联酋,开放度就高一些,特别是阿联酋的迪拜,想打造成海湾的香港。卡塔尔现在也动作频频,包括争取世界杯足球赛,争取奥运会,希望成为海湾的国际会展中心。卡塔尔大概七八十万人口,卡塔尔国籍的人不到30万,如果不算巴基斯坦、印度、斯里兰卡、菲律宾等外籍劳工的话,它的人均GDP肯定要超过10万美元了。卡塔尔是小国想办大外交,小国想做国际中心。这一次打利比亚,卡塔尔是最积极的国家之一,派飞机,而且人都进去了。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也是非常活跃。

  这些海湾君主国的富裕程度超过了一般的国家,而且都是逊尼派掌权,但现在中东特别是海湾地区出现了有7000多万人的伊朗什叶派政权,还有3000多万人的伊拉克什叶派政权,这两个政权加在一起,以什叶派主控,对沙特来讲压力比较大——地缘政治的压力,包括宗教格局上的压力。沙特跟美国很早就是盟国,现在也是相互倚重。不能简单说改革就得由外部推动,沙特的改革开放是渐进性的,它大多数的出色精英都是留欧、留美的,人数还相当多,各个部都有,它也在考虑用一些女性的高级官员,但是精英们在改革问题上很慎重。

  《南风窗》:以前有些国家曾梦想阿拉伯统一,但在看到伊拉克侵略科威特的例子后才发现此路危险,现在还有人提阿拉伯统一事业吗?

  朱威烈:阿拉伯统一是阿拉伯民族追求的一个理想,有这样的研究中心,也有名义上的阿拉伯联盟,从理念上来讲他们不会放弃,但要变成现实得考虑多方面因素。譬如产油国、劳务输出国资源怎么整合,君主制、共和制怎么沟通,怎么融合,包括卡扎菲之前一会儿想跟埃及联合,一会儿想跟突尼斯联合,他也做过很多尝试,但总体来说比较困难,主客观条件都还不具备。

  阿拉伯国家曾在1998年提出建立“大阿拉伯市场”,互免关税,有决议了,但是讲得多,做得少。相比之下,6个阿拉伯君主国在1981年组建的海湾合作委员会,在安全、贸易上合作都比较多,不过,其一直想建立的统一货币“海湾第纳尔”,到现在也没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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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秀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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