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泓雨的家人悲痛不已 |
小泓雨捐献出来的眼角膜 |
遗体告别仪式 |
华西都市报记者罗琴刘晓娜刘念 摄影杨涛
泓雨妈妈的遗憾
●女儿过生日时她未能打通电话,欠女儿一声生日快乐
泓雨爸爸的沉默
●他整个下午唯一一次开口说话,是要求去见小泓雨最后一面
前天,11岁女孩小泓雨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今天,她的生命将以另一种形式得到延续——她的眼角膜在昨晚已经成功移植给两位失明患者。今天,他们就可以透过小泓雨的眼角膜,重见光明。
昨日上午,成都高新区公证处,经过2个多小时的挣扎,在同意捐献眼角膜后,小泓雨的父母在公证处签字同意捐赠女儿的器官。昨天下午4时许,在医生给小泓雨进行肾脏摘除手术和取眼角膜手术的同时,洪女士和前夫詹先生前往省医院急诊科,将好心人捐给女儿的善款转捐给遇车祸的全国“抗震救灾英雄少年”陈浩。
艰难的捐赠心路
希望借捐赠与肇事方对话
自10月10日车祸发生后,这对夫妻再一次面临撕心的折磨。前天,省医院确定小泓雨为“脑死亡”,夫妻俩痛苦地接受了女儿走了的事实。小泓雨的表叔季先生是一名骨髓捐献志愿者,在他的劝说下,10月14日詹先生同意无偿捐献女儿的眼角膜。但这个想法一度遭到小泓雨的母亲洪女士的抵触,她坚持认为孩子还有希望。
在女儿被宣布“脑死亡”后,洪女士同意了捐献女儿器官。前晚她回到彭山老家,带来了户口本。昨日一早,在几个亲友的陪伴下,洪女士赶到了成都高新区公证处,却一坐就是2个小时。她既希望捐出女儿的器官救助其他人,又希望能以此为条件和车祸肇事方对话,让肇事方承担起相应责任。
艰难的公证签字
父母握着照片挣扎两小时
昨日上午10时许,成都高新区公证处,小泓雨的母亲洪女士双手紧握女儿的照片,红着眼睛一张张翻看。总共10多张5寸彩照,她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小泓雨的父亲詹先生沉默地站在一旁,脚上蹬着一双打着补丁的布鞋,鞋子满是灰尘。
最终,中午12时许,洪女士做出了同意捐赠器官的决定。在签署之前,公证员详细讲解了声明书的内容,谈话的全部过程公证处都进行了录像录音。随后,在《脑死亡供者捐献器官知情同意书》上,洪女士和前夫詹先生郑重地签字、按手印,与此同时捐献声明正式生效。
艰难的最后一面
泓雨妈妈不敢见最后一面
昨日下午2时许,小泓雨的肾脏手术即将进行。省医院器官移植中心主任杨洪吉说,因为小泓雨长期休克,是否能移植要等到摘取肾脏后确定。如果一切顺利,当晚一个13岁的男孩将接受肾脏移植手术,生命有望得到延续。
2点35分,肾脏摘取手术前,医生叫来了蹲在楼梯间抽烟的詹先生,请他在小泓雨的麻醉同意书上签字。当被问到有无亲属要去看小泓雨最后一眼时,小泓雨的母亲洪女士沉默着退了下去。从老家专程赶来的亲友也哭成一团。只有小泓雨的爸爸詹先生高声答了句“我”——这是他整个下午唯一一次开口说话。
她的离去
医生为泓雨默哀一分钟
昨晚9点40分,四川红十字眼库志愿者徐婕医生刚刚忙完。此时,小泓雨的一只眼角膜正在送往机场的路上。它将代表小主人的爱心,飞往深圳,住进另一位新主人的眼睛里,为其带来光明。
徐婕做过无数摘除眼角膜的手术,但昨日下午与小泓雨冰凉遗体度过的3小时,让她印象深刻,“她是脑死亡捐赠眼角膜最小的志愿者。”下午约3点,小泓雨被推进了手术室。器官和角膜摘除手术完成后,小泓雨的遗体推出手术室,那里等候着她泣不成声的家属。所有医生为小泓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全体默哀一分钟。在家属难舍难分的哭声中,她被推进太平间。
她的父母
小泓雨妈妈:欠女儿一句“生日快乐”
陪伴洪女士一起前来送小泓雨最后一程的,还有小泓雨的姨奶奶、干爹、干妈等亲戚。小泓雨的遗体被推进手术室后,亲人们拥抱着痛哭成一团。小泓雨的姨奶奶蹲在楼梯间,不停擦拭眼泪,她说泓雨是个特别活泼嘴甜的孩子,出事当晚,小泓雨还冲她打招呼。哪想到,这么乖巧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在这个送别的时刻,亲友们都不愿意多说话,只是团团围在泓雨的妈妈和外婆身边,无言地给她们支持。
泓雨妈妈:她爱跟我分享趣事
小泓雨的妈妈说,她最后一次见到女儿还是过年时,没想到母女再次重逢竟是阴阳相隔。她说,自己工作很忙,每天从中午12点工作到晚上12点,和女儿的沟通主要靠打电话。电话里,女儿最爱跟她讲好玩的事,总是开开心心的语气。但因为学习成绩一般,每次一提到学习,小泓雨就会找理由挂妈妈的电话,因此洪女士很有默契地尽量不提学习成绩,以免给女儿压力。女儿生日当天,她一天给家里打了3个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想起这句始终未能对女儿说出口的“生日快乐”,让当妈妈的洪女士很自责。
泓雨爸爸:一直坚强地憋住悲痛
昨日下午,小泓雨的爸爸詹先生全程沉默,大部分的时候呆立在人群之外,或躲到楼梯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自从3年前和妻子离异后,小泓雨就常年跟他生活。为了给女儿创造更好的未来,他常年在马尔康打工,每隔一个月尽量抽空回家看女儿一次。10月7日女儿11岁生日时,他还专门给父母电话,叮嘱他们给小泓雨买个蛋糕,他知道孩子喜欢蛋糕。而这些话,詹先生表述得异常艰难,总是被问一句,缓慢地挤出几个字来,让人不忍心上前打扰他——一个在众人面前硬生生憋住悲痛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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